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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气他,也气自己,一气之下把他踹回地上。
    “那就在这儿呆着吧,有本事永远别出来。”
    傅云从面无表情的看她走出牢房。
    都说皇后一脚都把人踹吐血,到底是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总感觉她一开口就是:有本事你怎么怎么的。
    好像不吓唬人她就不会说话了。
    -
    李月皎极小心的扶着顾怀易坐起身来。
    顾怀易在她耳边说:“很失望?”
    李月皎端药给他:“夫君大难不死,皎儿怎会失望,应当是烧高香才对。”
    顾怀易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手里的药碗晃了晃,汤药险些撒出来。
    “我没死,你肯罢休?”
    他手劲很大,李月皎痛得拧起眉头,“夫君说什么呢。”
    顾怀易笑了,“你说要玩刺激的,我有些奇怪竟也由着你。可傅云从为什么会出现?”
    “我如何知道?”
    “你别装傻,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顾怀易看着她的眼里,再没有往日温情。
    李月皎满面委屈,“我若是非要你死,你没醒过来的时候,有的是机会向你下手。”
    “你不敢在此时下手,”顾怀易说,“皇上总要查清原委,定不会让我死在这一劫中,我这屋子和过嘴的汤碗,都在皇上的眼底下。你敢动一下,便是把自己的可疑之处暴露给皇上。”
    说到此处,李月皎这会儿也不装了,满面的楚楚可怜化作一片冷漠。
    她讪讪一笑:
    “相比这个,皇上想必更感兴趣,顾家跟邱太尉,以及南境王,在盘算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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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皎儿,你怎么胡思乱想,”顾怀易手劲渐松,语气柔软下来,带着几分怜惜,道,“你是不是吓坏了,开始说胡话了?”
    李月皎不急不缓的,很贴心的一勺又一勺的喂他。
    顾怀易也乖乖的喝下去。
    药碗见底,李月皎道:“你要记得,你们的计划之一便是要太子万劫不复,如今就只差你的死了,你怎么偏偏没死掉呢?”
    顾怀易的求生念头很强,但凡他意志薄弱一点,也很有可能挺不过来的。
    对此,李月皎感觉心烦,也很遗憾。
    听了她这句话,顾怀易本就病中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如何我都照做,对你言听计从的,皎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月皎笑了笑。
    她从前笑起来眼睛会变成一对月牙儿印在湖泊里,清澈澄明的皎洁。
    可现在,她眼里的凛光却像厉刃,一道道的在他脸上身上剮着。
    她伸手抚上他缠着绷带的伤口位置,突然用力得按下去。
    顾怀易猛然吃痛,打开她的手,双眼怒睁着看她。
    很快,他面上的怒色尽敛,变成宽容的温情,“你跟我闹什么。”
    李月皎笑着说:“你跟邱瑶夕,为了让傅云从讨厌我,打配合演了不少戏啊。”
    顾怀易双眸一缩,“你瞎说什么,邱瑶夕都死那么久了,谁在你面前提她了?”
    李月皎也懒得追着邱瑶夕的事不放,嫌晦气,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你邀请他来顾府,当着他的面,大张旗鼓的给我表露心意,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激怒他?”
    顾怀易坚持一脸无辜,“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喜欢到,安排了人四处散布我被人糟蹋的谣言。”
    李月皎说着这些,心底本不该再有波澜,可她仍忍不住恨意,咬紧了牙根。
    其实,李家本把那件事瞒得好好的,为了她的名声,甚至杀了为她诊治的大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是眼前这个人,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弄得满城皆知。
    他让她声名狼藉,她就顶着这样的名声嫁给他,成为顾家无法拒绝的羞辱。
    他仍要狡辩,“皎儿,我没有做,我如何舍得这样对你?”
    李月皎看着他这副嘴脸,当真恶心的想吐。
    “是我亲耳听到的,你跟邱旭文说,傅云从果然没让你失望。”
    她曾经有那么片刻,是真的以为顾怀易对她有心。
    直到她听见了,顾怀易在暗自庆幸,那天傅云从居然冲动到要强暴她,也幸好她撞柱来抵抗,得以把这事闹大。
    比他预想中的效果好太多。
    不知不觉中,她对顾怀易的恶心厌恶,早就远胜于傅云从。
    顾怀易的脸色彻底拉垮下去。他像是被扒掉了一层脸皮,最丑陋的一面袒露了出来。
    李月皎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早在几年前,你们就准备拿我作为对付傅云从的一颗棋子,可是你们又怎么,能预料到他会喜欢上我?”
    听到这,顾怀易笑了。
    “这怎么能预料呢?不过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一个男子见到心上人,眼神里的变化都是藏不住的。”
    旁人会看透,不过是旁观者清。
    傅云从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只是一看到李月皎,整个人都软化许多。
    他有二公主这个亲妹妹,却只会在李月皎跟人吵闹的时候挺身相护。
    只要是李月皎的事,他都会格外感兴趣,格外上心一点。
    没有他例外的对待,李月皎又怎么会心生好感。
    顾怀易继续道:“他那么喜欢你,又怎么能接受你喜欢我这件事呢?在他看来,你明知很可能要嫁给他,还不守妇道,他那么骄傲的太子殿下,不肯接受输给了我,当然也是不容许自己再对你好。”
    李月皎猛地立起。
    过去琐碎的回忆忽而涌上心头,化成一片片碎瓦把心脏割得七零八碎的。
    是从顾怀易跟她走得越来越近开始,表哥看见她脸色就都不大好了,越来越冷淡。大婚之后,也总是酸言酸语的说她找野男人,时不时一脸便秘的提起顾怀易。
    表哥真的不聪明,真的好骗,是她这段时日来,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顾怀易看着她呆滞的模样,讥笑道:“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李月皎,你仍不会原谅他的愚蠢,是不是?”
    李月皎死死瞪着他,“你焉知不会?”
    “纵使你肯原谅他,他也不会原谅你了,”顾怀易笑得越发放肆,“你一而再骗他,他在天牢里呆着的每一刻,都在恨你这个蛇蝎毒妇。”
    李月皎抬起手,猛地把药碗砸在他头上。
    顾怀易的头顶被砸破,他头有点昏,用手抹了一把,都是黏稠的血。
    他笑了笑。
    “你想清楚了李月皎,你父亲,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
    傅云从还在睡梦中,一个女人黏了上来,柔软的手对他上下其手。
    他惊恐睁开眼,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梦……什么梦?”
    他很费劲回想这个女人的名字,就是想不起。
    “殿下,我叫薛梦梦。”
    薛梦梦柔若无骨的往他身上靠,“殿下在牢房里难免寂寞,奴家来陪殿下了。”
    傅云从把她拎开,无聊是无聊,是想有人来陪他说说话。不过现在他很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想睡觉,什么话都不想说。
    “一边去,别闹我。”
    他语气有点凉薄,薛梦梦便也不敢造次,乖乖在边上候着。
    傅云从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合上眼睛,又有人火急火燎的冲进牢房里来。
    “吵什么吵……”
    吵的尾音还没落下,他看到眼前这个女子时,声音戛然而止。
    李月皎在与他和离后,头发便散了下来,如今又盘起,是因再嫁作人妇了。
    虽然顾怀易在洞房里出了事,可到底礼成。
    傅云从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突然就想起那天在落霞庄里,她主动脱了衣服抱住他,之后她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每每在他床上香汗淋漓,也是这样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傅云从收回目光。
    这个女人,还想做什么呢?
    李月皎看了薛梦梦一眼,命令的口吻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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