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堡垒里边,孽天熊和顾盼雄等人已经没了耐心,正要将刘大芬三人一一处死,孽天熊拿着刘大芬的大刀,缓缓放在他的脖子上,刘大芬中了毒药,药力未除,浑身乏力,无法动弹,闭上眼睛,只觉那冷冰冰的刀锋,已是触及了他的肌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轰”的一声,一团火焰,在大门口炸开,烟雾迷漫中,嗤嗤声响,几名看守惨叫倒地,原来是裴继欢等人及时赶到,正好赶在刘大芬快被砍头时突然从外面扑了进来。顾孟达吓了个魂不附体,急忙把宝剑和铁扇都拿在手里,孽天熊哪还顾得及伤害刘大芬三人,急忙后退,轰隆声响,顾孟达的独轮车撞到墙上,把顾孟达摔了出来,啪地一声,摔了他一个嘴啃泥,外加满脸金星。就在此时,只听得有人喝道:“刘岛主,我们来啦!”一个人飞身赶来,姬苗哈哈笑道:“好大胆子,竟敢跑到逍遥教来撒野!”迎着来人,突然低头,嗖嗖连声,三支毒箭从他领后飞出,箭杆中空,内藏毒粉,跟着喷射出来。
赶来救人的是司空霸,见对方发出毒箭,倏地大袖一拂,将三支毒箭拂开,猛地拍出一掌。姬苗的毒功虽属不错,武功却是平平,抵挡不住,避开了两掌,司空霸出手如电,第三掌便将他拍得斜飞出去,一连撞翻了好几个党羽,撞得人鬼哭狼嚎。司空霸不理会姬苗,急忙向刘大芬三人急奔过去,还差几步就要到三人跟前,忽听得一声喝道:“给我站下!”发话的正是孽天熊,人还未到,劈空掌先发,司空霸但觉一股大力推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说时迟,那时快,孽天熊已是凌空跃起,搂头一抓,五指如钩,直抓下来。
司空霸内外双修,主练的是大力摔碑手硬功,一招“横架金梁”,手掌一翻,迎着孽天熊的一抓反手拍掌。岂知孽天熊的擒拿手法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人在半空,就在这刹那之间,身躯往下一沉,左掌横击,右掌穿出,但听得“砰”的一声,正击中了司空霸抬起的手掌。但孽天熊神力惊人,司空霸却是铁掌无双,当时在泰山顶上,就连裴继欢也是吃过他的大亏的,这并力一击,声如郁雷,孽天熊自恃力大,一般人奈何他不得,司空霸身躯瘦小,心道这一掌还不把他拍成肉泥?岂知司空霸看似身材并不高大,他不但练成了绝顶外功,内家气功也有非常深厚的功力,这一较掌,孽天熊给他重重一击,登时虎口震裂,被震得倒飞出去,幸而他临危不乱,人在半空,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稳稳落地,除了手掌虎口流血之外,全身倒是没什么大碍。孽天熊哈哈笑道:“你是金哪里来的?来得正好,看在你武功不错的份上,我也可以收你做一个从人。”司空霸冷笑道:“你收我做你的从人?我收你做我干孙子好不好?孙子看掌!”
