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很激动,隔着包间门听得都一清二楚。
杨广本不想多管闲事,就在此时,却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委委屈屈的说:呜爸爸爸
杨广眼睛一眯,豁朗一下,推开椅子站起来,大踏步走到门口,哐一声拉开包间门。
果不其然,小包子杨兼站在包间门口。
除了小家伙,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服务员正劝阻着说:先生,先生请您小点声好吗?
那中年男人穿着很体面,甚至是高档奢华,三十几岁的模样,戴着眼睛,完全是知识分子,好好先生的典型。乍一眼看上去,和杨广的面容竟然有几分相似?
杨老板?刘导走出来,惊讶的说:杨老板您来了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剧组的另外一个投资,杨老板,这位是
不等刘导说完,那好男人变脸一样笑起来,说:刘导,我们都是熟人,这是我堂弟。
堂弟?
怪不得和杨广长得有些相似,原来是亲戚关系。
杨广垂下眼目,看向小包子杨兼,小家伙哭的满脸花,特别害怕的模样,蜷缩着两只单薄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直打嗝。
杨广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小家伙的时候,他管自己叫爸爸,后来小家伙说过,因为自己长得和他爸爸很像。
原来
眼前这个杨老板,杨广的堂兄杨之铭,就是小包子杨兼的父亲。怪不得之前听说男人家里有点小钱,把出轨的事情摆平了,的确是有些小钱。
杨广根本没有搭理好男人杨之铭的套近乎,伸手将小包子杨兼拉到自己身边,拉着小家伙颤抖的手,强硬的让他抬起头来。
小包子抽抽噎噎的抬着头,眨巴着泪泡泡的大眼睛。
杨广冷声说:不许哭。
小包子吓了一跳,别说是小包子,容木也吓了一跳,和事佬的说:广子,你别吓坏了孩子,有话好好说。
杨广重复说:不许哭。
小包子杨兼赶紧克制着哭声,隐忍的死死抿着小嘴巴,但因为打嗝,还是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
杨广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甚至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森然,却抬起手来,擦了擦小包子脸上的眼泪,威严而掷地有声的说:你听清楚了,你的父亲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第11章 卖身都不够
杨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毕竟是个大家族。老爷子叱咤商圈多年,一共三个儿子,老大杨广,老二杨整,老三杨瓒。但是老爷子的亲戚一大堆,那是数也数不清楚的,凡是沾亲带故的,别管是堂的、表的、亲的还是干的,都想要攀上老爷子这个高枝儿。
小包子杨兼的渣爹,好巧不巧,也是杨家的人。杨之铭是老爷子的旁支,兄弟的孩子,也就是杨广的堂兄。说起这个杨之铭,在杨家还是个有名的人。
杨家一直都是商圈的豪门,根基深厚,可是出了两个人,就是不喜欢经商,一个就是老爷子的二儿子,也就是杨广现在的便宜二弟杨整,偏偏要去做消防员。
另外一个就是杨之铭了,杨之铭心高气傲,不屑于经商,非要去做大学讲师,现在混到了副教授的级别,因为长相好,斯文儒雅,学问也好,受到很多学生的追捧。
但谁也没想到,杨之铭现在更加出名了,因为杨之铭出轨了。斯文儒雅的大学教授,突然变成了一个衣冠败类。
杨之铭家里虽然没有老爷子那么厉害,但也算是有头有脸,为了平息杨之铭的丑闻,花了些钱,摆平了这些事情。杨之铭因为家里动用了关系,因此被逼无奈,只好放弃做大学教授,回了家里帮忙经商,这趟他来酒店,就是为了投资的问题。
杨之铭没想到如此冤家路窄,来了酒店竟然碰到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丑闻的缘故,他很怕见到小包子杨兼。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前妻不甘心,指使儿子来管自己要钱。
容木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听到杨广霸气的宣言,张大了嘴巴,一张嘴差点脱臼。
杨广从地上抱起小包子杨兼,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冷漠的凝视着同样瞠目结舌的杨之铭,说:你不要的儿子,我要。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父亲,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他是我儿子。
杨之铭是旁支,根本惹不起杨广,虽然杨之铭打心底里看不起杨广,觉得杨广只是个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却也不好表现在脸面上。
堂弟杨之铭赔笑说: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等杨之铭赔笑完,杨广冷笑一声,说:的确是有误会。你找人鬼混在先,还觉得是女人和孩子把你害的这么惨?看来的确是有误会,但不是我误会,而是你误会。
堂弟,误会啊!杨之铭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么一尊大佛,而且这尊大佛和传闻不太一样,眼神凌厉好像锋利的刀子,杨之铭根本不敢多狡辩一句,生怕杨广把自己的丑闻全都抖落出来。
要知道,他这样的知识分子,最要面子了。
杨广抱着小包子杨兼,杨兼已经不哭了,两条小胳膊搂住杨广的脖颈,小脸蛋靠着杨广的肩膀,一副赖赖的小树懒模样,但也充斥着浓浓的依赖,这种依赖的感情,让杨广很是受用。
杨广也不废话:儿子,咱们走。
嗯!小包子很是听话,靠在杨广肩膀上点点头,任由爸爸抱着自己离开。
诶!广子?!容木大步追上去,拉住杨广,低声说:广子,去哪啊?!
杨广平静的说:回家。
还没谈完呢,容木说:男神的意向约还没谈妥呢,咱们怎么就走了?
