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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多年前的事,轻描淡写的一笔,便历历在目,邵文松眼中隐隐氤氲。身侧的赵秉通也不禁举杯,感叹,“倒是让人想起许久前的事……”
    不过深浅墨色,却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若非熟悉到了然于心,哪里画得出来?
    “连我都有些想邵文槿那家伙了。”高入平轻咳,画中明明是以自己的糗事为主,勾起的回忆却让人快意。过往在京中,邵文槿总是同他争,他也恨不得将他踩到脚下而后快。如今,他手握东北重兵,可谓意气风发,却寻不回年少时有人处处同他较真的滋味。
    “陆子涵,也不知他如何了?”刘彦祁一饮而尽。
    一幅奇葩图,于外行看是热闹,内行看是惊叹,真正到了昔日京中这群贵二代眼里,欣喜和感叹才难以言喻!
    一幅图,描绘了当年南郊马场的众生相,承载的记忆难能可贵,三言两语哪里道得清。
    良久,有人叹道,似是独独缺了陛下和当初煜王身影。
    又有人应声,那时煜王在济郡督建水利,陛下似是因为扶摇郡主之事受了陈皇后责罚,在睿王府禁闭。
    对对对,是有此事,众人悉数想起。
    还有后来的群马受惊,邵文槿冲到马群中救了阮少卿和陆子涵。诸多回忆和趣闻皆自画中而来,经久不息。
    末了,有人忽而开口,“你们说,公子宛会不会一直是我们其中一人,只是我们从来不知晓罢了?”
    赞同的竟大有人在。
    “若非如此,哪能戏称奇葩图?定是公子宛自己也在其中!”
    公子宛也在奇葩图中!一语既出,司宝楼内顿时热闹无比,洋洋洒洒四五十人,哪个才是公子宛!
    “嘿,公子宛会不会是陆子涵和邵文槿其中一人?”刘彦祁神来一语,厅中陆续怔住,“邵文松,阮少卿,你们过往同他们二人交好,你说是不是?”
    邵文松自是楞在一处。
    阮少卿却淡然一笑,“公子宛是谁有何要紧?”
    赵秉通倏然会意,“阮少卿说的是,公子宛是谁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年少时争吵归争吵,何时忆起都是财富一笔,旁人哪里会懂。”
    “人家公子宛没取错名字,果真是奇葩一群!”高入平朗声笑开,“我先干为敬!”
    觥筹交错,邵文松心中似是豁然开阔。
    当年御使栽赃,阮婉殿中笃定,还有那幅藏在邵文槿书房中的风蓝图,如今,依稀有了出处。
    奇葩图,京中过往谁被称为奇葩最多?
    不言自明。
    邵文槿竟是连他都未说过。
    扶摇也转眸望向阮少卿,笑而不语。
    回府马车上,阮少卿些许醉意。扶摇伸手替他轻捏额头,他悠悠开口,“阮婉昨日来了家信,问候你和暄儿。”
    扶摇莞尔,“她同文槿可好?”
    阮少卿酸溜溜道,“信里倒是口口声声说好,你也看到了,刚才那幅图不知要画多久,有身孕的人也不知道将息。”
    言外之意,有人还不管!
    长风成州,邵文槿莫名喷嚏连连,吵醒怀中某人。阮婉睡眼惺忪,“夜里着凉了?”
    “不曾,”他应得简洁,顿了顿,打趣道,“怕是被人念叨了。”
    阮婉轻笑,困意去了多半,便想撑手坐起,邵文槿俯身扶她,“不多睡会?”
    阮婉懒懒道,“文槿,我馋明记的酸梅了。”
    明记在城北,往返要两个时辰。邵文槿闻言起身,轻轻吻上她额头,“我去去就回。”
    番外二
    有身孕的女子便是如此,大凡念起某物就非得吃到不可,否则心里一直惦记着。
    阮婉尤其喜欢明记的酸梅,邵文槿就成了此处的常客。
    “邵夫人近来可好?”掌柜笑容可掬。
    “托福,还有两月临盆。”
    “届时邵公子别忘遣人来店中通知一声,也好备份薄礼。”邵公子对夫人很好,远近皆知,掌柜亦是对他赞许有佳。
    邵文槿谢过,掌柜亲自送至门口。
    邵文槿竟在此处,意外见到了卓文。
    ……
    早在巴尔十万铁骑南下进犯都城之前,西秦国中就突生变故。贵王连同永宁侯逼宫,华帝暴毙,平远侯卓文也自此失踪。
    外界传闻诸多,例如宫变时平远侯就已身死,再如平远侯当日掳走了永宁侯夫人,更或者,永宁侯同平远侯有旧仇,华帝一倒,平远侯便离京躲避永宁侯去了。总之,众说纷纭,却一直没有卓文消息。
    他竟然在成州见到卓文!
    卓文也明显一滞,继而豪爽开口,“文槿兄,痛饮一杯?”
    邵文槿却之不恭。
    当年若不是卓文,他和阮婉走不出西秦,卓文于他二人有恩,他心怀感激。杯盏之间,言笑晏晏,卓文明显咳嗽不止,都是习武之人,他一眼看出不对。
    卓文却不想多提,只是没见他同阮婉在一处,语气里似有些许遗憾。
    知晓他误会,邵文槿也不隐瞒:“南顺国中的昭远侯,是我内兄,内子名唤阮婉。”
    卓文微怔,顷刻便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两人心照不宣,卓文举杯相邀,笑意倏然浮上嘴角。邵文槿也举杯回敬:“还未向卓兄道谢,当日若非卓兄,我同阮婉可能已经命丧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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