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在心里给他打了个七分,在她这儿,满分十分。
卫乘风看到戚缘就想起自己被她耍的那一幕,这又是哥们的女人不能动,今天这大喜日子,他总不好给商榷添堵,就损戚缘:“怪不得人家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你这拾掇拾掇,确实比平日漂亮多了。”
商榷脸上还有笑意,但却出声警告:“乘风。”
戚缘可不生气,生气才叫如了别人意,她笑吟吟地回:“可不是嘛,要我说啊,世上没有丑女人,也没有懒女人,只有没挂在墙上的男人,乘风,你说是不是?”
卫乘风:……
戚缘又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一遍,在这种审视意味极强的目光里,卫乘风傲慢不已,他就是高富帅,怎么了,就不信这女人能从他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真是一点都不精致。”戚缘开始瞄准开火,“我今天早上可是五点就起来了,美甲头发造型妆容礼服鞋子……折腾了快五个小时,你不会就洗了个头换了身西装吧?”
她啧了一声,“懒女人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懒男人满大街都是,这个我很确定。”
卫乘风额头青筋直跳,眼看场面一触即发,商榷搂住戚缘,段浦河拽住卫乘风,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这见了面便要互相阴阳的对头拉开,商榷临走前还不高兴了:“乘风,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老商,你是不知道——”
卫乘风正想告状,说那天戚缘勾引他,可话到嘴边,看到好整以暇的戚缘,突然又说不出口了,因为他没证据!
在商榷眼里,戚缘是个真性情的女人,她想要什么从不拐弯抹角,可卫乘风打小性格别扭,商榷会信谁还真不好说。
“什么?”
“……没什么,算了。”卫乘风忍着气别过头,然后一声闷哼,戚缘经过的时候“不小心”高跟鞋撵他脚了。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戚缘非常愧疚地说,“真的很对不起,我没看到这有只脚。”
“他皮糙肉厚,没事的,我们走吧。”
卫乘风还没来得及发火呢,商榷已经带着戚缘走了,然后段浦河微微蹙眉:“乘风,你不要太过分,今天是商榷婚礼,你把新娘子绊倒像什么样子?”
卫乘风一句脏话憋在嘴里没骂出来,他不敢置信:“你还不了解我?”他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段浦河摇摇头,“就是太了解你,才这么说。”
显然商榷也是这么认为的,主要是戚缘表现的太好了,她让商榷认为她就是个心思纯净有啥说啥的性情中人,她不会撒谎不会冤枉人,那会撒谎会冤枉人的是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卫乘风背这锅不冤,反正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敬完酒,基本上该认识的都认识了,戚缘在心中将他们的脸、名字还有与卫家的关系一一对上号,以后说不准会用到,这一天下来真把她累够呛,闹洞房她提前跟商榷说过,不喜欢,不要这个流程,商榷很尊重她的意见,于是本来想借机让戚缘吃瘪的卫乘风再度扑空。
他就不懂了,为什么每次碰上戚缘,吃亏的都是他?!
商老先生不掺和小两口的事,他对于独子要娶一个空有脸蛋的女人毫无异议——哪个富豪没娶过几任妻子?男人还能吃亏不成?以后不喜欢了,给点钱也就打发了。
新房也是海景房,在整座酒店最好的房间,婚礼过后,这间房就不再对外开放,只有商榷跟戚缘才能住。
一天换了好几套礼服,妆容发型都要随之改变,戚缘拆头发拆的心浮气躁,叫商榷来帮忙。
他第一次伺候人,手有点抖,怕扯疼戚缘,格外小心,戚缘的头发长到背部,乌黑浓密,像一匹油光水滑的缎子,不过现在沾满了发胶,她已经受不了这种感觉了,想马上洗掉。
戚缘去洗澡,商榷本来在收拾她拆下来的首饰之类的,结果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朝浴室看。
新婚套房的浴室只挂着一层薄薄的纱,看得朦朦胧胧,却正因这种朦胧,愈发叫人意乱情迷,心跳加速,商榷紧张得很,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结婚,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会等到初恋回来,后来他以为自己结婚这天一定会魂不守舍,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一整天都没想起过心爱的女人,注意力全在戚缘身上了。
戚缘足足洗了两遍头才洗干净,她不想年纪轻轻就脱发秃头,所以对头发很看重,洗完了澡,就叫商榷帮她吹头。
使唤是肯定要使唤的,不可能叫他当大爷,这场婚姻里要是必须得有个大爷,那也一定是她。
听见戚缘叫自己进浴室,商榷脚底差点打滑,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紊乱心绪,才走过去,已经努力克制了,脚步却还是显得急促、欢快,一打照面,戚缘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平时自己洗头商榷都懒得吹,现在看见戚缘头发滴水,他立刻皱眉:“吹风机给我。”
花了二十分钟帮她把头发吹得柔软蓬松,摸上去像是云朵般柔软顺滑,洗去脂粉的戚缘仍旧美艳惊人,她的眉毛天生浓密,甚至不需要怎么修,长度几乎入鬓,就在艳色中添了几分英气,这样近距离看她,商榷觉得连她左眼眼尾往下那一颗小小的泪痣都充满诱惑。
她是用美貌吸引男人驻足的人鱼,看她一眼便会沉浸其中。
“你像人鱼一样美丽。”
商榷喃喃地赞美着,忍不住低头想要吻她,戚缘竖起两根手指抵住他的唇,“没刷牙。”
再浪漫旖旎的氛围,她也能瞬间给你毁咯,商榷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往上,与她十指紧扣,“戒指呢?”
