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潭眼睛注视着她,从脚步上看心里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和赵安然打声招呼。
但他没有犹豫多久,罗奕就捧着两杯热饮回来坐到了赵安然身边。把热饮递给赵安然后,他瞟了汪潭的方向一眼,小声问他:安然,你觉不觉得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很像一个人。
提到这种话题,罗奕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看赵安然的脸色:他很像你初中时喜欢过的人。
罗奕其实知道汪潭的名字,但他刻意不说,吃着暗醋,还要努力不让醋味飘出来。
是么?我不觉得他和你长得像呀。
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安然的意思,虽然知道她在哄自己开心,但嘴角还是泄露出一丝情绪。
汪潭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打招呼。
他经过他们的座位时,赵安然和罗奕好像笑着争论些什么。
余光里,汪潭看见了赵安然左手的无名指上,有光芒闪烁。
然后,他听见赵安然说。
说真的,我都不记得了。
第 13 章
钟意从日料店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头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修行,赵桢奇并不是罪大恶极,钟意真心祝福他,希望他能有重得自由的那一天。
所以他们必须要说再见。
她喝了清酒,感觉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起了薄汗,被麻痹的神经产生了一种名为快乐的幻觉。
你看,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火柴后看到的幻境其实喝了酒也能看到。
趁着这股劲,她好心情地接下了一个陌生来电。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的人没头没尾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钟意没有醉,起码没有醉昏头,听得出是岑会的声音。
依照惯例,打电话第一句话应该互通姓名。但我们先跳过这一点吧,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有你的工作名片。
哦,钟意想起,作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服务业的从业人员,电话号码并不算在隐私范畴里。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你和赵桢奇见面了。他用的是肯定句,你们为什么会有联系?他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在缠着你?
他没有缠着我。钟意故意停下来,听见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地传达过来,带着电波的刺啦声,你很害怕我们见面吗,岑会?
岑会短促地应声,钟意又问他:为什么?
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希望你能去见比我更好的人。显然,赵桢奇并不是。
钟意没有和赵桢奇发展出别的关系的意图,但她还是接着问:你觉得自己比赵桢奇更好?
电话那头的人没了底气:我觉得大家都会这么觉得。
岑会,你要不要送我回家?
钟意重新坐上了那辆风烛残年的黑色普桑。她照着岑会说的方位走了十步,就看见了斜靠着车,手里还握着手机的岑会。
岑会的脸让这个场景好像是从偶像剧走出来的一样,但他靠的车又让钟意落回现实里。
黑色普桑是钟意报名的驾校的专用车型。驾考前岑会经常把他爸的普桑车开出来陪钟意练习。
这辆车和教练车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副驾驶的位置不存在副脚刹。每次岑会陪着钟意上道时,都像个准备英勇就义的烈士抱紧□□包一样抓紧手刹。
在岑会教钟意开车的过程里,他们吵了许多次架,甚至差点分手,但也是差点。
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但这辆车在岁月的洗礼下依旧钢筋铁骨,硬朗如初。没准有时候物件真的能够比人更长情。
你还和他喝酒了?岑会的声音里带着点恼怒,见钟意没应声,他又接着说,我加了一个周的班想着能早点回来,到了家就开车去你公司找你,结果就看见你上了他的车,然后一起吃饭,甚至还一起喝了酒!
你现在很生气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钟意颌首微笑:你的痛苦,我的快乐。
岑会彻底没了脾气。
我和赵桢奇聊过了,他告诉了我关于他和楼桉的事。其实我还挺能理解他的,单单从感情这方面来说,你和楼桉都是被祝福的那一方,而我们总是要花费很多的努力,还不一定能争取的到。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希望你也能因为我感到难过,最好比我还难过。
说话的时候,岑会扭过去看钟意,看到的只有平静的脸。
我现在已经很难过了。
不够,你应该再难过一点。
那我应该难受到什么程度,你才会回来呢?
这不是比赛。钟意说,我不答应你,也不是在装矜持或者'挽回自尊',我只是需要时间考虑。
你要考虑多久?
你这么问,显得很没有诚意。
岑会叹了口气,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和钟意一起下车。
如果我要是买一辆和赵桢奇一样的车,你的考虑时间会不会缩短一些?他用手比划着,就是他接你吃饭的时候开的那辆,车门朝天上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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