其实孽天熊比司空霸更为惊骇,孽天熊的外家功夫已练到登峰造极,铜皮铁骨,普通刀剑也难把他损伤,寻常暗器根本近不了他,即算沾上了身也会给他震开,现在竟然给司空霸的掌力震裂了他的虎口,身上好几处穴道也隐隐作痛,若再空手抵御,实已难以支持。他不知司空霸的掌力和别家有些不一样,司空霸的大摔碑手乃是学自吐蕃黄教,不但兼有中土流传的摔碑手的功能,还有一项功能是别派所无,那就是可以以掌力集中一点,震荡敌人的奇经八脉,孽天熊正是中了他这一掌,三焦大脉已然悉数被震伤,而孽天熊还洋洋自得地要“收”司空霸做仆人,他不知道厉害,恐怕以后还要被司空霸收走他的狗命也还未可知呢。
孽天熊大吼一声,双臂一振,跳出圈子,立即从仆人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兵器八角流星紫金锤,就在这时,司空霸已然运掌如风,掌风已触到了他的背心要害。孽天熊给他震裂了虎口,破了皮肉,伤了经脉,但未曾伤着筋骨,神力还在,反手一锤,有如怒涛扑面,泰山压顶,只听得“啪”地一声,司空霸凌空飞起,原来他已发现此人不可力敌,在绝险的情形下突然使出巧招,掌心在锤头上一推,借力飞起半空。说时迟,那时快,他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铮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宝剑,但见一道剑光从孽天熊头顶划过,孽天熊一锤击上,又是“当”的一声,司空霸飞身落在三丈之外,孽天熊头顶一片沁凉,原来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已被削了一大片,几乎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半秃了。
这几招性命相扑,迅如电光石火,司空霸稍稍占了便宜,双臂亦已给震得酸麻。喘息未定,孽天熊又再扑到,司空霸连避数招,孽天熊暴怒如雷,急切间却是无可奈何,但他舞劾双锤,金光绕体,风雨不透。司空霸双臂酸麻,剑法灵活大减,已不敢和他正面抢攻。秦士岳注目战场,对裴继欢道:“听说这个孽天熊曾败在你娘之手,我只道他已死了,却原来还在此间出入,武功不在王天罡之下,久战下去,司空四弟只怕要吃亏。”裴继欢道:“我去制服这个人熊,秦大哥和高大哥能否把那两个魔头给拾掇下来?”秦士岳早就盯上了顾盼雄和顾孟达兄弟,长剑一弯,道:“咱们不能对不起成岛主的义气,夫人,你说是不是?”秦夫人豪气大发,大声道:“就算为被他们戕害的成岛主的属下,也要拼了这口气!”夫妻俩双剑并举,杀入人群之中。
裴继欢对霍紫鸢道:“紫鸢给我压阵!”蓦地腾空飞起,紫微剑扬空一闪,让过了司空霸,剑尖晃动,瞬间连袭孽天熊十几好粗要害穴道,孽天熊在荒岛上练成绝顶的外家功夫,本欲复出江湖,和裴玉琼一决胜负,哪知这次先碰到了司空霸,斗了三十来招竟自无法取胜,心中已是焦躁不堪,这时见又是一个少年杀来,而且出手便攻,竟似毫不把他放在眼内,不禁大怒,心道:“若是我连个小鬼也拾掇不下,还谈得上什么重出江湖?”趁着裴继欢进招避招,运足了十成力道,双锤一挥,向裴继欢两边太阳穴猛击,这一招有个名堂,唤作“金鼓齐鸣”,乃是他三十六手金锤中最刚猛的一招。岂知裴继欢的剑法奇诡之极,看似正面刺来,中途突然变了方向,唰的一声,从他耳旁削过,剑锋触及,削去了他的一小片耳垂。本来裴继欢这一剑要刺对方的太阳穴,不仅是想削耳朵而已,但给他的锤风所迫,剑尖歪了少许,失了准头,孽天熊才得以仅伤一小片皮肉。
