韩栖出了门,凭借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员工休息室。
他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放在柜子里,柜子上贴着各自的名字,找起来很方便。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自己的柜子打开,把手机这些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就去人力资源部辞职。
待是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昨晚估计把人都得罪狠了,他又没权没势的,太容易任人宰割了。
先不论张少昨天一下没得手,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就说大堂经理这拉皮条似的行事作风,这回是张少,日后保不齐还有什么王少李少的,他可招架不住。
这才来这儿工作才几天啊,就遇到这种事,可真是晦气。
今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十点了,等处理完事情收拾完东西出门,都已经要十一点了,差不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酒店离他家的距离不算近,韩栖准备打车回家。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选择坐公交车回家,也好省点钱,只是现在他这腰腿,显然是架不住公交车长途的颠簸了。
大夏天的,又正值饭点,路上根本没几个人,打个车也困难。热辣的太阳光照在身上,额头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昨夜过度透支的身体隐隐在抗议了。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人接单了往这边赶,要是再多等一会儿,他这副饱经风霜的小身板可真要受不住了。
车到了之后,韩栖赶忙坐上车,长出了一口气,车载空调制冷效果不错,坐上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笑呵呵的,长得挺和蔼。韩栖报了个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休息了。
他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脖子上还带没遮住的红痕。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
“小伙子啊,人生在世呢,困难这种东西,多多少少是会有一点的嘛。”
司机师傅的声音很浑厚,带着点南方口音,“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好,但是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年纪轻轻地,没什么槛是过不去的。”
韩栖敏锐地感觉到司机师傅话里有话。
他一抬头,刚刚好看到了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这件衣服的领口有些宽大,根本挡不住高一点的那些痕迹。
韩栖一下子整个人都麻了,他已经明白了司机师傅误会了什么。
这根本没办法解释,韩栖禁闭着嘴开始装死,他的心已经跟大润发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司机师傅或许是看出来他的不自在,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砸吧了两下嘴,拿起手边的烟就放进了嘴里,不过没有点燃,就纯叼着。
似乎是怕韩栖有所不满,解释道:“我就含着过过瘾,不会点的。”
他一咧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有一个闺女,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天天伙同她妈让我戒烟,我一旦身上有烟味被她发现,一撇嘴就哭,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小嘴叭叭的说我,你说说现在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
一路上,司机师傅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女儿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明明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听起来却格外鲜明而温馨。
琐琐碎碎,却突然让韩栖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韩栖含笑听着,感觉身体的疲惫都消退了些许,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
他突然有些羡慕,他从小就是个孤儿,福利院的阿姨、护工和偶尔过来帮忙的志愿者们人虽好,但他们能给予的感情总归和真正的父母不一样。
一朝穿越,过来却也还是孤儿。他好像一直都只能一个人生活,从来都没有机会体验这样的温情。
一路上时间过得很快,到他家所在的小区后,司机师傅随口又嘱咐了两句,韩栖谢过司机师傅之后付完车费,往家里走去。
现在这个点,进出的人没有几个。
楼房应该是挺久之前建的了,看起来稍微有些破旧,但好在地段还算不错,算得上老城区,距离现在的城市中心也没有太远。
韩栖回到家,打开门。整间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面积不大,却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气 。
这也挺正常的,毕竟高中基本都住校,一个月能回来住的时间没几天,高考结束到今天也没多久,更别前两天提出去打工之后,一天到晚也没有几个小时是待在家里的,房子里能有人气才怪。
韩栖只感觉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他走进卧室想休息一会儿,睡一觉。
床垫不厚,算不上柔软,却很舒服,韩栖也很累了,但他躺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却不见睡意。
他侧着身子,看见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家三口的合影,男人和蔼,女人温婉,都笑得灿烂。
相框已经很旧了,颜色有些发黄,边缘也有些磨损了,但整体被保存的很好,看得出主人平时很爱惜它。
他一骨碌坐起来,找了块布,把床头柜上的相框仔仔细细的用布包起来,不留一点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储物柜里保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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