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争的那块宅子在巷尾,习郎山扣门后有小厮来开门,见到陆辰的手中的玉佩恭敬的将三人给请进门,然后又派人立马去寻于争。
“三位客人请稍等,我家老爷出了趟远门,今晨才回来,之前交代过若是有人拿着这块玉佩来找了,便派人去府中寻他,想来老爷很快就会过来了。”
小厮认出那是于争的贴身玉佩,虽然认不出面前的这三人却不敢轻怠,不一会儿便有丫鬟端了茶水点心上来。
这处宅子虽然位置偏僻了些,可是内部的布置却都是极好的,包括这院子的仆人素质也很高,想来这块玉佩的主人应该是个身份很高的人。
说不定这人能有希望将林五给救出来。
习郎山心下稍安了些,过了会儿却见之前你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
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人的身影。
难不成是没请到,还是这神秘人不愿意帮?
小厮到了客厅跟三人拱了拱手恭敬道:“我家老爷今晨已经听说了林娘子的事情,现在已经动身去往衙门,三位可在此处稍歇,若实在不放心也可亲自到衙门去。”
一听人已经去衙门了,习郎山他们三人再也坐不住,道了句告辞,又奔着衙门去了。
刘克光查过林五知道她是从永州来的,丈夫早就死了,家中也是普通的百姓,本以为只是替昌平公主解决一个麻烦。
却知道是给自己惹上了个大麻烦。
沈世子,于丞相,还有圣上的圣旨。
这怎么也联系一到一个乡下普通寡妇身上。
刘克光跪在地上听旨,听到此案疑点重重,交由大理寺审理,心中咯噔一下。
“刘大人,接旨吧。”
宝喜将圣旨合拢,刘克光双手接过。
“没想到,丞相大人今日也会过来。”
念完圣旨,宝喜笑着看向于争。
“林娘子乃是我一故人之女。”
“原来如此。”
“好了,咱家的事儿也办完了,这就回宫里去复命了。”
“宝公公慢走。”
林五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大理寺卿是于争的人。
林五看看沈霁又看看于争,习郎山他们紧赶慢赶终究是来迟了一步,陆辰扑进林五怀里:“阿娘!”
习郎山问:“沈世子,这案子如何了?”
“圣上下旨将此案交由大理寺重新调查。”
见习郎山还是迷惑便解释道,“大理寺一向公正严明,想来林娘子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于争笑的意味深长:“没想到沈世子对大理寺评价如此高。”
当今圣上宠信丞相,许多官员受到打压,定国公与丞相政见不和,常在朝上吵架,沈霁受了影响,对于争此人印象也不大好。
他少时曾见过于争带人去抄兵部一官员的家,那官员骂于争妖言惑众,蛊惑圣心,早晚会得报应,可惜他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身首异处。
于争手上握着的剑滴着血。
不过沈霁却也没机会跟人打交道,这还是头一回。
“于丞相客气了。”
堂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林五转了监狱到大理寺去,环境比在衙门好上不止一点半点,要是沈霁没看错,那桌子好像是黄花梨木的,喝水的茶杯是白玉的。
“于丞相之前跟宝喜公公说林娘子乃是故人之女?”
于争云淡风轻:“怎么?沈世子何时对本官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了?”
“并非是对丞相,只是林娘子在永州时对我我有救命之恩。”
于争打量着沈霁,没接话,反而是狱中的林五安抚好了陆辰,才道:“习大哥你们先回去吧,不知道丞相可否跟我聊聊?”
沈霁:“林娘子……”
“多谢你来,陆辰还要再麻烦你几天。”
沈霁望着林五的眼睛,想要劝她不要轻易相信于争此人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紧了紧牵着陆辰的手道:“我们等你出来。”
“好。”
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牢房中便只剩下了林五和于争。
于争掀袍在椅子撒好难过坐下,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环境。
林五看着对方的那张脸,于争不避不让的回视。
和善道:“要坐下喝杯茶吗?是你喜欢的碧螺春。”
林五抿了抿唇,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舅舅。”林五捏着面前的茶杯没动。
于争被这一声‘舅舅‘给叫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笑道:“都知道了?原本是打算一直瞒着你的。”
“为什么?”
“我在朝廷中树敌颇多,若是被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难保以后他们不会针对你,舅舅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总有先走的那一天。”
所以于争在林五踏进京城的那一刻,都没未想过要与她相认,不过这声舅舅,到底是叫的这些年来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心软了。
“你瞧着这套茶杯。”于争为林五介绍,只要稍微转动杯底,杯面上原本花团锦簇的芙蓉就被热烈的胭脂花给代替,“这是我们博格的圣花,你阿娘当初很喜欢的,她每件衣裳上都要绣上,这还不止,还要给我和阿爹的衣裳上都绣上,我们博格儿女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她那绣工可真是不敢让人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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