孽天熊耳垂剧痛,鲜血直流,但他到底是个久经阵仗的人,见裴继欢的剑法如此神奇,心中虽是怒极,却不敢有丝毫轻敌,强自按下怒气,放开锤链,一锤护身,一锤攻敌,连发三锤,裴继欢给他迫得转了三个圆圈,好不容易才化解他大力,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要知裴继欢的剑法虽然精妙,轻身的功夫则还比不上霍紫鸢,所以他乘敌人心浮气躁之时,可以一剑得手;但在应付敌人强攻的时候,闪避起来却又比霍紫鸢吃力了。
司空霸得裴继欢替他挡了几剑,缓了口气,精神复振,挥剑攻上,孽天熊自使到一招“五丁开山”,双锤轰击,忽觉脑后风生,原来是司空霸用了“天女投梭”的身法,从空隙处穿入,长剑一招“白蛇吐信”,剑尖已堪堪触到了他的背心,孽天熊逼得双锤一分,一锤前击,一锤后挡,虽然解了司空霸的剑招,但裴继欢所受的压力也相因减弱了一半,已足可以应付自如。
双剑相联,宛若玉龙夭矫,紧紧裹着孽天熊那对金锤,金光白光,互相纠结,此退彼进,快逾飘风,但听得呼呼风响,却不闻兵器碰击之声,原来孽天熊这时己不能迫使对方和他硬拼,司空霸和裴继欢得以舍短用长,以轻灵迅捷的剑法和他游斗,上乘剑法本来就有共通之处,司空霸和裴继欢的剑法相似度极高,相互配合,威力亦是大增。孽天熊的外家功夫虽已练到登峰造极,比之霍山老人却总是逊了一筹,霍山老人可以胜得裴继欢和宇文寒石的一筹,孽天熊应付裴继欢和司空霸的联剑,却是稍处下风。
高天彝在乱军从中找到了姬苗,一连几剑,把姬苗杀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姬苗练有毒功,大嘴一张,忽地喷出一股白烟,但与此同时,高天彝双指一挥,一粒蜡丸“波”的一声炸开,蜡丸也发出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姬苗那股白烟本要把高天彝迷倒的,却给高天彝所发的异香解了。原来秦夫人是悬壶世家,她家祖上对于解毒用毒,也有一些研究,这次出来找人,秦夫人给来的每一个人都带上一种家传的解毒药“冷香定神丸”,这种药丸很有迷惑性,一般人听了,以为是吃的药,事实上却是要求人以内力炸开蜡丸,蜡丸碎裂,香雾喷出,可以先发制人,克制敌人的毒药和毒雾。姬苗是先发毒药,但高天彝的内力远在他之上,蜡丸掷出的速度快得惊人,姬苗的毒雾还在半途,就被高天彝飞出的“冷香定神丸”香雾解掉,一丝一毫也没能沾上高天彝的身体。
烟雾弥漫之下,但见人影疾分,一声惨叫,高天彝一剑横拖,剑尖瞬间在姬苗身上戳了四五处伤口,姬苗因受自己的迷烟一喷,虽然立即吃下解药,却也不免稍感晕眩,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那班党羽见到他已经斗人家不过,哪里还会助他,各自逃命还来不及,又有谁去管他?顾盼雄有心相助,却被秦士岳夫妻缠住,自顾不暇,但见喊声未绝,高天彝手起剑落,将他剁翻,飞身一剑法,将他钉在地上,姬苗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孽天熊以一敌二,本就略处下风,听得姬苗临死的惨叫,更是心神大乱,片刻之间接连受了三处剑伤。幸而他的外家功夫已练到登峰造极,勉强还可支持,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待裴继欢扑上,立即大吼一声,奋力一锤,将司空霸逼退两步,从缺口冲出,一锤向裴继欢击下,手臂一伸,跟着圈去。他看裴继欢年纪轻轻,料想功力有限,满以为一锤可将他击晕,跟着便可将其活捉,作为人质。正因为他有这个想法,生怕一锤将裴继欢打死,所以只用了五成力道。
