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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衰而爱驰。
    罗关静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红如潮,粉嫩的肌肤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吹弹可破,薄唇如血,在这个黑夜里显得尤为诱人。这样的面容换做是谁也会被勾魂摄魄,更何况是程伟荣这种见色起意的男人了。
    前世,自己因为被程伟荣看中,又被他的花言巧语所糊弄,这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年过四十五岁,就有了一个企业家不该有的沧桑。脸上皱纹密布,皮肤暗淡无光,斑点也在自己生完孩子之后形影不离。
    那个时候他巧言善辩将罗关静夸成了天仙,也让她坚定了要好好守护丈夫好好守护这份事业的决心。为了食品公司的发展,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兢兢业业的十几年,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公司的事业上。
    可是没想到那个说自己美如天仙,永远爱自己的丈夫却与自己的表妹苟合。罗关静和丈夫结婚结婚二十五年,儿子19岁。他和杨宝芸的私生子竟然已经十五岁,也就是说他们早在十五年前或者更久就已经开始苟且,就在自己一个人留在公司埋头苦干的时候,他们却在温暖的房子里偷腥?
    当罗关静听到二人的谈话,她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面目狰狞的冲向房里的狗男女,她撕心裂肺的质问——。她以为他们会跪地求饶,以为丈夫程伟荣会哭求着自己原谅他。她也做好了准备要怎么面对丈夫的哀求和弥补。
    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理直气壮的相拥在一起,不仅对自己的质问不做理睬,还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小静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邋遢,不堪,哪里还有当初吸引我的模样?”程伟荣眉宇间的嫌弃无限的放大,甚至不想再多看这个更年期的妇女一眼。
    “这些年伟荣一直都强迫自己跟你相处,可是他面对你的时候有多恶心你知道吗?本来我们还想瞒着你,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你赶快跟伟荣离婚吧。”杨宝芸年轻貌美,现在只有三十五岁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妙龄少女一样,头发高高盘起更像是房子里的女主人,而此时的罗关静则像是一头猛兽,让人生不出喜意。
    气愤和悲伤冲昏了头脑,她像猛虎一般扑向二人,可是中年的她又怎么能是杨宝芸的对手?更让人寒心的是程伟荣眼睁睁的看着罗关静被杨宝芸按在身下撕扯着头发,却视若无睹。
    罗关静此时有多狼狈,她的心里就有多恨。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她想要跟程伟荣离婚,她还有她的事业和孩子,不能倒下。可是她却忘了五年前因为公司出了事故,程伟荣美其名为了自己,早已经将公司转移到他的名下。
    “你省省吧,识相点就签了协议离开伟荣,要不然你的宝贝儿子可就要进监狱了,还有你最在乎的公司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杨宝芸肆意的嘲笑如同利剑一般朝着罗关静袭来,她脸上的笑容越是张扬,罗关静的心里就越是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悄悄告诉你,就算你跟伟荣离婚了,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儿子,他以后可是要跟我的儿子分家产的。所以我给他找好了去处,哦,对了,你的儿子因为涉嫌强.奸未成年,已经被捕入狱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罗关静心力交瘁,这些年她亏欠儿子太多,现在又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让他这一生都背上这样的污点。这让她怎么能接受?既然你们容不下我,那我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罗关静还记得自己跟杨宝芸一起从二十五楼滑落时候她脸上的恐惧和惊慌,只可惜她只能让杨宝芸接受惩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阳台上的程伟荣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刻,罗关静才明白,程伟荣不爱自己不爱杨宝芸,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
    遇人不淑,所以这辈子自己的一生才会这样的惨不忍睹。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择良木,远奸佞,还要将自己受过的痛苦一点一点的从他们身上还回来!
    1992年,北阳市天桥乡罗六村。此时的罗关静刚刚年满19岁。她的皮肤娇嫩,还没有变得苍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罗关静忍不住流下眼泪。上天也是可怜自己,所以才让自己从头再来对吗?
    转身环视了一圈这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再也不是明亮舒适的洋房,它只有一个昏暗的灯泡悬挂在半空中,一张木板床上放着一床薄被,梧桐木的桌子有些晃悠,垫在桌角的那本小册子还是罗关静上学时候做的笔记。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关灯?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省俭?”父亲罗金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的语气从来都是责备和抱怨,对于自己他从来没有和声细语的慰问过。哦,对了,前世他拿到程伟荣母亲给的三千块钱彩礼时,才露出这辈子她都没有见过的笑容。
    “你这闺女都十九了,早该指个人家给嫁出去了。外面的脏话可都要把俺们埋起来了,可羞死人了。”接腔的是罗关静的奶奶刘三格,年过六十,风头不减。重男轻女,也是促使自己嫁给程伟荣的主要原因。
    “说过多少个了,这不都是因为他们不舍得给彩礼吗?”罗金武轻咳了一声,将手里的洗脚水随意的在土院子里一洒,转身朝着屋里走去:“早点睡吧,明天都得下地去。”
    啪嗒!伸手将一旁的绳子扯了一下,昏暗的灯光瞬间消失,罗关静坐在黑暗中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辈子想要依靠家人简直是妄想,他们会在不久后强迫自己嫁给程伟荣,之后多次上婆家讨要东西和借钱,才让程伟荣的母亲对自己喜欢不起来,以至于生产完坐月子的时候不上心,才让自己烙下一身的病根。想要改变这辈子的命运,她只有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明天,按照记忆,程伟荣就回来家里提亲,要想一个万全的计划退掉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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