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里术法不能使用吗?
还没想清楚,那两个拗口声音的人已经越走越近了。
有个粗哑的男声抱怨道:真是烦死了,最近下等区里面没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让我想找个人玩玩爽爽都不行,巫神实在是太过分了,把那些稍微俊美漂亮一点的人全部抓走了,说什么为了配种,我看就是想要自己享用。
另外传来一个稍显轻浮的男声:你玩得太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马上又到三年一度的摇花节了,本来摇花节就是大事,巫神管得严厉一点是正常的,你最近也收敛点。
上次被你玩死的那个人家里可还有漂亮的,现在那个漂亮的一直不配合巫神的吩咐,巫神最近已经够烦了,你要是再惹出事来,我估计你要被禁两个月的足。
算了算了,粗哑的男声明显低下去:我忍忍,等摇花节过去了我拿到了东西了再说。
还没等南镜想出什么,谢翊握住南镜的手腕走了出来,两个人一从树后面出来,那两个说着话走来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警惕地看向他们。
而此时,栽倒在地的苗金栗捂着脑袋站起来,那两个男人立刻把手中的鞭子对准了刚坐起来的苗金栗。
这时候南镜看清了两人的长相,南镜才发现这说话的两个男人的长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浓黑的眉毛和稍显方正的脸,眼睛比较小,看着是一样的人种,就是穿的衣服比较奇怪,身上穿着的是锦缎和皮毛编织而成的褂子。
褂子的外面挂满了银饰和宝石,这些银饰打造成奇特的图纹,一小片一小片被缝制在衣服上,看着特别重,不过在微光反射下确实很亮,加上宝石,倒是一看就很贵重。
你们是谁?个子稍微高点的男人声音虚浮: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南镜抿抿唇,他观察着两个人的动作,耳垂边的挂饰晃了晃,南镜开口,发出和两人一样如出一辙拗口的声音:哦,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慎走到了这边,迷路了,你们这里是一个隐蔽的聚居区吗?有很多人住吗?
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疑不定的味道,那个稍微矮点的男人视线在苗金栗脸上晃了下,然后在谢翊脸上略过后,这个矮点的男人很快看准了南镜,矮的男人嗓音非常粗糙: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啊,是啊,我们这儿住着很多人。
怎么你们迷路了是吗?矮个的男人现出一种很真切的关怀神色:那要不要去我们这儿住一晚,我们很欢迎从外面来的人的。
谢翊敛眸笑了笑,轻声说:好啊。
那两个男人握紧了鞭子,都笑出声来,高个的男人指了指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的苗金栗:这个是你们什么?怎么一幅听不懂话的样子,下等人吗?
南镜皱皱眉,谢翊轻声开口:是的,他是聋哑人,比较安全。
哈哈哈哈,高个的男人心领神会一笑:确实这种比较安全。
苗金栗一脸茫然地听着几个人对话,但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跟着南镜和谢翊往前走去。
一路上南镜和谢翊都在跟这两个男人对话,根据他们说的,这两个男人,高个的叫做桑四,矮个的叫做桑五,是一对兄弟,据他们所说,两人今天是为了出来打点野兔,没想到碰巧遇到了南镜和谢翊。
走了十来分钟,又钻过一个山洞,南镜终于看到了人烟的气息,很难想象,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居然有这么大一块平坦的土地,全部是木质的底部很高的小木楼,不同于桑四和桑五,这里的人都穿着布衣,这些人看着他们进来,只敢用偷偷的眼神看着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那眼神,看着桑四桑五都带着畏惧。
桑四介绍道:这里是下等人住的地方,确实不太好看,你们走石板路,别脏了脚,等我们到了上等区,再给你们安排住的房子,
桑四的话还没说完,前方就传来一个哭嚎声,南镜往前看去,一个衣衫散乱的少年被一群人拉着往前走,这个少年看着才十六七岁,皮肤白皙,一双猫儿一样的圆眼里含着泪水。
旁边一个戴着头巾的中年妇人扯着少年大哭:姐姐已经献给桑家了,给我留个娃儿啊,留个娃儿啊!
扯着少年的几个人也穿着锦缎和银饰挂满的褂子,他们被这个妇人拉扯得烦不胜烦,直接一脚就踢去:巫神的旨意,你也敢违抗?
啊!少年尖叫一声,不顾被扯烂的衣服,大声说:你们不要伤害她!我跟你们过去!
桑五冷笑一声,他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少年: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弟弟?
