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尺迈出几步,发觉身后没动静,回身就见于贝正探出手准备去拿刚才的餐具。
“那些不需要你处理。”
顾尺话音并不大,也不凶,可他还是看到于贝被吓得手抖了两下。
“过来。”顾尺朝于贝勾动二指。
于贝挪过去,还算听话。
回房间的路上,顾尺走在前面,于贝就远远跟在后面,只是越靠近卧室,越不安。
房门紧阖,封闭的空间莫名让人产生压迫感。
沙发上,顾尺架腿而坐,于贝站在几米外的柜子边茫然无措。
“过来。”顾尺犀利的视线一直落在于贝上身,猎狼盯上食物时也是这个眼神。
于贝又开始害怕,可他不敢不过去,顾尺的一点点温柔,没让他忘记,在这个房间,谁才是主人。
于贝过去,站在顾尺出手不可及的地方。
“安全距离”顾尺清楚于贝心里那点惶恐戒备。
可是他不喜欢。
他可以对于贝温柔,但不等于可以容忍和迁就。
顾尺眸光未动。
于贝反应还算识趣,即便心里发虚,还是强迫自己再朝前靠近,直到顾尺眼神缓和。
“会伺候人吗?”顾尺双臂展开,左手指尖落在皮质沙发扶手上,叩击的节奏无形中牵动于贝的心跳。
“于杰送你过来,应该教过你才对。”
于杰,于贝的腿瞬时软了一半,他掐住大腿,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顾尺问话的意思,于贝心里很清楚,他最怕的还是来了。
顾尺靠在沙发上没动,动的人是于贝。
于杰送他来顾尺身边不是享福的,正如男人所说,是伺候人的......
顾尺的衣扣被于贝握住时,他双手抖动的频率和幅度顾尺感知得一清二楚。
于贝背心应该是冒冷汗了,一时间全身都凉下来,双手更是凉得僵硬不受控制。
“你是第一次?”顾尺一手把住于贝的腰。
于贝腰身一软,没敢乱动,顾尺眼神太过犀利,让他无法忽略这个羞于启齿的问题。
扣子上的手撰紧,于贝肉眼可见的害羞,他点头,耳根全红了。
顾尺手腕发力,于贝就像断弦的提线木偶般,一头扎进他怀里。
于贝的思绪被顾尺衣衫上冷冽的香水味清空,他只知道顾尺正抱着他。
极具掠夺性的唇舌相交,顾尺占据绝对的主导,于贝被他锁在怀里,毫无抵抗之力。
胸前的衣物被解开,软着身子躺在床上时,于贝呆呆看着压在身上那个健壮英俊的男人,脑袋和身体全都无法思考......
第五章 先生一点也不凶
美好曼妙的躯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顾尺抚摸过他肚子上光滑的皮肤,于贝就像痉挛,心口提紧一口气。
“别怕,不会难受。”顾尺指尖勾勒于贝耳廓的碎发,“你只需要躺好。”
于贝不知道听没听见,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顾尺,只是偶尔眨一两下,天花板上微弱的暖调灯光落进他眼眶里变得更闪亮。
顾尺中蛊般,被那双眼睛牵引,他凑上去亲吻,浓密的睫毛很软,轻微颤动。
温热宽大的掌心落在于贝纤细的腰,他很瘦,除了光滑的皮肉找不出一丝多余。
顾尺留恋在那处,显然很喜欢。
情前的安抚,顾尺一直耐心又温柔,于贝没哭没闹他很满意。
身下的人脸上浮起红晕,眼神也变得飘忽,顾尺知道差不多了,指尖下滑至于贝裤腰,灵巧地褪去他的扣子。
于贝双手陷进身侧的被子,越陷越深,身体的敏感处不断被人试探,启阖的双唇带出热浪,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腿根正在被人触碰,于贝头顶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经历什么......
