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和“当当”的似有铁物撞地的声音,这个女人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并渐渐显露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只见她右手拿着一个虎口粗细、明显经过精雕细琢的深蓝色魔法杖,她的头上被一个较宽的白色头纱覆盖,只露出一张白净、沉稳、慈祥的脸在外面,白色的头纱像披肩一样,不但遮住了她的头发,还遮住了她的前半身及后背,但是依然能看得出她穿了一件仿佛荡漾着水光的紫色长裙。
当听到“自由之神与光明之神”这句话时,苏雅与朱妍又是一阵纳闷地互相张望,心想:“什么‘自由之神与光明之神’?”
犹豫了片刻,朱妍在苏雅的身后用触脚轻轻点了点她,好像是在鼓动她向这个女人发问并一探究竟。苏雅扫了一眼那扇在空气中打开的门,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见到这一幕,她开口时舌头竟开始打结,居然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声“扑通”的响声,她们随声望去,却见阿金已经从树藤上跳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一边低头打扫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对阿卡拉埋怨说:“我说阿卡拉法师,您就不能换掉您那只恐怖的看家狗吗?虽说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可每次面对您的这位凶神恶煞,我的心都快裂开了!”
阿卡拉听了,朝着阿金笑了笑,然后温柔地说:“原谅我,蓝精灵,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说,找一个忠诚可靠的朋友看家护院是很重要的。”
当听到“蓝精灵”三个字时,苏雅和朱妍都很惊讶,她俩齐刷刷地把眼睛瞄向了阿金,小声地问他:“你真的是‘蓝精灵’?”
阿金转过头望着她俩,翘着八子眉,无奈地笑了两声,小声地回应着:“呵呵!我是蓝矮人,还够不了精灵的资格。这是阿卡拉记性不好,她每次见到我都想不起我的名字,叫我‘精灵’只是抬高我的身价,她无非就是敷衍我而已。”
说完,阿金继续回应阿卡拉:“别唬我什么都不懂了,您是魔法师,您也需要朋友‘看家护院’?”
“可我也有打盹的时候呀!”
阿卡拉与阿金说完话,又转过头来对苏雅和朱妍说:“刚才让你们受惊了。但是那只是个小小的考验,是赫都提示我必须做给你们看的。但事实上你们并不知道,亚蓝它比你们还害怕,因为它害怕‘赫都密语’的诅咒会降临在它的身上。”
“亚蓝?”朱妍第一次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突然发出了疑问。
“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只狮子。”阿卡拉依然保持着微笑并回复着。然后,她手扶着法杖,一边走向那扇隐形的门,一边说:“我看我们还是进屋里说话吧。但是请二位不要担心,我已经让野冰寻找这两个妖精去了,相信不一会儿,他就会把她们带回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阿卡拉说完,走近了那个隐形的门内,没有了踪影,没了动静。
朱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便又用触脚点了点苏雅,然后问:“我们进不进啊?”
“当然得进了!”苏雅往前迈了两步,然后回头回答她:“听天由命吧!你没听阿金说吗,这世界就是一个魔法世界,所以我们面前见到的这一幕根本不足为奇,如果你实在奇怪,那只能证明你是个外星人。总之,为了自由、为了光明、为了恢复原样、为了午餐不吃苍蝇,姐决定豁出去了!”
说完,苏雅正要往门里迈,未想竟被阿金赶了一步,他边抢步边说:“阿卡拉什么意思?门做得这么窄,是待客之道吗?我去告诉她!”话未说完,身子早已钻进门去。
苏雅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那扇阴暗空间露得很窄的门,心想:“是窄了点儿!”于是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朱妍站在原地,看苏雅收回了步子,自己也静了下来,等待着回音。但是她俩只静静地等了几秒钟,就见那扇透明门后的阴暗空间突然变宽变大了许多,苏雅和朱妍这才顺着门框爬了进去。
而等进了门再回头看时,两人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刚才的门早就消失了,面前竟是一片枝叶茂密的悬崖峭壁,峭壁正中间流淌着一条一米来宽的瀑布,瀑布穿流不息地流淌着,溅起的水珠时而还会打在旁边的岩石和小草的茎叶上。
她俩见到这一幕,仿佛受宠若惊般,不知道应该兴奋还是惊讶。待回过头来继续往前望时,她俩再次惊呆了:只见周边是一片环形包围的瀑布。如果说刚才的瀑布是百岁老人的头发随风飘逸,那么眼前的瀑布就是白色的水帘雄伟壮观、浩浩荡荡。
瀑布的末端是绿色的水流滔滔不绝,深潭处汹涌澎湃,浅滩处宁静幽雅。就在水流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天然石空地,空地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很长的餐桌,餐桌上摆满食物,上面有各种瓜果、奶酪、糕点及各类饮品。满桌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简直让人馋涎欲滴。
餐桌上的唯一吃客阿金正在大模大样、狼吞虎咽地消化桌上的食物。他似乎发现了两只蜘蛛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便转过头望了两只蜘蛛一眼,然后回转头一边继续吃,一边说:“我还以为你们看风景能看饱了呢!”
