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不迟。”姜明致知晓在整个姜府数大伯父最是尊贵,而他又最宝贝唯一的千金姜欢喜,所以最会拍姜欢喜的‘马屁’,“你们女孩子都娇贵,收拾的慢点很正常,我们等一会儿不打紧的。”
幼彤和幼蓉让丫头们把收拾好的大盒小盒往马车上运,姜欢歆看得眼睛都发直,“三姐姐,你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啊?我还以为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你更多。”
姜欢喜也知道自己带的东西确实多,脸又红了几分,“有好多点心,四妹妹若是喜欢,你可以来我马车上我们一起吃。”
姜欢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姜欢宜打断。
“三妹妹向来是我们中间最金贵的,四妹妹第一次知道吗?”姜欢宜牵住姜欢喜的手,目光温柔,“三妹妹你只邀请四妹妹,姐姐可是醋了。你以前,不是同我最要好吗?”
又是这样,姜欢喜心想,前世便是如此,每当她和别人有些亲近时,姜欢宜都会说自己吃醋,把姜欢喜吓得忙说和大姐姐最要好,然后不敢同别的姐妹亲近。
可这一次,姜欢喜不想再事事顺着姜欢宜了,她是不想为还没发生的一切找姜欢宜报仇,但她也不想因为恐惧而假意奉承。
她想,为自己活一回。
在姜欢宜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大姐姐,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我们是姐妹,我和歆姐儿也是姐妹,我哪有和谁更要好啊。”
姜欢宜扯了扯嘴角,想着这是在外面,忙赔笑,“是是是,三妹妹说的是,我们姐妹,向来是一条心的。”
感觉自己被姜欢喜当众落了面子,姜欢宜是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了,“都到齐了,明致哥哥,咱们走吧?”
“等等。”姜欢喜站在阳光下,她今天特意穿的素净了些,一身浅色的翠绿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三千青丝绾起一个一个松松的云髻,腰间松松的绑着浅绿色宫涤,斜插着一支白玉步摇,绰约的身子娉婷。
姜欢宜被姜欢喜的脸晃的心烦,面上却还是甜甜的,“怎么了三妹妹?”
“二姐姐还没来呢。”
一听到姜欢喜提起姜欢芸那个庶女,她的脸色彻底不好了,“三妹妹,今天咱们去的可都是各房嫡出的公子小姐,芸姐儿来掺什么热闹。”
姜欢喜不理会姜欢宜,“幼蓉姐姐。”
“小姐。”
“你去倾云阁找一下二小姐,怕是有人忘了告诉她,她还不知道今天是去书院的日子呢。”
“是。”
姜欢宜依稀感觉到姜欢喜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到了自己身上,心下恼怒。这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不似之前那么好拿捏。
姜欢歆也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姜欢喜、一会儿又看看姜欢宜,总觉得两人跟平时都有些不一样了。
幼蓉到倾云阁的时候,姜欢芸正坐在院子里绣帕子。
“唉哟二小姐啊,快别绣了,今天是去书院的日子。”
“书院?”姜欢芸猛地坐起,她是听何柳青说过,可却不知道是今天。
幼蓉知道姜欢芸不受宠,但没想到许氏竟然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什么都没跟姜欢芸说,刚刚她来到倾云阁的时候,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姜欢芸认出幼蓉是姜欢喜身边的大丫头,欠了个身,“谢谢幼蓉姐姐和三妹妹了。”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幼蓉忙扶起姜欢芸,“幼蓉只是个下人,受三小姐调遣,可受不起您的礼。”
姜欢芸笑了笑没再多说,把姜欢喜的人情记在心里,“钟秀姐姐,我们走。”
和其他带了许多吃食的几位小姐不同,姜欢芸只带了钟秀一人。姜欢喜见状又派幼蓉给她送了些吃食,怕她因为来的太急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其实姜欢喜今天之所以出这个风头,只要是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众人没有意识到姜欢芸不在就去了书院。
等下学回来后就听说,许雅灵假借姜欢芸是故意不去为借口,将姜欢芸罚得很重,病了很久。
姜欢喜坐在马车里,又回想姜欢芸上辈子的事情,只记得她比自己嫁人晚些,嫁的好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妾室。
后来偶尔听说,她过得也不甚如意,经常被那家的主母欺凌。
姜欢喜心里暗自决定,等姜欢芸该许人家的时候,求求母亲帮姜欢芸相看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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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骊山书院时,时间还早,夫子也还没有来。众人被小厮引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到地方,小厮手指着一个叫做日省堂的院落,“各位公子、小姐,这就是夫子教书的地方。”
一行人进到院子里,只见这处院落别致至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在这样的地方读书,当真是修身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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