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大惊失色,后退几步,声音颤抖:“小晏哥,你你要做什么?”
白梦兰见大事不妙立马准备打开房门,却被晏却的人拦了下来。
白梦兰朝他们发火:“我是他妈你们最好给我让开。”
众人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这个私人会所隐秘性极好,我今天请您来也不会对您做什么,只是想请您看看动了我底线的人是什么下场。”晏却单手插在西裤里,走到窗户边,“这里景色不错,请杨小姐过来欣赏一下吧。”
杨曦被晏却的人一步步逼到窗户边,她浑身瑟瑟发抖。此刻的晏却宛如一个活阎王,浑身散发着寒意,她不敢上前。
“小晏哥,到底怎么了。”杨曦佯装镇定,这件事做得这么隐秘,不会被晏却知晓,更何况司机当场死亡,更是死无对证。
白梦兰被拦在一旁,她对着晏却吼道:“晏却你要干什么?”
晏却手指敲击在窗沿上,冷笑道:“我倒要问问你们对然然做了什么?”
他忽然转头对着杨曦怒目而视:“雇凶开车撞向然然的车是你做得吧?这么有把握我查不出来,还有上次在滑雪场利用冯薇对然然下手,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杨曦你这么狠毒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晏却的声音回响在包间里,脖子上青筋暴起足以证明此刻他愤怒到极点。
杨曦从来没见晏却这副模样,印象中她的小晏哥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温柔又疏离,绝不是现在这副要吃人血肉的野兽。
听到晏却的话,一旁的白梦兰也震惊不已,她看着优雅的杨曦问:“小曦,是真的吗?晏却说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被戳穿面具,杨曦的防线被击溃,她激动道:“是我,都是我!小晏哥,你要给她报仇吗?”
杨曦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我就是恨她,小晏哥为什么你要和她结婚?为什么你爱的是她?为什么你不爱我?我等了你十六年啊,我不想伤害她的,是你连累了她!”
她喜欢了晏却整整十六年,从初次在滑雪场上见到少年时的惊艳,到后来反复的心动。对于少女来说,世界上的美好可能很多,可偏偏十六岁的少年气如盛夏的晚风拂过河岸,吹到她的心河。
晏却看着眼前女人肺腑剖白,他有些震撼但唯独没有怜悯,说他残忍也好,说他铁石心肠也罢,他都不会再心慈手软。
“你该冲着我来,不该对着她下手。”晏却握紧拳,深吸一口气道,“你感受过没有麻醉,生生开刀缝合的痛苦吗?”
回想起许蓦然手术中的叁小时,小姑娘强忍疼痛接受接骨手术,晏却都会疼痛到呕吐。
“可她怀着孩子,叁个小时里每一分一秒都在竭力承受这种痛苦!”晏却将杨曦拽到窗边,杨曦一个踉跄扶住窗户。
白梦兰见晏却快要失去理智,立马喝止:“晏却你住手!”
晏却回过头脸色寒冷:“还有您,十多年前火灾您差点杀了我,如今您又是王志远的帮凶差点害死我的妻儿,母亲,呵,我不会对您做什么,但也只因为您是我的母亲而已。”
杨曦此时止住哭泣,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释然道:“小晏哥,我猜你手里一定还有不利于我爸爸的东西吧?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偿还了我欠她许蓦然的债,你可不可以放过我们杨家,就念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
虽然这里是叁楼,下面有花丛跳下去死不了,但也会重伤。
晏却今天本就没打算放过杨曦,他又点燃一支烟道:“好,你从这跳下去,从此我们恩怨两清。”
晏却没有一丝犹豫,如法官一样宣判了杨曦的死刑。
白梦兰见事情不可挽回,她慌了神,吓得哭了起来:“晏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小曦啊,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再说了小许和还孩子现在不是没事吗,小曦给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啊。”
白梦兰想拖延时间,她不久前趁晏却不注意联系了白书记,希望白书记能及时赶到阻止晏却。
晏却充耳不闻,眯着眼睛抽着烟。
杨曦一步步走到窗户边,叁楼说高也不高,她此刻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只有解脱。她瞥见窗外不远处停了一辆救护车,猜到是晏却所为,对着晏却笑了一下:“小晏哥,谢谢你。”
话音刚落,杨曦毫不犹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她爱晏却但也爱尊严,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欠必偿。
白梦兰眼睁睁看着杨曦一跃而下,吓到失声尖叫。
只听见嘭的一声,不远处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快速飞奔而来。
晏却静静站在床边抽完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王志远的事还没有了结,他找然然的事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也是您出的主意吧。”
白梦兰打着冷战不停流着泪,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么残忍的人是她的儿子,可她忘了她本身也是一个残忍的母亲。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您怎么对我,我都不怪您,可是我是一个父亲,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晏却没有回头看白梦兰,因为他清楚白梦兰还会不会选择他。
走出私人会所时,白书记才火急火燎的赶到,然而他还是来迟了,他一巴掌狠狠打在晏却的脸上,清脆一声过后,晏却脸上留下了五个指印。
“我就是这么教你?”白书记气急,“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报警抓人,偏要自己去做,你有钱有势就能这么为所欲为了吗?”