听到阿金说的话,正在桌旁用一支银色的水壶往玻璃杯中倒水的阿卡拉接过了话茬:“因为要迎接自由之神与光明之神的到来,我除了安排了一桌丰富的食物外,还简单布置了一下房间,希望你们喜欢。”
再次听到阿卡拉称她们为“神”,她们难以理解地互相望望;当听到阿卡拉称这里为她的“房间”时,两只蜘蛛又一次不敢相信地四处望着。苏雅暗暗地想:“原来是光影画啊,难怪只见画面很壮观,却根本听不到声音”。
当目光重新挪到餐桌上的阿金时,苏雅又偷偷寻思:“难怪跑的这么快,原来他早就知道这儿有好吃的。”当她发现餐桌上居然还有大米饭、饺子、煎饼时,忍不住小声地对朱妍说:“没想到这个法师中、西餐都吃啊!看来真是‘中西结合,疗效好啊’!”
朱妍也搭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然后回过头来对苏雅说:“你总是那么有心情,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吃!我只知道愁啊: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形?”
“那怎么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苏雅振振有词地不服气地说:“不管变成什么,我该吃还得吃,该喝照样喝,我才不管变成什么了呢!”
阿卡拉一边在桌旁拿着银白色的水壶往一个银杯中倒,一边仿似听到了她俩的谈话,她抬起头来望着她们,安慰道:“你们千万别着急,我相信野冰正在回来的路上,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们恢复原样,那样你们也可以坐在餐桌前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了!”
听了阿卡拉的话,苏雅和朱妍的内心仿佛受到了些许的感触,她们突然之间想起了朋友,想起了家,想起了妈妈。什么时候在妈妈身边这样忍饥挨饿过?
吃得满嘴都是油、并且两手正拿着鸡腿、肉块往嘴里塞的阿金突然抬起头来吐字不清地对阿卡拉说:“魔法师就是有本领,像野冰这样倔的人也能驯服?”
“他再怎么倔也得吃饭嘛!”坐在餐桌边默默喝水的阿卡拉意有所指地说:“要不然我能有什么本领驯服他?”
话音刚落,从瀑布末端的水流处突然凭空钻进了两个人,一个体型稍瘦,皮肤光滑、面庞稚嫩,但脸色苍白,仿若病态严重,她梳着一个马尾辫,前额散落的头发丝和脸上的细汗交织在一起,不知她承受的是何等的肉体折磨。她身上的粉色羽绒服早已破如烂泥,衣不成衣;而另一个体型较前稍胖,脸形略圆,相貌也显成熟。但是她卷发散乱,头部和身上一样脏,蓝色的羽绒服刮坏了好几处,衣服内的羽绒都粘在衣角各处,蓝色也基本上变成了黑色。这两个人凭空进入,她们出现时像齐刷刷地悬吊在空中一样,但是依她们的样子来看又不像是因悬吊而造成的痛苦。
苏雅看到了其中的一个,惊讶地朝着朱妍喊道:“朱妍!看看你的脸,怎么病央央的,好像十天没吃饭了似的!”
朱妍也盯着另一个对苏雅叫道:“还是看看你自己吧,你那张脸至少二十天没吃饭了!”
这时,那两个病入膏肓的人突然由悬空处降落在地上,继续卷缩着身体各自呻吟着。而在她俩的中间却传来了轻轻的走路声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阿卡拉,我把你要的人带回来了!”
站在餐桌前的阿卡拉看到这一幕,连忙将水杯放置在桌上,高兴地说了声;“野冰,多谢了!”
苏雅和朱妍傻傻地盯着那个隐隐传来的脚步声和在空气中说话的男人,心想:“也没人呐?怎么还会有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