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的时候,小梅子已经喝过奶甜甜入睡了,模样安静,怪招人疼的。彦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低头亲了亲女儿肉鼓鼓的小脸蛋。小梅子瘪瘪嘴,似乎有些嫌弃爹爹的青茬。彦璋轻笑,将女儿放下来,他坐在床边上,静静凝视江月。
江月坐在烛火下,这会儿穿着月牙白的中衣,乌发随意绾在脑后,比之原来着实添了一份妩媚与动人,挺勾人的……她低头绣花,偏偏就是不看他。彦璋只能看到温婉的侧脸,这张脸他梦过千次百次,如今就在面前,他怎不悸动?
喉头微动,彦璋上前蹲在江月跟前,故意问道:“做什么呢?”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清爽,却也浑厚,足够攻城略地,让人心动。江月脸又止不住开始发烫,她低着头努力认真回道:“这是娘做的小衣裳,给小梅子的,我想绣点东西。”
“你会?”彦璋闻言忍不住好奇,他只知道江月会耍刀弄剑,却不知她还会女红。说着,他便握住女人如葱的白皙指尖,仔细端详起来。
夏夜里他的手好凉,像是块冰,可不知怎的,被他握住的地方偏偏热得慌……江月抽回手,又岔开话题问他:“大人,你这次出来怎么没个长随?”
彦璋也不恼,他知二人许久不见江月肯定有些赧意,于是坐在旁边,喝了碗凉茶,笑道:“我这次出京正和隔壁的王状元同路,他没有小厮书童,我也不便带这些,何况,一个人也方便许多,你知道我不喜这些的。”
江月静静听着,猜京城纪府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她也不问,反正纪大人不会害她,只会拼了命对她好。
只如此思量,她的眼圈又有些湿。江月微微避了避,埋头一针一针绣起来,旁边那人便单手支头仔细瞧她,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密密笼罩的网,而他就是那个收网之人。
被瞧得不好意思了,江月睨了他一眼,问道:“大人,你今日也辛苦一天,早先歇着去吧……”
“那你也一起歇着。”彦璋不由分说将她手里绷子取下来,搁在一边的桌上,小声央道。
江月心头一跳,“嗯,我去通发,一会儿就来。”她镇定说着走到镜子跟前坐下。三千青丝如瀑一样倾泻下来,她轻轻梳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终究一寸一寸热起来,泛着红晕,好像绽放在夜里绚烂的花,心扑通扑通跳着,干净的身子上沁出些微的汗……她偏头看了一眼,彦璋正坐在床榻边定定望着她,眉目英挺,格外好看,跟做梦似的。
她羞赧地回过头,只听后面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却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上,像是召唤着她的魂魄。
彦璋吹熄了一侧的烛火,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男人的身子火热,她好像有些醉了,连躺了下来,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暗夜里,只有外面的月色混着星光在窗棱上流连忘返,江月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腕子,像上好的羊脂玉。两个人静静对视着,彦璋俯身吻了下来。四瓣唇贴在一处,是今生遇过最好的柔软。他吻得强势却又热切,像是要将她吞进去,那样的需要着她……
江月忍不住哭了,揪着他的衣襟,埋在他的胸前,身体颤颤的,惹人怜。彦璋停下动作,只紧紧搂着她,满含歉意道:“月娘,你受苦了。”
江月摇头,也紧紧拥住他。
无声胜似有声,只觉得再没有比现在再高兴的时候了。
虽然彦璋想要的更多,可因为顾及家中还有人在,这一夜两人就抱在一处,亲了又亲,暗夜里两个人眼睛都亮亮的,望在一处,是你知我知的小幸福。
彦璋如今是知县,县衙里专门有知县的府邸。第二天,衙门出面雇了几个丫鬟婆子。这几人动作利索的很,不出两天便将整座府邸收拾完,彦璋就想搬过去了。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可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终究有许多不便,何况,到了夜里,他也想和江月亲热,光看吃不着的苦楚,不好受啊……
搬家这事一提,陈氏说她自己想留在这里,云娘也不舍得铺子,于是江月留了哑丫头下来照顾娘儿俩,自己领着小梅子跟彦璋住了过去。
他们东西不多,雇了辆马车走过一趟,便彻底搬完了。
县衙的府邸不大,但是胜在错落有致,干净清幽,后面还有个小园子,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有一点文人的风气在。
江月仔细看过这里的每一处地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这便是她的家了,和纪大人还有小梅子的家……
心念微动,她偏头望着身旁的男人,目光柔柔的,全是爱慕。那人也在看她,眉角眼梢里全是软软的情谊。
他要说的,她都明白,江月低下头,脸红扑扑的,像园子里的石榴花。
这一日夜里江月喂完小梅子,正要抱到床里头去,彦璋忽然止住她,将新找来的奶娘唤过来,江月一愣,便知道其中的意思。奶娘将小梅子抱下去,这么长久的时光里,两个人终于独处。
头一回离了女儿,江月心里酸酸的,她委屈道:“我舍不得小梅子。”
彦璋也好委屈:“好月娘,你也可怜可怜我吧,等明日再抱小丫头回来睡,好么?”
没有人的时候,他便这样说话……江月都快忘了,他有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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