晏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第一次顶撞了白书记:“我辜负了外公的教导,但是这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选择。”
白书记看着晏却肿着半张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无奈叹了口气:“你走吧,然丫头还在医院。”
晏却朝白书记深深鞠了一躬。
晏却到医院时,小刘那边传来话说,杨曦送进了手术室,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内脏轻微出血伴随脑震荡,后遗症暂且未知。
他推开许蓦然病房的门就看见许蓦然正靠在床上听着音乐,几个护理人员看见他打了声招呼:“晏总好。”
许蓦然撑起身子,调整高度笑道:“回来了?今天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吃饭了吗?”
晏却走到床边,将靠枕垫在她的腰后:“嗯,有点事,我们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提到孩子,许蓦然开心道:“今天给她听音乐,她高兴坏了一个劲在我肚子里动呢,看来以后要继承我的音乐细胞。”
晏却笑了笑,伸手想摸一摸许蓦然的肚子,但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
许蓦然这才发现晏却今天有些奇怪,左脸上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巴掌印,她紧张道:“晏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晏却低着头轻吻了一下她圆滚滚的肚皮:“爸爸今天做坏事了,被你太爷爷教训了一顿,我们宝宝要听话呀。”
许蓦然抚摸着肚子,小家伙踹了她一脚表示存在感,她疼的眉头一皱。
“怎么了?”晏却问。
“宝宝刚刚踢我了。”
晏却笑着叹了口气,随即又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许蓦然大概猜到了晏却最近的动作是因为车祸的事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晏却的逆鳞,是他身上最痛的一块。
她拉起晏却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刚刚晏却的退缩怕是想保持在孩子面前最好的那一面。
“宝宝很好,我们一起迎接她。”许蓦然温柔说道。
晏却手心传来的胎动仿佛是小家伙和他做的约定,告诉晏却她的生命力有多顽强。
晏却心头微微颤动,他考虑再叁问:“王志远找你,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他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就是让我劝你放弃追究十年前火灾这件事,你是想问我父亲的事我知不知道对吗?”许蓦然回答。
晏却屏住呼吸,心里一慌:“对不起,然然,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
除了道歉,晏却什么话也不会说,是他该死,连累了许元连累了许蓦然。
许蓦然沉默了一会,他等待许蓦然给他判死刑,只要许蓦然不提离开。
许蓦然眼睛眨了几下,平淡地说:“晏却,若是十年前我肯定会恨你,我肯定会怪爸爸为什么抛下我。可是现在当了父母,我明白爸爸很爱我,只是他当时一定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我想即便让我爸爸再做选择,他还是会救你,他只是做了一件忠于自己内心的事。”
许蓦然看着晏却紧张的样子,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怪你瞒着我,我知道你只是没想好怎么说。并且我说这些话都是基于我不会离开你的前提。”
晏却红了眼眶,他动容地抱住许蓦然,小小翼翼不压着她的肚子,嗓子一梗不停重复:“谢谢你,谢谢你。”
许蓦然仰着脖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她与晏却都各有各的悲,但幸好结局不算太坏,他们最终能相依相偎,在这个寡淡的世界上,怀抱热爱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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