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轻生活安逸惯了,也没碰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听司机大哥的,往前面的偏僻小镇去了。
不过他们到底来迟了。
那段被山坡掩埋的小路阻断了所有人的路,雨又大,于是大家纷纷都往这个偏僻的小镇赶,小镇又太小,什么饭店餐馆全挤满了歇脚的人。
苏琅轻下了车之后就和司机大哥分道走了,只留了手机号,有事再联系。
这雨不下个整晚怕是停不了,苏琅轻顾不上肚子饿,打算先找一家旅馆住着,等天亮了再说,她快步在深夜的雨景中穿梭。
小镇的街面上漫着乌糟糟的雨水,一旁的电线杆底下堆着几袋垃圾,撇开这个不谈,一条街的店面门口都亮着霓虹灯,满眼望过去,雨幕之中绚丽斑斓,视觉冲击还是很不错的。
苏琅轻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在一条街上谨慎走着,留神观察,一片混沌之中,终于让她发现了一家小旅馆,赶紧跑进去。
这种小镇不是什么风景区,平时很少有外来客。
而本地人自己有房子,不太可能来住旅馆,所以可想而知,来旅馆开房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前台小妹20岁出头,看见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前来,也不意外,这种事经常发生,有的男人有家室,外出偷吃,就会让女人一个人露面开房。
毕竟镇上就这么点大,谁不认识谁?
她神色懒怠,看着女人,发现这女人面生,不过长得真漂亮。
苏琅轻把不断滴水的伞搁在门口,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气进来,灯下一张脸白而秀气。
她搁下行李,问:“请问还有没有空房?”
前台小妹多看了她两眼,口吻也懒怠,“还有一间房。”
苏琅轻露出微微惊喜的笑,温声说:“麻烦帮我开一间房,谢谢。”她打开包包要递身份证。
前台小妹扫一眼她递过来的东西,说:“不用了,交钱就行,你身份证压在我这儿,要是不小心弄丢了,我还得负责。”
苏琅轻闻言,一时哑口。
忽然担心这家旅馆的安全问题,不过她也没地方去了,犹豫片刻,就交了钱。
前台小姐亲自带她上楼。
这家旅馆倒也不破旧,但是风格偏老式,地板砖都是□□十年代那会儿的风格。
前台小姐把人送到二楼,把房门打开,亮了灯,说:“有事到一楼叫我。”走之前又提醒:“一楼有泡面。”
苏琅轻道了声谢,把门关上。
这屋子就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过道空间紧窄,床尾和洗手间也就一条手臂那么宽,安放床头柜那一边的墙上有一口窗。
苏琅轻先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有点发软,估计是低血糖。
苏琅轻在床尾安安静静待了一会儿,忽然床头那边的墙微微一震,她惊了一下,接着听见一串暧昧动静,是女人软绵绵的□□……
苏琅轻惊愣地望着床头那面白墙,在昏黄的灯火下,以及女人娇软吟哦的渲染之下,那白墙浅淡的灯影被渡上一层靡艳不堪的色彩。
隔壁的声音持续不断,而且越发激情,嗯嗯啊啊没完没了。
苏琅轻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拿上钥匙下楼。
前台小妹视线往楼梯一瞟,看见苏琅轻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从二楼跑下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想笑。
苏琅轻收拾了一下表情,走到前台说:“麻烦给我一盒方便面,红色的那盒。”
前台小妹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转身拿了东西往台面一放,说:“八块,那边有饮水机。”她指了一下右手边的里屋。
里屋中间摆了一张长方形木桌,长形的条凳。
苏琅轻静待了几分钟,掀开方便面的纸盖,她饥肠辘辘,一边吹着气一边吃,吃完一桶面,烫得两片唇泛红,她在楼下磨磨蹭蹭,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心想楼上应该结束了。
上楼之前,她又跟前台小妹要了一瓶矿泉水。
二楼走廊尽头是通风处,有一口大窗,清凉的夜风就顺着那扇窗灌进来,苏琅轻人还在楼梯,也能感受到一阵舒适的凉意。
不过这阵凉意,伴随着一缕缕冷冽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清淡气息。
苏琅轻微微抬了眉,继续往上,抵达二楼的楼梯口时,一眼就能望见走廊尽头的景——
窗下立着一道清峭挺拔的身影,那人衬衫西裤,侧身倚窗,眼睫微垂,嘴里一支烟,青烟袅袅的弥漫之中,一些疏淡,一些懒隽。
苏琅轻瞧不清那人清晰的面容,但是隐约可见对方的半幅轮廓,似一挺清隽冷峻的白石崖。
这画面清肃忧郁,跟一帧电影画面似的。
她只看了那么一眼,就直直往自己的房门口去,在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忽然隔壁黏腻软绵的□□又起,她简直头疼。
而在一片暧昧声响中,一道冷沉的嗓音在此刻被衬托的如此清新脱俗。
那人喊了一声——
“苏琅轻?”
苏琅轻心脏猛地一撞,险些拿不住钥匙,她偏头望过去。
那人信步走过来,取下了烟,一手抄在西裤的兜里,靠近时垂眸仔细打量着她,语调似正经又似调侃:“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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