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
“你的母亲不会允许的吧。”
山姥切斩钉截铁的拒绝,一头金发在阳光底下耀眼好看,蔚蓝的眸沉静稳重,带着一股不容人反抗的威压。
朝时还没来得及道出一个更合理的原因,山姥切为了让他死心,已经先走远了。
他只好擦擦脸从地上爬起来,再抱着木刀挥手数下——在练习结束的时间,他都没有别的兴趣,就下意识的走到偏殿后院的小道场寻找母亲。
“嚯——”
“哟——”
“急急如律令!”
“兵、临、斗、者……”
属于她两个姐姐的声音从道场内传出,在那栋建筑物之中,朝时总感觉到充沛的灵力与一些瞬发的力量,他知道那是姐姐们在练习阴阳术,他也曾经询问父亲自己是不是得开始修习阴阳术了,他却是回绝了。
父亲大人说他年纪尚小,而且他想先试试看教他妖术——他的灵络恐怕和姐姐不太一样。
母亲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不管怎样,他的目标还是……
“阿时?”
就在朝时低头思考的同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惊喜的抬头一看,马上就见到母亲那张温柔又漂亮的笑脸,她总是用包容温暖的眼神看着他,不论他多累,母亲都能一下子把他的疲劳赶跑。
所以母亲是他这个世界上最想保护的人,当然还有姐姐、以及父亲大人……
“母亲大人。”朝时抱着刀踢着木屐屁颠屁颠的跑近,那边天晴一直看着他的脸,待看清他的样子,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阿时,你这身衣服也太脏了,袴还不合脚。”
“……?”朝时歪歪脑袋。
“其实是该给你做一身新的狩衣了,今天下午干脆……哦不,我得带你的姐姐们到鎌倉時代随同出阵……”
“……母亲大人?”
“我想到了!”天晴笑着拍手,一脸的明媚:“干脆让你的父亲跟你出门购物吧!阿时都没试过吧?”
说罢,天晴已经蹲下来给朝时摸了摸脑袋顺毛,那时候的朝时还没听懂跟爸爸跑腿是怎样一回事,直至他的小手手被母亲带着笑容交到父亲的掌心当中,再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按下了时空穿疏装置的按钮……
强光乍现,然后强光消失。
……嗖的一声出现在街道尽头有一栋挂着巨大“万屋”招牌的商店街内。
“……”
“……”
同样烈日当空,但鬼切与朝时在视线不小心对上的瞬间,那个不适应的感觉还是让身心凉了一下。
……
对朝时来说,要牵着父亲的手走路对他来说……是难的。
毕竟鬼切的身形颀长魁梧,而他只刚好长到鬼切大腿的位置,要牵手,他的手臂就得一直举着。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被父亲这双手纠正姿势和教训的次数多了,但几乎没什么和父亲长时间牵手的记忆。
他之前都没时间去在意,父亲的手上那些疙瘩与刺刺麻麻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凹凹凸凸的痕迹,为什么父亲掌心远没有他形状优雅、骨节分明的手背来得精致。
“……怎么了?”
鬼切也注意到儿子的视线,想起天晴老鼓励他“在孩子面前想问什么就问”,就“鼓起勇气”开了口。
但开口之后鬼切又有点后悔了——他的孩子都比较避忌他,也不知道他突然开口,朝时会不会表现出一脸紧张。
他还是想完成老婆安排的“给儿子造一身好看衣服”的任务的,也不想朝时怕了他。
“……!”
至于突然被鬼切cue到的朝时,小脸上确实有了一瞬的紧张,但很快那抹紧张居然不见了,他居然仰着脑袋大着胆子询问:“父亲大人,我能看看你的掌心吗?”
“……?”鬼切不解,但还是相当好说话的摊开掌心任由朝时观察。
鬼切一边注意着经过的途人一边任由儿子检查手心:“父亲大人,我想碰碰这些痕迹。”
“我没所谓。”鬼切不抵抗来自孩子的任何接触,只是话音刚落,就注意到眼前有一辆马车将要经过——就单手将儿子直接抱了起来。
许久没被父亲抱起举高的朝时只觉眼前的视线一下升高,还未问为什么,鬼切刚才“答应让他看”的手已经递到朝时眼前。
“……?”朝时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
“你只顾着看会被撞到。”
鬼切面无表情地解释,精致好看得令人窒息的面孔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但说的话和考虑的事情却体贴得让人惊讶:“抱着你走,你慢慢看。”
朝时眨眨眼睛,胸口暖暖的,但也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直率的把父亲的手抓过来,认认真真的研究。
“父亲大人,为什么这里刺刺的?”
“握刀长茧的位置再次割破了,但我没有感觉。”
“父亲大人,你指节这里有疤痕。”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在战斗中握刀太久、在敌方一击中用力过度骨折了,骨头还在愈合。”
“父亲大人手上的疤痕很多。”
“正常的事情,你继续修行也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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