哪知裴继欢年纪虽轻,气力却大,孽天熊用了全力,或者可以胜他,如今只用了五成力道,反而被他紫微剑一拍,将金锤荡开,跟着使出“滑”字诀,待到孽天熊的手臂穿过他肘弯,他突然滑了出来,反手将他圈住,司空霸还未回过神来,霍紫鸢已是抢先一剑,唰的一声,又在他的背心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大凡练有硬气功的人,哪怕你真练到全身上下刀枪不入,也怕宝刀宝剑的伤害,霍紫鸢手中的紫霞剑是仅次于龙泉太阿一类神兵利器的宝剑,这一剑力透剑尖,要在他背上刺个透明的窟窿,裴继欢也正用擒拿手法,要拗断他的手臂。就在这一瞬间孽天熊腰躯一弯,向前撞去,他比裴继欢高出一个头,这一撞正撞中裴继欢的额角,他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头颅如铁,只听得“砰”地一声,裴继欢给他撞得痛彻心肺,眼睛发黑,不由自己地放松了手,踉踉跄跄直向后退,幸而裴继欢的内功根基深厚,这才不至裁倒当场,但在那片刻之间,亦已视界模糊,有些不辨东西南北。
孽天熊一招二用,在他弯腰前撞的时候,也就同时消解了霍紫鸢的剑势,霍紫鸢的剑尖从他的背心滑开,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竟似刺中了一块铁板,“当”的一声,居然发出了金属相击的声响,剑尖微弯,霍紫鸢也给那股反弹之力,震退了数步。眼看孽天熊就要束手就擒,想不到突然生此变化,司空霸见状大惊,运剑如风,急急跟上。孽天熊害怕裴继欢和司空霸联剑的威力,撞退了裴继欢之后,也顾不得回过头去伤害霍紫鸢,脚步不停,夺门逃命。裴继欢头上被他撞起了一个大包,不禁勃然大怒,闪电般追到孽天熊身后,剑尖一颤,闪缩不定,孽天熊反手一抄抄了个空,“嗤”的一声,紫微剑剑尖中了他背心的“灵台穴”,孽天熊哼了一声,双臂一振,竟从人群头顶飞过,出了大门。“灵台穴”乃是人身大穴之一,若被点中,全身瘫痪,但孽天熊竞似视若无事,裴继欢也不禁暗暗骇然。
其实孽天熊心中的骇惧实不在裴继欢之下,他背心要穴被点中,几乎闷得透不过气来,想不到今日来的这一班人竟然全是高手,哪里还敢恋战?他冲出大门,又熟悉岛上地形,转弯绕角,在树林里兜着圈子,霍紫鸢、裴继欢、司空霸三人衔尾疾追。霍紫鸢轻功最高,但她一人之力,却不足以制服孽天熊,好几次追到身后,都给孽天熊飞锤迫开,霍紫鸢没法,只好一面发出朱雀神针迟阻他的脚步,一面等待裴继欢和司空图上来。过了片刻,裴继欢渐渐追近,与孽天熊的距离已不到半箭之地了。
忽听得林中呐喊,几枝冷箭,嗖嗖射来,霍紫鸢一望,只见前面茅草深处,现出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圆圈,好像围捕野兽一般,向着圈子中心放箭。这些人原来就是他们带来的七岛十三寨的弟兄,他们见有人奔来,未辨友敌,所以有几支冷箭射到,一见是霍紫鸢,当然立即停下不射。可是孽天熊也趁此机会,立即飞奔过去,只听有人惨叫:“救命,救命!”听声音竟是顾盼雄和顾孟达兄弟俩。原来两人被秦士岳夫妇杀得大败,刚逃出堡垒,又被七岛十三寨的兄弟轮番急射,两人武功再高,也当不得箭如飞蝗,双双中箭。顾盼雄还好一点,顾孟达废了双腿,想走都走不了,眼睁睁挨射。霍紫鸢追近,撒出一把朱雀神针,孽天熊双锤挥舞,磕飞金针,扫荡冷箭,但他的手臂也仍被一箭射穿,裴继欢几个起落飞到他身前,又在他虎口附近划了一道伤痕,他稍一迟疑,竟然不去救顾家兄弟,却从那一堆人的旁边飞掠而过,信手抓起了一个头目,向裴继欢掷来。裴继欢怕伤了自己的弟兄,只好接过那个头目,就这当口儿上,孽天熊扭头疾跑,转了一个方向,飞跑进一个山洞去了。
