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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君喜爱原桃,漠北和西地都有属于她的封地,由专人治理,发展得相当不错。时至今日,同人王淮的婚盟可有可无,留在哪里都比中都城自在,何必回去关着自己。
    关于婚盟,原莺有独特见解。
    曾有五家大氏族透出联姻之意,原莺一概拒绝,丝毫不动心。
    搞建设多香,男人完全不重要。
    套用郅玄的话来说,原莺不成婚且罢,成婚之后,对方一旦影响她拔剑的速度,她十有八九会上演一场上古版的杀夫证道。
    原莺一行抵达营地,尚不及通报,就见飞骑从身后赶来,连续三队,皆背插旗帜。
    “南赵侯至!”
    “北安侯至!”
    “东梁侯至!”
    不多时,营门大开,一辆玄色战车从营内驶出。
    车门大敞,郅玄看到营前的原莺,后者迅速让到一旁,下马行礼。
    号角声由远及近,兄妹俩来不及叙话,赵颢三人的队伍陆续出现在视野之内。
    风过草原,卷起零星碎雪。
    辽阔的漠北大地,四大诸侯齐聚。
    随着更多诸侯抵达,环绕会盟台燃起熊熊篝火,一场声势浩大的会盟即将正式开启。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四大诸侯齐聚,环绕祭台扎下营盘。
    当夜,四座营地皆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营前一片空地上,方形篝火熊熊燃起,数百面战旗林立,在风中猎猎作响。
    由四大诸侯共同主持,诸国国君氏族共襄盛宴。
    宴会之上,众人推杯换盏,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和酒香一同挥发,使人未饮先醉。
    各国的厨聚到一起,各自竭尽所能,发挥出十八般武艺,送上一席又一席独具特色的美味佳肴。
    漠北多牛羊,最不缺少肉食。
    西原国的厨取牛羊身上最肥美的部分,用数种调料烹饪,其后盛于鼎内,送到国君面前。
    南来的厨不擅长烹制羊肉,专在鹿肉和飞禽上下功夫,做出的菜肴同样美味。
    东梁国的厨最擅长烹鱼,有西原国提供的调料和炊具,更是如虎添翼。无论烤炙还是炖汤,都使人馋涎欲滴。其中一道鱼汤采用数道工序,入口鲜美,十足惊艳,美味得令人想吞掉舌头。
    宴会之上,笙瑟告一段落,鼓声阵阵响起。
    舞婢陆续退下,袒露强健臂膀的卒伍取而代之。
    伴随着隆隆鼓声,强壮的男子在篝火旁起舞。中途高举双臂,拳指向天,发出一声声高亢激越的吼叫,展示雄浑力量。
    有氏族一时兴起,摘下发冠,下场共舞。
    先是小氏族,其后是大氏族,紧接着是数位国君。
    众人沉浸在鼓声中,一同踏着鼓点,足下用力,踏出整齐的韵律。火光照耀下,大地为之震动。
    喧闹声传入林中,在旷野四散,惊动走兽飞鸟。
    幽暗的密林中腾起大片黑雾,振翅声络绎不绝,是惊慌飞走的鸟群。
    异动未影响众人兴致,反而进一步激发情绪,将宴会气氛推向高潮。
    四大诸侯高踞上首,接受众人敬酒。
    郅玄和赵颢数月难得一见,只能保持书信往来。彼此聚少离多,关系不见疏远,反而思念倍增,情谊愈厚。
    北安侯常年在外,一年中有大半年不踏足北都城。
    现如今,国内政务由世子瑒一手把控,他半点不担心,隔三差五就提出禅位,卸下国君名义,更方便在外领兵。
    世子瑒坚决不同意。
    他还想着某一天能和亲爹一样出去撒欢,提前给自己套上紧箍咒,傻子才干!
    大概是瞧出世子瑒状态不对,十有八九在找人背锅,年少的长公子心一横,扛起包裹趁夜色跑路,带着两百护卫投奔大父。
    亲爹总想着压榨他,叔父同样靠不住,还是去找大父,跑去漠北地界,休想抓他回去顶缸!
    北安侯见到孙子,知晓事情前因后果,立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回国内,信中痛斥世子瑒压榨年少的儿子,将自己该承担的重任丢给儿子,没有半点为人父的自觉。
    世子瑒全身颤抖,怒极掀桌。
    要不要如此双标?
    心不痛吗?!
