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萍知道羌橘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羌橘像是再次嗅到不详气息的小兽,不敢再进一步靠近。
你一直以来想知道我的秘密。他无声冲羌橘开口。
他伸手抱住了羌橘的头,他的精神体在这个雨天里出现,带着蓝色的光轻飘飘落在羌橘肩膀。
我今天就来告诉你。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周名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卢阐偏头看了一眼穿着浅粉长裙的赵独,离开了人群赵独在他跟前就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刻薄相。
“我确实是喜欢周名的。”卢阐回答道。
“得了吧,他只是你的筹码,你最喜欢的人只是你自己罢了。”
“那姐姐你呢?”卢阐摁住了赵独要推开门的手。
“你究竟是真的喜欢谢利还是只是想和卢晔争?”
“我确实喜欢谢利。”
“但你的虚荣要更甚一筹。”
“放手。”赵独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卢阐笑了笑,声音却带着威胁,“我想给你一个建议,纪雪门的大儿子很喜欢你,你嫁进纪家也算出尽风头了,虽然纪家这些年不在中心了,但是纪雪门先生毕竟是和老谢利先生平起平坐的人,有些事你就不必掺和进来了。”
赵独却这样开口,“你记得我们刚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吗?那个女人费劲功夫把我们送进这个家门,那天卢晔站在楼梯上看着我和你,她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就让爸爸又想把我们扔回去。”
赵独冷笑着,“这些年我是多么孝顺的女儿,哪怕没有资格和爸爸一个姓氏,我却做尽一切卑微的事情来讨好孝顺他,他明明知道我多喜欢谢利却还是让卢晔嫁了过去,他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和谢利一个学校的……我本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但是呢,”赵独放轻了声音,“我这些年得到了什么?那个女人憎恨我不是男的,害她又好一番折腾,而我的爸爸,自始至终只认为卢晔是他的女儿,我与卢晔之间隔着一半下贱的血,最好笑的是我的亲生弟弟,百般去舔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绝对不会成为那个女人那样把前途与希望寄托于男人身上的女人,而你也不要在我跟前假仁慈了。”
赵独漂亮的指甲刮着卢阐的侧脸,“你当年对周名多好啊,结果你只是想要他这颗聪明的脑袋,我不强一点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啃得骨头都不剩呢?”
“你想和余七平交易什么?”
赵独闻言嗤笑一声,“我和余七平的交易早就开始了。”
“周名是你的筹码,纪家就会是我的筹码。”
“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纪家长女的那三个孩子。”
“这太疯狂了。”
“这没什么疯狂的,你知道当年为什么纪雪门选择连同受难实验体与恐怖分子一同炸死吗?”
赵独靠在门上微微笑着,“因为恐怖组织早就有了高基因战争武器的培养计划,可惜的是,纪雪门选择一个也不放过地炸死,他的猜测是对的,恐怖组织当年确实瞄准了他。”
“但值得高兴的是,纪雪门死了,他的后代基因等级都不会差,你放眼整个上区,还有比纪雪门的后代更合适的人选吗?”
“你要把那三个孩子培养成战争武器,你想怎么做?”
“余七平他们家是全区最大的疫苗供应商不是吗?”
赵独眼神发冷
“谁知道会注射什么呢?”
“你是谁?”
江萍的精神体消失在空中,耳边的雨越下越大,江萍与羌橘的脸都是一样的惨白。
“你是谁?”
江萍仰视着羌橘的脸,头靠在羌橘的腿上,他伸手想把雨伞推回去,他看到暴雨冲刷着羌橘的脸,羌橘的伞纹丝不动遮着他。
“你是谁?”冷冷的雨中羌橘问道。
他仰视着羌橘的脸,他努力平静地看着羌橘,雨太大了,在只有雨声的世界里他的绝望无处可藏,他望着羌橘悲哀地摇摇头,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动摇了,因为他看到了羌橘眼里的绝望。
“你是那三个孩子里面的一个是吗?”羌橘的声音突然连贯了起来。
羌橘的眼睛越来越绝望
“那我是谁?”
羌橘的声音不像疑问更像哀求。
“你知道我是谁是吗?”
我和他的再次相遇是这场惨剧里的悲哀。
他伸手捧住羌橘的脸用拇指擦干净他脸上的雨水。
我舍不得……
江萍想到。
我舍不得……
江萍怪异地微笑着流泪。
我舍不得把他变成我这样。
我舍不得让他从今往后背负这样的惨剧,我舍不得他从今往后都要这样行走在这个世界。
周名,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悲哀呢,不过这个世上,真的还有他吗?
如果真有他呢?
原谅我的私心。
原谅我明知这是悲剧。
如果真的有他,如果这不是幸运而是悲哀
我宁愿和他相遇。
羌橘在冰冷的雨水中看懂了江萍的话。
原谅我从不阻止你,我没有办法狠心剥夺你……因为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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