就在此时,围着放箭那一群喽兵,又有几个倒在地上,裴继欢顾不得再去追孽天熊,上前一看,只见圈子中间,茅草深处,顾孟达盘膝坐在地上,另一个人倒在他的脚边,被射得跟个刺猬差不多,身上插了无数利箭,正是他的大哥顾盼雄。原来刚才在堡垒中恶战之际,顾孟达见形势不妙,趁众人一时未留意他,以手代脚,悄悄爬出堡外,恰好顾盼雄也抱着和弟弟同一心思,舍了对手,慌忙逃走,秦士岳和秦夫人被门口的人绊着一时无法脱身,被兄弟俩逃了出来。船上裴继欢他们带来的一百名健卒,见诸人去了许久,尚未回来,料想是在岛上遇到强敌,便都上岸搜索,发现了顾家兄弟,一阵箭雨,把顾盼雄射伤,顾孟达不能走动,被困在茅草丛中。他一面挥舞铁扇拨开射来的利箭,时不时还用接到的箭,用甩手箭的手法还射回去,射伤了好些喽兵,他武功实在高强,百名健卒都不敢过份迫近,只好围着他们,密集放箭,就在孽天熊从他们身边掠过的那一时刻,顾盼雄接连中箭,被射成了大刺猬,活活射死了。
裴继欢上来,见顾孟达已然顽抗,一剑飞出,但见寒光一闪,便即哑然无声,原来他这一剑脱手掷出,打得恰到好处,从顾孟达的嘴巴插了进去,从脖子后面透了出来。本来以顾孟达的武功,这一剑他完全还是可以躲过去的,只因孽天熊弃他而去,他大哥顾盼雄已经被射死,他心中已是完全绝望,气沮心伤,冷不及防,遂尔丧生。
这时司空霸秦士岳夫妇和高天彝也赶了出来,叹道:“这两个魔头在武学上也是小有成就的人,可惜不肯走正道,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叫喽兵将兄弟俩尸体埋了,继续搜索孽天熊。进入那个山洞,才发现那山洞原来是两头通的,孽天熊早已从另一端洞口逃了,这是孽天熊在岛上布置的一个隐蔽所在,洞口那端通向大海,藏有小舟,几人穿出那方洞口,只见海面一片孤帆,孽天熊早已去得远了。
群雄在荒岛上住了两天,修理好般只,把伤者都搬上船便即回航,霍紫鸢与裴继欢屡经患难,心情的愉快自不待言,清晨月夜,两人时常在楼船上并肩倚舷,看大海潮生,波心荡月,几月来的辛劳心酸一扫而空,感情再进了一层。
在海上航行三天,回到了七岛十三寨的总舵飞鱼岛,秦士岳等人船到岸边,只见港湾内泊有一艘大船,看样式不似水寨里的,岸边负责迎宾的头目看见他们,大喜道:“秦大哥你们回来了,这可好了!”秦士岳道:“怎么?”那头目道:“有人登门挑衅,他们按照江湖的规矩投帖,但成大哥认得他们,说是和官府大有关系的人。”秦士岳问道:“来了多少人,几时到的?”那头目道:“共有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长须老人,到了不过半个时辰,现在正在大寨内,听说要和咱们寨内的英雄较量武功。”秦士岳一听,知道这是王天罡来了,大怒道:“哼,王天罡这老魔居然这样大胆,敢到飞鱼岛来登门挑衅,小觑咱们寨内没有人!”立即率领众人,急急赶回大寨。
寨内留守的副寨主周达平出来迎接,说道:“成大哥已和客人到比武场去了。”裴继欢愤然说道:“什么客人,那个老魔头就是葱岭的西域神魔王天罡,被晋王请出来暗助官府,专和咱们作对的啊!”周达平微笑道:“这个成大哥知道,但成大哥的意思,可以不沾连官府,就不沾连官府。他们既是接照江湖道的规矩来找‘碴’(黑话:麻烦之意)的,咱们也就当作不知,将他们当作客人接待。”高天彝点点头道:“对,我的意思也是如此,顾全大局,保全咱们的大寨要紧。”裴继欢问道:“我们有什么帮手来了么?”周达平道:“可不是有么?江南四大公子和成大哥原本就是好友,他们是碰巧来游玩;飞鹰剑客宫九鹰老前辈夫妇俩和中岳剑派掌门云宗岱云老先生也来了。”裴继欢听说来了这几位耄宿,心中登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成海林的七岛十三寨是渔民起家,从不愿和官府作对,因此才与前任苏州知府暗中订下了互不侵犯的盟约。虽然他们也都料想得到:新任知府到后,这个盟约必然破坏,因为苏州就是晋王的封邑,但非到必要关头,成海林他们还是不愿意公开和官府翻脸决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