    奈何隔代亲,北安侯坚持维护孙子,双标得正大光明。这种情况下,别说掀桌子,世子瑒掀屋顶都没有。
    宴会之上,年少的长公子随大父出席。和他同龄的公子不少,大多是随父兄前来,彼此都能谈上几句。
    最为投契的是东梁侯嫡长子。
    两人年岁相仿,有诸多共同话题。在许多事上看法一致,谈着谈着就坐到一起,愈发显得热络。
    时光眷顾郅玄和赵颢,东梁侯也是一样。明明年过而立,梁霸依旧修长挺拔,风度翩翩,更添一抹成熟魅力。
    相比为继承人烦恼的郅玄,梁霸如今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就算嫡长子跑路,闭着眼睛照样能选出继承人。
    就在出发之前,他的正夫人和妾夫人又为他添了一双儿女。人逢喜事精神爽,梁霸频频举杯,好一派志得意满,喜气洋洋。
    郅玄和赵颢交谈,偶尔扫他一眼,登时磨了磨后槽牙。
    梁霸事事不如他,唯独一样,在继承人上压根不用费心。反观自己,原氏子弟一门心思向外跑,公子鸣都跑去西边,打定主意不回国。女公子也有样学样,不少人以原莺为榜样,梦想外出就封,凭一己之力建起城池。
    数年下来,世子之位不仅是烫手山芋,更彻底成了冷灶,压根没人来烧。
    国内氏族也有类似的问题,但有相应的解决办法,长辈的帽子压下来,不愁儿孙不听话。
    郅玄没有这样的条件,一年比一年愁,甚至担心自己会在国君的位置上地老天荒,到头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难啊。”想到自己的处境,郅玄难免迁怒,越看梁霸越不顺眼。
    赵颢察觉异状,顺着郅玄的视线望过去,眸光微闪。
    正侃侃而谈的东梁侯突然全身发冷,熟悉的凉意迅速升起,瞬间蹿至四肢百骸。
    同梁霸交谈的国君面露不解,不明白发生何事。
    梁霸唯有苦笑,转头看一眼郅玄和赵颢的位置,态度收敛许多。
    虽然不清楚这两位又对自己哪里不满,基于识时务原则,还是先一步示弱,避免一场飞来横祸。
    宴会临近尾声,多数氏族酩酊大醉,需人搀扶返回帐内。
    郅玄有些醉意,神智依旧清醒,见赵颢起身,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直接拽上自己的战车,一同返回营地。
    “西原侯和南赵侯情谊甚厚。”
    目睹此情此景,众人出言调侃,点到即至,仗着醉意也得掌握分寸。
    接下来数日,郅玄和赵颢长伴一处,同进同出,亲密更胜往昔。
    两位手握实权的大诸侯,统治实力雄厚的两个大国,盟约牢不可破,何其令人羡慕。
    会盟前两日,诸侯全部抵达,依礼联合狩猎。
    郅玄和赵颢的战车驰骋在最前方,驾车者不断挥动缰绳,彼此互不相让。战马和车头交替在前,不多时,就将大部队甩在身后。
    两人盯上同一个鹿群,分别锁定目标,在车上开弓。
    郅玄的箭术今非昔比,加上独一无二的运气,先于赵颢拔得头筹。
    破风声中,一头雄鹿脖颈被穿透,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周围的狼群一拥而上,将雄鹿咬住,拖拽到郅玄车前。
    赵颢同样猎得一头雄鹿,可惜比郅玄慢了少许。
    一身黑袍的年轻君侯立在车上,手持强弓,笑容肆意张扬,透出无尽的豪迈和喜悦。
    “承让!”
    赵颢看向郅玄,有瞬间的失神。
    同郅玄目光相遇,脑海中一念闪过,赵颢当即回神,笑道:“谁胜谁负,岂是一箭能定。君侯可要比上一比?”
    “好!”
    郅玄接受对方挑战。
    接下来的狩猎过程中,两人频频开弓,都是箭无虚发。
    至傍晚归营,在火光下清点数量,竟是旗鼓相当,堪堪打了个平手。
    “武!”两国甲士齐声高喝。
    郅玄看向赵颢,后者眸光湛湛,长袖遮挡下,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带起一阵莫名的战栗。
    郅玄心神微动,耳根燃起热意。奈何明日会盟,不得不将旖旎的念头压下去,独自返回大帐。
    狩猎结束,诸侯各自归营,为天明仪式养精蓄锐。各国的巫则守在祭台前,念诵祭词,全都彻夜未眠。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抹曙光照向大地。
    营门陆续打开,诸侯驾车出营,距离祭台十步下车,依礼站定四方。
    四大诸侯伴着礼乐走向祭台,沿着台阶上行,直至登邻祭台最高处。
    “祭!”
    在巫的高喝声中,上百牺牲投入火中,礼乐声持续不断,中途加入苍凉的号角和雄浑的战鼓,声音汇聚,震耳欲聋。
    “盟!”
    四大诸侯同时拔剑,锋利的剑身穿透牺牲,笔直立在鼎中。
    诸侯氏族齐声高喝,火焰盘旋上升,如火龙缠绕祭台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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