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瞎子都知道此时的情况不太对,为首之人手中拿着的碗有些抓不住,晃荡了一下后,便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啪嗒一声脆响,锋利的碎片四下飞溅,撞到了他的脸上手上,将他的皮肤割出来一道道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瞬间便流淌了出来,可是黑衣侍卫却感觉不到疼痛感,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般,他动作僵硬地低下头去,朝着自己的手看了过去。
碎瓷片就算如何锋利,也不会将他手割开这样大的一道口子,猩红的血肉露了出来,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从伤口里面喷涌了出来。
再看旁边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侍卫,他们的情况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也被碎瓷片伤到了,这些平常连他们的皮儿都蹭不破的瓷片却变得像是利器一般,将他们割得鲜血淋漓。
淮阳徐家的捉妖师何时变得如此不济?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的?
后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感从心口处涌了出来,饶是那黑衣侍卫自认为自己有一声铮铮铁骨,也熬不过这痛苦,他嘴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声,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侍卫们接连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他看到他们的身上有明明暗暗的光芒涌了出来,那些光芒每散出来一分,他们的惨叫声便弱上一分,到最后他们甚至都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了。
怎么会这样?
黑衣侍卫怔怔地低下头来,却发现此时的自己跟他们的情况一模一样,无数的明明灭灭的光点从他的身上弥散出来,朝着四周扩散而去,他身上越来越痛,灵魂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微弱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猜到了他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黑衣侍卫骇然大惊,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已经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了。
到最后,他不甘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没了气息。
其他的那些黑衣人没有他的功力高声,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如同一摊烂肉一样瘫在地上,灵魂早就已经化作了光点,被吸入了半空之中那若隐若现的光幕之中。
紧接着,他们的尸体也被地面缓缓吞噬了进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上的几具尸首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院子里面干干净净,就跟没有来过人似的。
白淑兰走上前来,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银票全都拿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然后走到戚妄的屋子里面,放进了屋子里面柜子中的那个房钱的盒子之中。
等到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白淑兰的身影也慢慢淡去了,随着她的身影消失,整个桃花村的村民们也全都消失不见了踪迹。
等到胡三娘抱着被自己迷晕了的戚长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和出去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胡三娘将戚长安放回了白淑兰的房间,之后重新回到了院子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空气之中的味道变得不太纯净了,好像有人来过这里似的。
胡三娘抽了抽鼻子,突然对自己的嗅觉产生了怀疑。
大人的阵法应该很厉害的,不会有人能进入到大人的阵法里面吧?
应该是她的错觉。
胡三娘这么想着,回到了戚妄的房间里去,乖乖地守着阵眼,等待着戚妄回来。
虽然她不懂阵法,但是厉不厉害她还是知道的,大人的阵法这么厉害,别的不说,一定能抗到大人回来的。
胡三娘如此坚信着,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身体不知不觉地化作了原型,趴在了阵眼旁边,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毛茸茸的大尾巴晃荡了一下,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有点儿累了,也许睡一会儿大人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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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胜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他派去桃花村的那些手下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就连徐桂芬派去下毒的那个贱民都已经赶回来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音讯。
李大娘跪在地上,整个人几乎是匍匐在了地面上,她的模样是那么卑微,就像是臭水沟里面的虫子似的,面对着徐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除了恐惧之外,便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了。
小姐,小人依照你的吩咐下毒了戚家的人没有一个发现的,我做到了你交代的事情,你能放过我了吗?
李大娘一开始的声音还有些抖,但是说着说着,却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她飞快地说完这番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朝着上方坐着的徐桂芬看了过去。
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做了您交代的事情,您能把解药给小人了吗?
她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都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这人的岁数越大,就越怕死,李大娘便是如此。
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哪怕猜到了那毒药可能要了戚家一大家子的性命,她也没有丝毫犹豫,自己的命最为重要,别人的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徐桂芬却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是吗?谁能证明你下毒了?你说下毒就下毒了?若是你把毒药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再回来骗我说是下到了戚家的水井里面,我又如何能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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