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作一滞,李静常面色难堪地立刻推着拽着把何楚弄进了车里。
一辆白色的大众迅速从文衍视野中驶了出去。
第四幕:
由于是废弃工业区,一段从老工厂通往市里的路到了晚上更是人烟稀少,过路的多是跑长途的大汽车,这天凌晨一点半,一过路司机在下车方便时发现了茂密草丛里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凌晨两点半,警方封锁了现场,媒体记者站在封锁线外举着话筒对镜头道:“目前女尸身份尚在确认中,为了保护现场,雷明大道已经进入封锁,请过路车辆绕道而行……对于此次事件,我们还会继续跟踪报道。”
第59章 替身和他的流量巨星(十六)
“你觉得杀人犯是什么样的?心理阴暗, 不善交际,寡言雨西少语?”
“错了。”
圆寸头, 蓝色囚服的男人尽管五官消瘦, 眼下掩不住的青紫,看起来目前精神状况非常糟糕, 但他说话时依旧是有条不紊,没有丝毫慌张的。他双手交握, 笔直地坐在刑讯椅上, 不像在做自供,像是在做一个商务洽谈。他仿佛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自信而又笃定。
仅是“仿佛”。
他说:“蠢货才会畏缩于阳光之下, 不…他们只是可笑的屠夫, 而我和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我是一个创作者, 我成就的是艺术创作…用人类的残次品。”
“上帝赋予了我修补残次品的责任, 愚昧的世人不了解上帝的旨意, 不过没关系…伟大的艺术品总是在创作者死后才被世人所认可,有一天, 你们就会发现我是对的…”
这是真实的监狱自供视频, 但画面只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虽然这不是完整的视频资料, 仅是截取的部分片段, 但对于这人犯罪心理的侧写已经非常清晰了。
这段视频喻佑泽和祁曜两人反反复复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每次都能抓到新的切入点,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在纸上写下关键词, 祁曜指着这些词说:“他将自己的犯罪行为描述为是上帝的使者和艺术创作者,他说这些话时带着炫耀的口吻,但更细化分析,这是一种不自觉的心理补偿行为。”
“他将杀人视作艺术创作的过程,把自己定位为艺术创作者,将自己的犯罪行为‘正义化’,看似与大众普世价值观相背离,实质上这反而是心理上的一种自我洗白,一种期冀获得大众认可的表现。”(注)
“他渴望获得大众的关注,有表演型人格倾向,这反而是真实内心自卑感的外在表现。强烈的自卑促成他强烈的自尊感,他渴求一种社会认同,将自己定义为正义的化身。他桀骜,蔑视所谓‘残次品’,由此将自己抬升至高高在上的地位,这也是和文衍的犯罪心理相似的地方,都自诩为正义。”
理科生和文科生的看待犯罪行为的切入角度是略有不同的,理科生强调心理的内在逻辑性,而文科生关注心理外在的表现性。
有了祁曜在一旁做理性分析,身为一个文科生的喻佑泽很有一种“有夫如此,夫复何求”的自豪感。
除此之外,为了更好地抓住角色的人物心理,剧组方面和他自己都联系了很多专家和专业人员对他进行“专业”培训。当然,不是为了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犯罪分子,而是为了让他更好地体验到这类极端人群的阶段性心理,从而更好地去把握理解角色人物。
让一个正常人去理解一个杀人犯的心理,这本身是很荒诞的要求。但剧组和演员之间是一个双向选择,你不愿意做,那始终是有人愿意上的。可遇不可求的是机遇,既然想乘势而上,那么二者在付出上就需要相辅相成,才能达到双方利益的共赢。
好在看起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果说演员是有天赋局限的,那么就目前的拍摄情况而言,过去被圈内群嘲为剧组人形道具担当的顶级流量喻佑泽的表现已经超出导演的想象,发挥出了天赋极高才有的水平了。
尤其到了拍摄后期,喻佑泽在“变态”和“正常人”之间转换自如的时候,就连见过形形色色演员的导演也忍不住拍案叫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反观另一位“鲜肉”,原本出演男二号,警方最重要角色,因为还在国外拍通告,鸽了剧组一天又一天,最后蔡导忍无可忍,直接以对方违反合同期为由解除了合约关系。
就在发愁下一个演员时,喻佑泽举不避亲地推上了祁曜。
第六幕背景:
和此前所有死者一样,这一具女尸依旧是面部被毁容,肢体呈扭曲状,肋骨凹陷,关节脱离,浑身瘀伤,还有被拖拽造成的擦痕,初步判断为受暴力创伤致死,其致命伤是利器重击头部,除此外尸体手脚部分都有捆绑的淤痕。
这已经是这一年的第五起,这个月第三起同类型刑事案件了,但迄今为止被害人的侧写都很模糊,只有高度一致性的尸检报告能够证明行凶者极大可能为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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