“你洗澡还戴啊?”
被怼了商榷也不生气,他失笑,伸手取过被戚缘放在盥洗台上的钻戒,又给她套上,紧接着在戚缘的手指上落下碎吻,两颗钻戒在浴室的灯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戚缘瞥了一眼,没有浪漫感动,反倒有种自己是猪场被打上标的猪的感觉。
人鱼?
不不不,她可不做天真的小人鱼,为男人失去声音又化为泡沫,她是礁石上危险的美杜莎,被她迷惑的男人要变成石头,成为她的奴隶。
第8章
正是意乱情迷时,然而戚缘不让亲也不让碰,她坚决推开商榷:“去洗澡,至少洗二十分钟。”
用水冲一遍那可不叫洗。
商榷依依不舍又想吻她,但戚缘说了,没有刷牙不可以,他便只轻啄她的脸颊与唇角,好半天才逼迫自己从温柔乡中起身,依照戚缘要求的,洗了二十分钟,又吹干了头发,房内的大灯早已关掉,点着香薰与床头灯,新婚夫妻就连睡衣都成双成对,但商榷的心思已经彻底被戚缘吸引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和心爱之人步入婚礼殿堂,正喜悦迎接新婚之夜的好老公,虽然对戚缘而言,老公还是挂墙上的好,但她观察着商榷的一举一动,在他压上来时,她单手撑在身后不肯躺下去,另一手贴在商榷胸膛,一本正经:“都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是不是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商榷心猿意马,眼里只看得见她动人的笑靥与雪白的皮肤,大脑混沌到思考迟缓:“……嗯?”
“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很诚实,这一点值得表扬。”戚缘说着,“但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
“你在外面,有过不检点的行为么?”
商榷想亲她,想得要命,突然被这么一问,错愕不已,总算是有了点理智:“嗯?”
“这还用犹豫吗?”戚缘问,黛眉紧蹙,“当然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对你过去的情史有什么意见,我也不是在意,我就是想问问,你找过特殊服务没?”
商榷觉得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没有意见”、“不在意”,其实有意见得很,也在意得很,就跟男人说不介意未来妻子是不是处一样,他轻咳:“……没。”
然后就看见戚缘眯眼,那双漂亮到甚至有些凌厉的凤眼微微眯起,压迫感顿时就起来了,他把脸埋进戚缘颈窝,“真没。”
“别想骗我,卫乘风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们男人蛇鼠一窝,我不相信。”
商榷万万没想到新婚之夜等待自己的不是软玉温香,居然是严刑拷打,他感觉被问这个有点伤自尊,可随后戚缘就主动亲了他一下,于是心里那点火还没冒烟就被浇灭,“真的,就,我没有那种想法。”
这话可不可信,戚缘思索了几秒钟,觉得能信个八成,这人品性不错,再加上心里那个初恋白月光,可能还真没有过。
明显感觉到戚缘态度好转,商榷试探着亲她嘴角,她没拒绝,他心里又开始火热,像是小虫子爬过心脏叮了一口,酥酥麻麻带着颤栗,是恰到好处的过电,浑身毛孔都张开呼唤想要跟她亲近。
甚至于他主动讨好起戚缘来,小声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戚缘:“哇哦。”
这回是真的惊奇了,“医院能开证明吗?”
