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们不由自主鸣叫起来,鸣声里满是喜悦。
“好香啊!”
“都说芜做饭好吃,今天我总算体会到了。”
“好饿!今天是吃鱼吗?”
兽人们落地,一个两个整理好了兽皮裙凑上来。
“亚父、阿父。”白芜喊完人,拿碗热情地给兽人们盛面果泥,“今天是特色面果泥配煲鱼,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白芜说着,将锅盖打开,再将切好的葱花撒进去。
水蒸气袅袅,天色又暗,一时间所有人都没看清锅里面究竟有什么,只是嗅觉被爆开的鱼香味狠狠冲击了一下。
一个兽人猛地吸吸鼻子,喃喃道:“这也太香了。就冲着这个菜,明天我也要来啊。”
第19章 陶器
有兽人们帮忙制作瓦片,白芜的空闲时间一下多了起来。
晚上,他教部落的亚兽人们织布做衣服。
织布的技术难度不算太高,部落里的那时候人们又格外心灵手巧,举一反三,没用几天,他们就能织出平滑整齐的大块布料。
白芜反而还得向大家请教。
有手快的亚兽人一天就能把一身衣服所需要的布料全都织出来,手慢一点的两三天也能织出来。
白芜开始教他们裁剪。
裁剪比织布还容易,用藤蔓量好了各自的身材,把布料分成几片,再细细密密地缝合上去即可。
衣服一做出来,白芜发现每个亚兽人有意无意地根据自己的喜好,更改了一下衣服的式样——比如袍子的长短,收腰与否,领口的大小等。
他们在“美”的方面,似乎天生就很敏锐。
白芜在旁边看着,心里佩服得不行。
亚兽人们却不太满意,连岸都感慨:“要是有其他颜色的布料就好了,这颜色也太淡了。”
“是啊。”有亚兽人接话,“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颜色的白絮果。”
“这附近我都走遍了,从来没看到过。”
白芜在旁边埋头织布,听他们这么说,随口道:“其他颜色的白絮果没有,这布料却可以染色。”
他这话一出,亚兽人们齐刷刷抬起头看着他,“这要怎么染?”
白芜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往后仰了一下,“用带颜色的果子和花叶染都可以。”
“果子和花叶?直接涂到上面?不会掉色吗?”
“唔,说不清楚。等我有空了,去外面找点合适的材料,染给你们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亚兽人们脸上皆露出遗憾的表情。
白芜安慰道:“很快了。”
马上有亚兽人问:“你家是不是只剩烧陶?”
“还有瓦片没做完。”白芜道,“也没剩多少事了,你们等我几天。”
“那得等多少天呀?芜,你等会,我这就去请求我哥帮你做瓦片试试。”
“还有我,我两个哥哥都可以过去帮忙!”
“我,我去找我阿父!”
亚兽人们说干就干,当即提着长袍回家找人去了,白芜在后面叫都没能叫住。
部落里各家兽人要么受到朋友的请求,要么受到家人的请求,果真每天打完猎便过去帮白芜制瓦砍柴。
家里原本就有人帮忙,白芜准备用小半个月时间带兽人们把瓦片做完。
没想到来帮忙的人激增,小半个月的工作量只用了四天就完成了。
正好白芜家的陶坯已经阴干后浸过釉,现在再次阴干,可以直接烧制。
白芜和家人说了声,打算先将陶烧好。
这天,白芜全家一大早起床,收鱼笼挤羊奶,简单吃完早饭后,背着背筐,飞去陶窑那边。
清晨的雾气很凉,一家人飞过去,倒是热出了汗。
墨放下背筐,松了松筋骨,说道:“我去对岸运木柴。”
几人随墨的目光望向对岸,那里堆着族人们帮忙收集的一垛垛柴火。
白芜特地请他们将柴放在河对岸,万一失火了,也比较好灭火。
川道:“那我们先把陶坯搬出来。”
夏天雨水多。
他们怕下雨淋湿陶坯,把陶坯存在陶窑里。
现在要烧陶,还得将陶坯一样样搬出来,重新摆放。
白芜低头钻进昏暗的陶窑,开始搬陶坯。
这些陶坯先阴干过,后面又上了一层釉再次阴干,现在总体呈黑褐色,入手很是结实沉重。
尤其白芜特地要求的五十口大陶缸,搬出来的时候累得他们腰都快断了。
搬完陶缸,岸扶着自己的腰喘气休息,“一般人家做十口陶缸就够用了,算上可能烧裂的陶坯,也就做二十口,我们居然做了五十口。”
白芜头也不抬,“多做一点又没坏处,以后酿酒做酱装粮食,要用陶缸的地方多了去了。二三十口陶缸还不一定够用。”
岸无法想象,“我们才四个人,再怎么弄也用不了那么多吧?”
