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还真近不了菡萏姑娘的房间,江耕耘要不是由婢女引着,怕是也会被打手拦截。来到门口,房门关着,婢女通禀了一声,里面传来菡萏姑娘的声音,婢女这才推开房门,请江耕耘进去。
房间里飘出沁人的香味,江耕耘抬步进入房间,发现整个房间的布局,并不是芸厢凤阁般灯红酒绿,而是清新淡雅,如同菡萏姑娘这个人。房间里陈设并不奢华,但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最好,只是并没有金钱的恶臭味。菡萏姑娘正坐在梳妆台前,补着淡淡的妆容,她背对着房门,从镜子里看向江耕耘,江耕耘也只能看见她那个殷桃小嘴,只听殷桃小嘴说道:
“公子请坐,菡萏补个妆就来。”
婢女安排江耕耘坐下,给江耕耘倒好了茶水,她便告退了,临走时,还把房门带上了。江耕耘有些尴尬,房间里的香味,让他觉得暧昧,只觉口干舌燥,他有些紧张的喝下了一口茶水。
“这般突兀的就把公子请来,不会是把公子吓着了吧?”菡萏姑娘说道。
“啊,哦不会不会,只是有些不习惯。”江耕耘回道。
这时,菡萏姑娘从梳妆台前起身,逐渐走了过来,江耕耘看了她一眼,如今近距离的观看,发现菡萏姑娘似乎更加的美丽,依旧是淡妆,不过嘴唇更红了些,就像红彤彤的苹果,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恨不得立马咬上一口。江耕耘的目光不敢在她的脸上多做停留,也不敢在她的身体上停留,假装口渴喝下一口茶压压惊。
菡萏姑娘边走边说道:
“看公子的举止,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菡萏姑娘此刻的言行举止,多了几分引诱的味道。
江耕耘尴尬一笑,说自己确实是,他又用那些花花公子的语气说道:
“今天过路的时候,听路人在说菡萏姑娘如何的美丽,没办法,我好奇就过来了。本只想一睹姑娘芳容,却没想到这么幸运,能有机会和姑娘单独相处。”
菡萏姑娘靠近江耕耘坐下,一边给江耕耘添茶水,一边说道:
“那这么好的机会,公子为何不敢多看我一眼呢,怕是公子说的是客套话,见了小女子后发现我长的并不讨喜吧?”
江耕耘说道:
“并不是的,听路人说花费千金才能和姑娘单独相处,只是因为我腰包拮据,怕是支付不起这比费用。”
菡萏姑娘听后笑了,掩嘴一笑,更添娇羞,笑声也更加的迷人。她缓了一会,这才说道:
“公子真是单纯的可爱啊。今天我陪你,绝不收取一分一毫。”
江耕耘问道: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从小我就知道,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菡萏姑娘又笑了,她说道:
“实不相瞒,富家子弟,江湖大侠,甚至那些糟老头子,我也是见过不少,但身处这座牢笼之中,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是身不由己,你看我们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承担。今天,其实不该是你的幸运,而是我的,虽然你长的不算出众,但是我却只在人群中看见了你。当然公子也不要误会,叫你来,只是眼缘对了,想单纯的和你喝喝酒,聊聊天。”
江耕耘哦了一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但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这种事,他还是不太相信,菡萏姑娘邀请他来,恐怕也并不只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他就顺其自然,看看菡萏姑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江耕耘嘻嘻一笑,很高兴的样子,说道:
“能陪姑娘聊天喝酒,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我真是太开心了,即使不说话不喝酒,就和菡萏姑娘待在一个房间,也是令人羡慕的事。”
菡萏姑娘笑道:
“原来小女子我是这般的受欢迎呀。看公子脸生,公子是外地人吗?”
江耕耘说道:
“是啊,我是头一次来到木城,没想到会这么幸运。”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婢女端来了酒菜,热的冷的摆了满满一桌,还有几壶好酒,江耕耘一看这架势,是要彻夜长谈的节奏啊。菡萏姑娘对他浅浅一笑,端起酒杯,欲与江耕耘举杯痛饮。江耕耘不太觉得酒里会下药,毕竟菡萏姑娘没有动机啊,于是他也端上酒杯,叮的一声清响,两人互敬对方,然后喝空了酒杯。喝酒时,江耕耘也留心了一番,见菡萏姑娘喝下,他才一饮而尽。
喝完,江耕耘不禁呵呵笑道:
“真是好酒啊,比我先前好喝的太多了。”
菡萏姑娘一边给江耕耘添酒一边说道:
“这可是本店最贵的酒了,堪比琼浆玉液,公子觉得好喝,那就多喝点,多着呢。”
江耕耘谢过,又抿了一小口,好酒如好茶,需要慢慢品。
菡萏姑娘又问道:
“公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江耕耘回道:
“哦不是,还有几个朋友一起,他们像我一样,也都想来见识见识。”
“那见识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江耕耘说道:
“那真是太多了。就拿这芸厢凤阁来说,装修气派,设施豪华,美人如云,根本就不是我那小地方可比,我真是长了大见识了。并且,其实我觉得吧,在这里做姑娘,虽然看上去风光,但不管好的坏的美的丑的,什么人都要去伺候,这需要多大的忍耐啊,要是换做我,我肯定接受不了。”
经由江耕耘这么一说,菡萏姑娘觉得江耕耘真和其他登徒浪子不一样,被说出心声,她不由心情有些低落,好久都没人体会过她的心情了,她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说道:
“公子,我觉得我们的相遇,其实是上天的安排,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在人海中看见你,因为你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单纯和正义,这是一种魅力,是其他人不可比的。你不迷女色,相反能体会她们光鲜背后的无奈和心酸,那么相同的,你也能体会大多数人的艰辛,甚至有可能,解救他们于水火。”
被冠以这么一顶高帽子,江耕耘连酒都不敢喝了,因为着实够呛,他尴尬的说道: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菡萏姑娘说道:
“公子谦虚了。不说其他的,就是公子身上带着三把兵器,一看也是江湖中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声名远播的大侠呢。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江耕耘却并不打算随口编造一个化名,而是直接说道,看看菡萏姑娘的反应。
“我不过只是一个闯荡江湖的新人,我叫江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