这应该就是他的命吧,不管他怎么躲都是逃不掉。
灼热感从眼眶蔓延,于贝的视线已经完全混乱,他没有动,就像等待接受审判的罪犯。
顾尺的动作突然停下,于贝的眼泪蹭到他手上了。
顾尺挺身起来,于贝眉眼躲到一边不敢看他。
天鹅绒的被子覆盖在于贝凉下来的身子,顾尺抽身下床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强迫人的习惯。
于贝没想到顾尺会停下,等他回过神,双手掐住被子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
自己大概真的搞砸了,顾尺的喜怒他摸不清楚,但顾尺停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对他的畏惧并不满意。
大雪飞扬的落地窗,顾尺披着睡袍面朝雪夜,一簇火光腾起,香烟点燃。顾尺吸了一口,片刻,浅薄的烟雾被吐出来,消散在冷寂的空间。
于贝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再一次湿润。
烟抽到一半被顾尺摁熄在琉璃缸,火星湮灭,于贝偷看的眼睛瞬时闭上。
顾尺回身时,于贝朝他侧躺,眼睛安静的闭着,眼角的湿润已经被擦干。
床铺凹陷,于贝知道顾尺回来了。
“睡吧,今晚到此为止。”顾尺仰面躺下,语气平静。
刚才顾尺的确有些不悦,但他转念一想,清楚被送到这里并不是于贝自己的本意。
他没必要和一个被当做礼物推出来做筹码的小孩儿置气。
顾尺的呼吸平稳,兴许是他刚才那句话,于贝终于敢放松下来,他偷偷睁眼,看到的是顾尺平和的侧脸。
这是于贝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被子被他捂到眼睛下面,天鹅绒很软一点也不扎脸。
这也是于贝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子可以这么软......
困意渐渐浮上,于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
早七点,顾尺定时清醒。
身侧那个小孩儿应该还没醒,顾尺没弄出太大动静,只是缓缓侧身,朝于贝躺的位置看去。
空的。
顾尺一怔,掀开被子,床上除了他再没其他人。
顾尺坐起身,正想朝房间四处打量,就见落地窗前,蹲着小小一团。
于贝蹲在地板上,目光一直落在玻璃窗外,安安静静的,像在数雪花。
顾尺舒了口气,没有出声打扰,这算是他见到于贝以来于贝最正常、松懈的时候。
顾尺猜他应该也是在南方长大了,才会对雪这么感兴趣。
蓉城不爱下雪,即便往年也下过,没像现在这样,地面、树叶全是雪。
于贝左手压在玻璃窗上,目不转睛,顾尺看得出他很想出去。
时间静止般,顾尺靠在床头,视线里只有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他没见过人这么稀罕雪的,这种握不住,也留不下的东西。
平静被于贝突然的无声叹气打破,顾尺蹙眉。
于贝静止的背影动了,他缓缓扭过身,正看到顾尺坐在床上看着他。
局促浮现在于贝脸上,看过于贝放松时候的样子,顾尺算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多可怕。
顾尺掀被下床,没朝于贝的方向去,而是进了浴室。
于贝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地,缓缓站起身,蹲得太久,他的腿已经发麻。
顾尺从浴室出来是十来分钟后,于贝站在床边,身侧的被子堆叠得整整齐齐。
“先去洗漱吧。”顾尺又进了衣帽间。
于贝听话的朝浴室走去,刚到门口,又折回来,从门后拖出自己的行李,拿出洗漱用具和衣物。
洗漱台的池面很白,于贝仔细确认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污渍才敢放上去。
牙膏是于贝最喜欢的桃子味,很甜。
于贝一切打点完出来,顾尺面色如常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于贝安静走到他面前,有些不自信的低头。
顾尺抬眸,上上下下将于贝扫视一圈,于贝能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藏在身后的手偷偷拽在一起。
“你没有别的衣服吗?”顾尺突然问。
于贝面露茫然。
“衣服太薄了。”顾尺接着道。
于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下雪天穿的确有些薄,但在室内不会有问题。
[不会冷的。]于贝做起手语,动作流利,但他不确定顾尺能不能看懂。
“下楼吃饭吧。”顾尺没再纠结衣服的问题,站起身走在于贝前头。
楼下,保姆按照家主的习惯准备好早餐。
顾尺拉开一条凳子示意于贝坐。
于贝惶恐,在于家他没有资格上主桌的。
“让你坐,你就坐。”顾尺没凶他,只是语气中多出几分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