商榷无奈:“我要是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顺利地说完了整句誓言,然后看见戚缘含笑凝视自己,顿时略有不满,“在这种时候,别人家老婆一般都会捂住老公的嘴说相信他,不要他发这种毒誓。”
戚缘笑出声来,贴他胸口抵着他的手往上圈住他的脖子,把他朝自己拉近,“别担心,老天爷一般都比较瞎眼,就算你骗我,他也不一定会劈你。老天爷老天爷,爷是男的,男男相护,老天爷对负心汉最宽容了。”
商榷是要比戚缘大的,他今年二十八,因为平时表情严肃冷峻,所以看起来年纪还要再大些,戚缘却才二十三,虽说是差了五岁,但在戚缘跟前,商榷完全感受不到多长几岁会有的优越感,反倒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失笑:“我绝对不做负心汉。”
戚缘笑着看他,先是松开撑着的手,让商榷把自己压在床上,然后把他推开,堂而皇之地要求:“不许压着我,以后你是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
谁在上面她说了算,戚缘不喜欢被男人从身前或是背后抱住,她从小争强好胜,不能忍受考第二,也不能忍受自己比别人弱。
商榷追她的时候就知道这女孩与众不同,于是他躺在她身下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特别。”
“我更愿意听你夸我独一无二。”
戚缘咬了他的耳朵一口,解开他睡袍的系带,“现在是拆礼物时间。”
商榷自己是头一回,但不确定戚缘是不是。
他青春期时谈了一场很梦幻的恋爱,以至于分手后多年念念不忘,直到遇见戚缘才生出心动,他嘴上说是因为戚缘和初恋长得像,然而从性格上来说,这俩是一点也不像。戚缘从没有温顺体贴的时候,她像一团烈火,越是相处,越是觉得不像,可他却从未想过要从这段感情里抽身。
看到她如此随意自然,毫无羞赧,商榷下意识想问她以前是不是……却又问不出口,他自觉是没资格问的,他将她当作别人的替身,怎么还有脸去问她是否喜欢过别人?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没有“处|女|膜”这种东西,但凡上过学都应该明白,女人的第一次如果会痛或是出血,百分之百是另一半的错。现代社会信息量爆炸,她会懂,也……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吧?
商榷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就到此为止了,戚缘没给他太多时间去挣扎,她当然不是处,开玩笑,女人还有处不处的分别?这种好东西当然只能男人有,贞操就是男人献给未来妻子的最好礼物。
这新婚之夜可以说是跟商榷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却又非常一样,虽然位置跟主导者完全颠倒,但他居然不觉得难堪,甚至早上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他还慌了:“小缘?”
“我在这呢。”
他看了下时间,才六点钟,她怎么就起来了?
薄被下滑,露出结实胸膛,戚缘喜欢他的胸肌,简直爱不释手,烙了不少印子在上头,以证明这是她的所有物。
商榷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浴室门口,发现她正蹲在地上洗东西:“你在干什么?”
戚缘扭过头:“我在洗内裤。”
她解释道:“我不好意思让阿姨给我洗,所以都是自己手洗的,昨天晚上偷懒了没有立刻洗,早上想起来就洗了。”
“而且。”她补充道,“又弄脏了一条,还有你的。”
商榷这才发现她面前另一个盆子里还放了自己的,顿时心疼、感动、愧疚等种种情绪融合,促使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放着我来吧,你的手别弄伤了,手洗洗衣液也会伤手。”
戚缘客气客气:“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话听着特熟悉,每次她特别好意思的时候就会说。商榷走进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去洗手冲掉手上泡沫,然后自己端着两个小盆去接水。
戚缘冲掉手上泡沫,随意擦了擦,唉,他的她只是丢进去泡了泡,根本没洗,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很有效果,瞧他醒得多快。
有点困了,回去补个觉好了。
商榷虽是第一次洗内衣,但又不是弱智,他怕洗不干净,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水才拿去晾起来,然后擦了手,戚缘正昏昏欲睡,见他回来,冲他招手:“快上来,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再上来,我怕我条件反射。”
是了,他俩睡一张床,得商榷提前上去躺好,要是等戚缘睡着,他只有挨踹的份儿。
本来商榷不困了,可戚缘打盹的模样很有感染力,搞得他眼皮子也沉了几分,一上床,戚缘就自动靠过来把他当垫子,顺便夸他:“你真好,不过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商榷下意识回答,“以后我也给你洗。”
戚缘呼吸平稳,他再低头一看,她趴在他胸膛睡着了,这睡眠质量真是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