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沈罪却因为这番话而羞愧难当,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沈见月以为的那种人。
    “沈夫人,对不起。”沈罪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我根本不是什么好男人,我一点也配不上从容。”
    沈见月以为他是在推辞,脸色沉了下来,可看着沈罪惨淡的神情,她又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便摇着头说道:“随你们吧,我也不管了。”
    她神色缓和下来,对着沈罪叮嘱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关大夫会尽全力为你医治,好好休养,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沈罪顺从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多谢夫人。”
    沈见月已经说完想说的,便没再停留,很快离开了。
    沈罪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一饮而尽,汤药已经有些凉了,苦涩的滋味顺着舌尖蔓延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再没人递给他一杯蜂蜜水。
    有时候,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来没有拥有过更加悲凉。
    沈见月走后,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如同一截失去生命力的枯木。
    没多久,屋子里的最后一道光线也沉寂下来,那个寥落的身影完全隐藏在了黑暗里。
    ————————————
    沈从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起身下了床。
    小安然已经睡着了,沈见月正在油灯下绣着喜被。
    她听见动静看了过来,语气柔和地说道:“睡醒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沈见月停下手中的动作,给她倒了杯水,沈从容的确有些渴,接过来直接一饮而尽。
    “饿了吗?”见她喝了水,沈见月起身就要离开:“我去给你盛些饭菜。”
    沈从容拽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别忙了,我没有胃口。”
    “多少吃点啊,别饿坏了身体。”沈见月担心地看着她。
    沈从容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自己去吃。”
    沈见月只得妥协,她拿起绣花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摇着头说道:“你们俩也真是的,要一起绝食吗,我算是搞不懂了。”
    沈从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罪也没吃晚饭?”
    “对啊。”沈见月点了点头:“他说不吃了,就一直在睡着。”
    “但是他正养着伤,不吃点东西补充精力这怎么行?”
    沈从容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说什么。
    她又喝了杯水,视线懒散地落在沈见月手上,反应迟钝的大脑这才意识到她正在做什么。
    红色的被面上,沈从容的身影已经绣出了大半,沈从容不解地问道:“你绣这干什么?”
    “我闲来无事,练练手艺。”沈见月顿了一下,又说道:“说不定以后会用上。”
    “用不上了。”沈从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出嫁。”
    沈见月却不像她那么消极:“缘分这事,说不准的。”
    沈从容没再与她争辩,只说道:“你想绣就绣吧,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能用上。”
    沈见月脸红了起来,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
    “我很认真的,关大夫人多好啊。”沈从容说道:“你出嫁的可能比我高多了。”
    沈见月张了张罪,却最终没有否认,她犹豫了一会,抿着唇问道:“你介意我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不介意。”沈从容笑着看她:“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
    沈见月笑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沈从容自己简单喝了点清粥,然后又盛了一碗。
    她端着碗走到了沈罪房间门口,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罪其实一直醒着,他早已听出她的脚步声,在她推开门的同时,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
    屋里没有点灯,沈从容摸索着将碗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低声说道:“喝点粥吧。”
    沈罪自然不会不听她的话,他应了一声,然后从桌子上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一碗清粥很快见了底,沈罪看向沈从容。
    沈从容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安静得令人不安。
    “伤口还疼吗?”沈从容突然开口问道。
    沈罪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其实很疼,后背疼,心也疼,五脏六腑都在疼。
    疼得厉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燃烧。
    可就在她问他的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痛苦都一下子消失了。
    “不疼。”他小声地说道。
    第77章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从容没再说话,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窗棂透进来些微月光,隐隐勾勒着两人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
    沈罪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夫人说你有些不舒服, 现在好些了吗?”
    沈从容“嗯”了一声。
    沈罪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题又结束了,气氛沉默又压抑。
    沈罪努力地想着话题, 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太怕惹沈从容不开心了。
    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 沈从容突然开口说道:“我仔细地想了想你说的话,也尝试着将你们联系在一起, 重新审视你的想法和行为,可却始终觉得有一种无法逾越的割裂感。”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