说着桑五抬起自己的靴子,一脚踩到少年露出的肩膀上,在白皙的肩膀碾下脚印,看着少年茫然又带着恨意的眼神,桑五直接踩着少年的肩膀把少年踩到摔倒在地上:你那个贱人姐姐我用鞭子玩死了。
桑五低头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脸,轻蔑地说:贱种,你要是没被巫神选中,你也要进我们桑家被玩死。
桑五!桑四些微抬高了点音量,不以为意警告地看了一圈周围带着恨意的眼神,甩了甩鞭子说:走了!
苗金栗想要上前,看着南镜和谢翊暂时没动作,苗金栗忍了忍,低下头索性不看。
南镜压下自己的情绪,他尽量面无表情地开口:这是在干什么?
这下等人被巫神看中去做个好差事呢,桑五捏着鞭子过来,看着南镜有点残忍下流地笑了下:这么好的差事,偏偏他们都不愿意,一群蠢货罢了,你们说是吧?
谢翊手抚在南镜的肩膀上,嗓音轻柔好像带着股冷意说:确实。
桑五立刻哈哈大笑,赞赏看了眼南镜和谢翊:这还是第一次有上等人来到我们这里,以前来的那些外面的人估计都是你们那儿逃出来的下等人,一看到这种事就想要阻止,又不会说我们上等人的语言,巫神审问一番直接杀了。
南镜心头一凉,桑五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他们这块地方看来以前是有人进来的,只不过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不能交流,让他们这里的人以为这些人是所谓的下等人,这里的巫神会对外来的人审问,没法沟通后干脆就把人给杀了。
这个地方是与世隔绝习俗粗蛮的地方,而这里竟然连任何术法都使不出来。
吸了口气,南镜跟着这一对桑家兄弟走过这片泥瓦房的区域,这片区域一过南镜就看到了用石头垒起来的一道好像是城墙的东西,但是和普通的城墙不同,这些灰白色的石头上撒了蓝色的粉末,正散着幽蓝色的气体,看着很诡异。
桑四桑五拿了个凭证,直接就带着南镜三人进去。
桑五进门后明显更放松了,他抬起鞭子指向最前面的一处能看到一丝屋顶的高大建筑,有丝得意地说:那就是桑家的地盘,我看你们外面的人日子过得不怎样嘛,银子宝石都没多少。
南镜终于看到了这些所谓的上等人住的地方,和外面的地方截然不同,这里面长满了高大的遮天蔽日的黄色的枝干的树木,翠绿的树叶跟绿色的水晶一样盈盈发亮,整个地方的建筑也都是木楼,但是跟外面的小木楼截然不同,结实高大的木材建造得每个建筑都跟宫殿一样。
而每个建筑都非常的奢侈地挂满了吊起来各种式样的银饰,还有各色的宝石。
这群所谓的上等人用着最奢侈的东西,却那样对待住在外面的人。
被桑五所指的那栋建筑在很前面,能看到修建得非常高大华美,整个木楼几乎有五层楼那么高,依托着一株巨大的树木而建造,小楼的每个角上都挂满了辉映的黄宝石。
我们桑家是距离巫神最近的地方,桑四颇为自豪,他用那种愚蠢的自豪的神色对南镜怜悯道:你们外面这些上等人或许就是离巫神太远了,才会什么都没有吧。
南镜抿抿唇,无意争辩,面色不动地点点头。
有穿着布衣的人架着一架马车过来,桑四桑五让三人上车后,很快把他们三人带到居住的地点,给他们安置了桑家外围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桑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我们这就去禀报巫神,马上巫神就会来见你们,到时候再招待你们吃饭。
说着桑五对桑四递了个眼色:走。
等两人走了之后,苗金栗终于受不了地从自己的背包拿出纸巾把自己擦干净,对着两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南镜其实也是因为谢翊给的耳饰,他默默看向谢翊,摘下耳饰用苗金栗能听懂的话问道:谢翊,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来过吗?
谢翊暂时没有回复南镜的问题,他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把耳饰摘下后,不疾不徐温声道:与其说我来过这里,不如说我猜到了这里的情况,我只是没想到事情真的坏到了这个地步,简要跟你们解释一下吧。
百年前,鬼神大战和灵气的逸散已经让天地两界无法支撑,为了保存天地两界最后的地方,三界之主留存了天界的昆仑,和连通天地两界的宝孤海,而鬼界只留下了魂灵转生的通道,还有就是这里,这个地方没有称谓,但是是怨气最浓之地。
所以你们是没办法使用任何术法的。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藏匿行踪,居然让这里生活了人,还慢慢与世隔绝发展成了一个聚落。
南镜很快听懂了:所以那只鸟,不对,朱雀,就藏在这里是吗?