“以后你就知道了。”
墨和川都是烧窑的老手,将陶坯按大小和烧制要求在陶窑里放置整齐后,开始在火道中堆柴开烧。
这么大一口窑,他们家的陶器又多,烧起来起码烧两天往上,大家一直盯着烧肯定不行,得轮流来。
火生起来后,白芜和川白天看火,墨带岸晚上看火,一家人分做两批,轮流来。
白芜坐在火口前,叼着草茎看向陶窑,“也不知道这次能烧成多少陶器,”
“这次有大家过来帮忙,泥和得很实,器型也反复修整过了,数量应该不会少。芜你累了去旁边睡一会儿,有事我喊你。”
陶窑旁边放着的草堆是白芜专门割下来喂羊的草。
现在草料长得正肥嫩,他割下来晾干,打算等冬天的时候用。
现在这些草堆在边上,正好作为天然的床。
白芜推辞不肯去休息,川也没多劝。
父子俩边干活边聊天,一天很快就过去。
晚上墨带岸过来看火守夜,第二天白天又是川和白芜守着。
直烧到第三天中午,川判断这一批陶器烧得差不多了,两人这才加了最后一次柴,和了湿泥把陶窑封上,回家休息等陶窑冷却了再来。
陶窑冷却了一天半。
又一天早晨,白芜简单煮了个羊奶粥和家人吃了,便匆匆忙忙拉着家人开窑。
他们忙了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都在这。
开窑前,白芜很是紧张。
川和墨表情都很淡定。
川拍拍白芜的背,安慰道:“不用担心,每一步我们都做好了,要是实在烧不成,也是兽神的旨意。”
白芜没法不担心。
陶缸他要用来酿酒、做酱、储存食物,陶锅他要炒菜、炸丸子、煮火锅……要用的时候多了去了,没法不紧张。
墨用木棍将外面封着的湿泥撬开,一股燃烧过的泥土味混着炭火味飘出来。
川将手伸进去里面探了探,“不热,可以将里面的陶器搬出来了。”
“我来搬!”
“芜,你等等我。”
一家人将陶窑里面的陶缸、陶盆、陶锅、陶碗、陶碟等各种陶器搬出来,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陶窑外面的空地上。
一打眼望过去,这些陶器足有两三百件。
它们密密麻麻地摆在空地上,白芜一家人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岸看着满地陶器,微微张开了嘴,“今年的陶器真多啊!”
川道:“我们烧一次,顶得上别人烧十次。”
“多亏芜请大家帮忙,烧那么多陶器也不怎么累。芜,你过来查验一下这批陶器。”
白芜头也不抬,“你们先看,我等会过来。”
他刚刚已经大致查看过了。
这些陶器大部分完好,少部分烧出了裂纹,极少数烧成了陶渣。
这次烧得很成功,他想要的陶器肯定够用了。
他现在更关心瓦片。
白芜矮身钻进陶窑,在角落里找到他试着放进去的瓦片。
他一共放了三片瓦,其中两片很完整,没有变形,也没有烧裂。
两片瓦轻轻一扣,扣得稳稳当当。
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