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沉默着没有说话,沈见月察觉到了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微微笑了一下:“沈罪走了。”
沈见月十分惊讶:“怎么突然就走了?”
沈从容若无其事地说道:“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吗?”
“话是这样说”,沈见月有些怅然地说道:“可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总归是有感情的,面上再怎么不待见他,他这突然一走,心里也总是不好受的。
沈从容其实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可她已经从失落中缓过来了。
她从小就明白,世事难料,人生大多时候都是无法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度过。
而她也早就会坦然地接受得到和失去。
*
在清川镇的路碑前,沈罪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他朝着沈从容的方向远远地看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他的身体在这里,心却好像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他停留的时间太久,前面陆夫人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沈罪朝着那里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松了松缰绳,驾着马向前飞奔而去。
他一定会回来的。
只希望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三个月的时间飞驰而过。
沈罪隐藏在三皇子府中的房梁上,静静地看着下方正发生的一切。
三皇子好像许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他衣衫杂乱,满脸胡子,神情颓废。
他将茶杯用力地砸在跪在下方的暗卫身上,怒气冲冲地骂道:“一群废物,什么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暗卫惶恐地低下了头:“主子息怒!”
“你还有脸让我息怒?”三皇子冷笑一声:“前段时间浪费了我好几个药人,却连一个女人和孩子都杀不死。”
“如今又被呼亚的人耍得团团转,给了他那么多兵器,他却没有信守承诺假装攻打边关”,三皇子脸色阴沉:“事事都让我不顺心,你让我怎么息怒?”
那暗卫想解释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三皇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再去给呼亚传信,让他快点出兵,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暗卫连忙领命离开。
三皇子神情阴鸷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始终憋着一口闷气。
要不是他如今缺人手,他早就将这几个办事不利的暗卫杀了。
他瘫坐在座位上,又想起让他陷入如今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好二哥,还有陆永同,你们给我等着!”
“等我从这里出去,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当时陆永同顺利地在老槐树下找到了账本,他和二皇子静静地等待了一段时机。
正巧这时兵部查到有人暗地里开采矿石制造兵器,这是朝廷的大忌,皇上果然震怒,要他们尽快找出幕后之人。
陆永同等了两日,顺势将账本交了上去,只说这是无意间从陆廷理的遗物中找到的。
他含着泪对着皇上哭诉:“请皇上为臣做主啊,我儿不是被土匪杀死的,他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被人暗杀的啊!”
随后在二皇子一派势力的推动下,三皇子的罪行被一一揭露。
皇上一气之下甚至要将他赐死。
可贵妃当晚就跪在了殿门外,她也不说话,就一直梨花带雨地流着泪。
皇上其实也已经后悔了,三皇子毕竟一直是他最喜爱的皇子,他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对于他的一些事其实都有所耳闻,只不过习惯性地纵容了他的所作所为。
可他确实没想到他竟无法无天到去动矿石。
不过再怎么失望,皇上也终究狠不下心。
三皇子对着他痛哭流涕地忏悔,再有贵妃在一旁哭着求情,这件事最后被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三皇子最终被禁足在府中,一世不得外出。
这个结果二皇子他们不满意,三皇子更不满意。
他怎么会甘心被一辈子关在府里?
于是他采纳了一个幕僚提出的建议,暗中和旌朝的首领呼亚达成了协议,他送给呼亚十车的兵器,呼亚假装出兵攻打边关,他到时会想办法请命去领兵出征,将旌朝打个落花流水,借此来“戴罪立功”。
等到他凯旋归来,自然也就成功从府里出来了。
只是如今他已经给了呼亚武器,他却迟迟没有出兵,三皇子忍不住焦躁起来。
他一天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把你们全杀了!”三皇子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捞起一旁的酒壶就往嘴里倒,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醉醺醺地说道:“还有那个陆廷理的女人和孩子,陆廷理死得早,你们倒是命大。”
“你们给我等着”,他眼神迷离,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等我,等我当了皇上,我一定把你们抓回来好好折磨一番。”
他话音刚落,沈罪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三皇子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罪封住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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