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林子寒问。
“还好。”陈南想着刚才林子寒面不改色的扯谎，有点佩服又心里害怕，林子寒能把假的讲得比真的还真，他嘴里的东西有几分能信……“你真会撒谎。”陈南这句话心里七分夸，叁分捧。
林子寒笑笑：“不说假话，你要把实话说了吗？”
那是自然不行的，如果说了，那可能他死的会很惨……
他想了半天，只能说：“还好你那会来了，谢谢你。”
送走林子寒，他在外面呆了很久。林子寒是高高的月亮，说风成风，要雨来雨，他们之间差的实在太远。今天的事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到底做的多荒唐。他永远不可能了解林子寒，不管他们接吻的时候距离是多近、有多远。林子寒每一次的照顾每一句体贴，陈南都在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就算有的时候他很想和林子寒接吻。他很傻所以要让自己不至于死的太惨，他很笨所以也很清楚，他不是陈可，他是陈南。
回去的时候，父亲仿佛思虑很久，他问陈南：“你是认真的吗？”
陈南挤了一个笑，很轻松的看着他父亲：“放心吧”，他学着林子寒的口吻，“只是玩玩。”
高考结束后，陈南把手机还给了林子寒，说要朝着正确的方向走。
高考成绩下来的那天，陈南的父亲很高兴，多开了一瓶白酒，给家里添了二十斤的牛肉。
他很久没见到父亲这么开心的样子，父亲说上大学不用担心，已经找了亲戚借了钱。
和林子寒分开的时候他什么也没留，只留下了一个游戏机，但是他忘记了拿卡带，里面只有林子寒帮他下好的两个游戏。因为连数据线都没拿，游戏机很快就没了电，陈南也一直没去商店买。至于钱，陈南也是之后才反应过来，卡他没有要过，到头来他一分钱也没有拿到。他有点沮丧的埋怨自己，看来他确实没有大富大贵的命。也许留下一笔钱，可能他可以稍微过得好那么一点点，最后只能做出结论，他果然是八字缺钱。
林子寒找过他一次，后来就没再来过。最后的最后，他连和林子寒做个朋友都没做成。
开学的时候天气热的过分，陈南拖着大包小包站在校门口发呆。学校夹在录取通知书里的校园引导图他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懂，但好在有个热心的学姐过来帮他看。
“寝室往这边走，等下你去报道，是要去前面右转的图书馆下面。”学姐很热心的。
陈南笑着点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学姐你叫什么呀，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期待已久的大学生活开始，陈南想着或许他也能有所改变。
“诶哟，学弟你可以呀。我们可以加个微信。”
“……”陈南打算报了名再去买个便宜的手机，只好笑着递了根笔和校园引导图过去，“没带手机，可以先留个联系方式吗？”
好在学姐没有在意，反而扯了他的手臂过来，在他手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谢谢！”陈南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连忙道谢。
可是没等他笑够五秒钟，学姐给他写了电话的手就被忽然抓了起来。陈南和女生都是一愣，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悄无声息来到他们旁边的林子寒。
林子寒捏着陈南写了联系方式的手笑的很温和：“陈南你在做什么？”
陈南一惊：“林子寒你怎么在这边？”
“我来报道，我大学在隔壁的那条街。”
“你也在这个城市上学？”陈南笑着很意外的说：“太巧了啊！”
也就只有这个傻子能觉得是巧合，林子寒不动声色的把心里的火气压住，盯了盯陈南和对面的女生，忽然摘了眼镜，开始抹了一把眼泪。
“你是玩完我就把我甩了，来找新的人了吗？”林子寒眼泪下来的速度让陈南没时间反应，只能看到对面妹子的表情变得很吃惊，然后是对自己的一脸嫌弃。
陈南慌张说道：“什么……我哪有？”
“咱们睡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陈南脸色都绿了，赶紧为了自己的名誉辩解：“我没有啊！”
“怎么没有，我们没睡过吗？”林子寒这句质问让陈南一时间无法辩解，他们确实是睡过……可是，是谁睡谁啊大哥！
陈南的沉默显然说明了很多事，女生带着对陈南掩饰不住的——对渣男的嫌弃丢下他们走远了。
陈南欲哭无泪，刚才还梨花带雨的林子寒重新戴好眼镜，拿了张湿巾把陈南手掌上女生的联系方式一点点擦下去。林子寒出现不到叁分钟，陈南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真是长能耐了。”林子寒把他手擦干净才心满意足放开。
“林子寒……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协议还没到时间，当然是来找你。”林子寒有点生气的看着他：“顺便把你的东西都给你拿过来。”
林子寒递来的包装着手机，装着林子寒给陈南的那些东西——还有游戏机的数据线和充电器。
“连钱都不要，傻不死你。”
他拿起陈南的包裹，抽走了导航图看了一会，就要带着陈南去寝室方向。陈南连忙拉住他：“林子寒，我……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
“但是如果毁约，需要支付的违约金，你能拿出来吗？”林子寒怕他不懂又加了一句：“十倍偿还。”
陈南小脸瞬间惨白一片。
那张在床上让陈南签下的契约书，根本不具备法律效益。陈南不懂，林子寒乐得不和陈南解释。让他自己不明白，不懂，就随他的吧。那天他们在居委会接吻，他看到陈南的父亲在角落偷看之后，决定跟在陈南身后听完了陈南父亲对他的责骂，并且在合适的时候冲出来挡下一切，让陈南说出他们相互喜欢。陈南太笨了，无所谓，林子寒心想反正自己聪明就好了。
陈南还沉浸在自己向往的大学生活长出翅膀越飞越远的悲痛里。
林子寒看着他：“你是不是现在想亲我，你每次想亲我，我都知道。”
陈南摆摆手，拿起行李跟在林子寒的后面。
“对了，陈南，你要听我讲故事吗？”
陈南点点头，“好吧。”
林子寒带着他去寝室，去报道。给他讲了假期他去了国外，还有和陈家的一些事情。到最后林子寒给陈南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一个小骗子，骗了对方一阵子。
还有一个大骗子，骗了对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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