那个诡异的总是喊他哥哥的青年,原来就藏在这种地方?
谢翊嗯了声:看这个地方的环境,他估计很需要生气的滋养,噬人蛊的母蛊应该也在他的手里。
顿了下,谢翊淡声说:其实比起叫他朱雀,他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我更习惯叫他天帝。
天帝?南镜心口一跳,猛地想起池雪曾经跟他讲过的事情。
还没等南镜开口,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桑五虚浮的声音传来:要吃晚饭了,两位外来人,巫神暂时没时间见你们,先吃饭吧。
南镜挂上耳饰,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南镜的瞳孔一缩,门外站的根本不是桑五,而是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拄着一根银白色的杖,这根杖最顶端一颗浑圆的拳头大小的燃着火焰的玻璃珠。
南镜看到这个老头和那颗玻璃玻璃珠的时候就心道不好,赶紧闪身,侧过身的时候随手捻着几张符箓扔去,在外面威力巨大的符箓到这个时候居然根本不管用了,轻飘飘的被挥开。
后面传来苗金栗惊慌失措的声音:南镜!
那银杖上的玻璃珠射出一道红灿灿的光来,南镜往后仰倒,只听得谢翊厉声道:尔敢!
潮湿的水汽弥漫开来,雪白的一道光和那道红灿灿的光碰撞,南镜眼中最后只看到谢翊飞身上前的身影,金光束着的黑发在空中荡开一道弧度,一柄黑色的玉剑出鞘,发出光亮,迸发出极强的气势。
但来不及了,南镜眼睁睁看着自己随身带着的那颗小玻璃珠飞起来,在谢翊的手指要捏到的时候爆开,谢翊伸手够不到珠子,索性一把揽抱住南镜。
两人猛地坠落下去。
靠!
南镜心想,那个嘴上总喊着哥哥青年果然满嘴谎话,什么珍贵的涅槃石,就是个陷阱!
第83章 滇南虫尸 别浪了
听说摇花节要送人给巫神,我不想去,一个嘶哑的少年音哭泣着:我哥哥就是三年前被选中送给巫神的,后来他再也没回来,虽然巫神很好,但是我想陪着父母。
黑暗中另外一个微弱的男声闷闷响起:为什么那些上等人的孩子就不用每年被挑给巫神,还能每天吃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我们想吃好东西要先举行供奉巫神的仪式啊
我阿妈告诉我说,有个青涩的声音接道:巫神喜欢纯洁的孩子,我们就是,他们上等人不配得到巫神的喜欢
屁,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南镜在心底大骂,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一种骗人的说辞罢了,南镜爬起来,刚坐起来他就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他忍不住发出轻嘶声,旁边有个人碰了碰他,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很明朗的少年音,南镜往旁边一看,借着这黑暗里的一点点从窗户缝隙里面透出来的光,勉强辨认出这个男生,是当时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被欺压的那个少年。
南镜犹豫着准备开口,突然一道熟悉的潮湿的温柔嗓音,很微弱的响在自己的耳侧:别理他,他有问题。
嗯?南镜感受到自己左耳那儿传来的嗓音,是谢翊在说话,声音很微弱和细小,好像是南镜摸了摸自己左耳挂着的耳坠,本来冰凉光滑的耳垂上多了一串特别细小的东西,滑不溜秋的。
是谢翊?
是我,左耳那个人谢翊的嗓音温声道:苗金栗被抓了,你直接被带到了这个地牢,我为了藏匿行踪,就化作了原形,现在这群人发现不了我。
原形南镜下意识又摸了摸,嗯太小了只能摸到鳞片有点硬。
南镜谢翊的声音有丝无奈。
旁边的少年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他抱膝坐在南镜的旁边,小声说:你没事吧?我刚刚碰到你手腕的时候,发现你好烫,是发热了吗?
这块地方黑暗且狭窄,南镜旁边的少年说话很细很小,还带着一股特别青涩的味道,南镜转头看了一眼少年,平心而论,这个少年长相确实好看,一双猫眼石一样的瞳孔看着青涩但是带着微微的媚意,南镜总觉得他很熟悉。
南镜摇摇头说:没有,应该是你的手太凉了。
这样么,少年有点失落地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处:是的,这里好冷,我好想回家。
谢翊刚才说这少年有问题,南镜是信的,无它,实在是太巧合了,他们刚进来就碰到了这少年被欺压的场面,现在被捉住,旁边坐着的就是这个少年。
老实讲,就算谢翊不提醒,南镜也不会觉得这少年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