杨广唇角轻轻一挑,露出一丝哂笑,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合作?一个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的导演,一个毫无品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投资,能做出什么好的作品?这样卑劣的合作,不合作也罢,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这这杨之铭支支吾吾,刘导脸色相当难看,他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金牌导演,多少大资本追在他后面求着投资,虽然有些人的确敢怒不敢言,但是谁也没有当面劈头盖脸的指责过他。
刘导冷笑一声:杨总啊,不是我多嘴,我今天还就把话儿撂在这里了!你们的公司才刚刚起步,还没迈上正轨,只有一个签约艺人,还是还是哈哈
刘导的假笑谁都听出来了,充满了浓浓的嘲讽,又说:还是一个过气儿的污点艺人,除了我这样的金牌导演,谁还敢用他?杨总您再厉害,在这个行业里,您也是新人!
容木本想做和事佬儿的,但是听到刘导的话,心里也不高兴了。杨广是他发小,顾森野是他男神,这两个都是他朋友,刘导阴阳怪气的骂了他两个朋友,容木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了。
杨广却不在意,说:这世上还没有我杨广做不成的事。
天下都能被朕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是一间娱乐公司而已。
杨广说完,简练地说:走。
顾森野是第一个动的,立刻跟着杨广大步走出了酒店。
容木又是生气,又是不甘心,唉!的叹了口气,也大步追出去。
三大一小离开酒店,顾森野还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也不说话,也不开口,垂目站在杨广身边,好像一个木桩子,而且是颓废的木桩子,他就算光明正大的站在马路上,恐怕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就是个曾经险些包揽大满贯的巨星影帝。
容木追出来,气的拍了拍车子的前机器盖,不过自己的骚紫色跑车太贵了,还是限量版,他托人买了很久才买到的,又不忍心太使劲拍,怕给拍坏了,完全是当儿子养着。
容木高高抬起手,最后像是弹土一样轻轻摸了摸跑车的前机器盖子,说:这个姓刘的,跟我说好了是男二,转眼变成了男四,我男神如果进组,指不定怎么变卦,一准儿变成了男十八!还有那个杨之铭,竟然也是投资,人模狗样的,我早看不惯他了,哎,听说他出轨了?被老婆抓了一个正着,捉奸在床?出柜可以,出轨就该阉了!
容木一个人唠叨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诶不是啊,我拉了半天关系,只有这么一个剧组敢用顾森野。男神啊!你怎么也说走就走,跟着广子一起胡闹啊!
容木抓了抓自己鸡冠子一样的头发,差点在地上打滚儿,嘴里叨念着:这可怎么办啊,广子你可是和老爷子签了对赌协议的,我是你的担保人,咱们卖身都不够啊!
杨广冷漠的瞥斜了一眼容木,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鄙夷。
顾森野站在无比骚气的紫色跑车旁边,抱着手臂,冷漠的垂着眼睛,自从杨广见到他以来,顾森野第一次开口了,嗓音低沉略带磁性,从声音开始就无可挑剔。
顾森野淡淡的说:当年那个想要潜规则、让公司雪藏我、污蔑我吸毒的人,就是杨之铭。
第12章 你很有经验?
什么?!
咚!
容木大吼一声,抬手狠狠砸了一下跑车的前机器盖,一声巨响回荡在灯红酒绿的黑夜之中。
砸过之后,容木这才反应过来,心疼的摸着跑车,嘴里念叨着说:儿子,爸爸不是故意打你的,一时失手,心疼死我了
杨广:
害得顾森野身败名裂的人,竟然是杨之铭,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容木气愤的说:杨之铭那个混蛋?!这么算起来,他当年已经结婚了!结婚合着是他的挡箭牌?这孙子就是骗婚!人渣!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这样一算,当时杨兼的母亲正好在怀孕期间,杨之铭这个衣冠败类果然不是初犯。
杨广眯了眯眼睛,手里却很轻,轻轻的拍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包子杨兼,杨兼刚才哭累了,依赖的被杨广抱着,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哈欠,嘟了嘟嘴巴,眼皮打架,很快睡着了。
杨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抬起来,食指压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容木嗓音不要那么大。
相对比顾森野这个当事人,容木的态度明显更激动,压低了声音,还是气愤难当:杨之铭这个孙子,还有姓刘的人渣,简直是人渣对对碰,这样的剧组不去也罢!我我还有点积蓄,没事,咱们公司还能撑一段时间,狗屁男四,我男神怎么可能演男四!
容木叨念够了,一看小侄子都睡着了,时间也不早了,就说:走吧,反正合同也黄了,咱们回去吧,你们怎么来的?
杨广平静的说:坐公交。
公公公公交?!容木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对,坐公交,杨广生平第一次坐公交,还是儿子带着他坐公交的,说起来挺新鲜。
容木叹气说:广子,看起来你现在是挺穷的,算了,我送你们吧,上车。
现在还不能走。杨广突然开口。
容木说:你还要做什么?
不能就这么算了。杨广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说:我杨广还不懂什么叫吃亏。
他说着,把小包子杨兼轻轻递到容木怀里,说:你帮我抱着儿子。
诶,等等容木想要大声叫住杨广,但是怕吵醒了小包子,小包子杨兼趴在容木怀里,还不知道已经被换手了,睡得可香可甜,还嘟着小嘴巴。
容木做贼一样低声喊着:广子你去哪里啊!你别惹事儿!要让老爷子知道了,打断你的腿!广子!我一个黄花小伙子,我不会抱孩子啊!怎么、怎么抱啊!
容木瞬间变成了一只螃蟹,手脚较硬,只会横着走,恨不能举着小包子。
顾森野似乎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没说话,把小包子杨兼接过来,抱着他轻轻拍了拍,小包子睡得舒坦,还想翻个身。
容木惊讶的说:你会抱孩子?你不会隐婚了吧?
顾森野淡淡的说:我在农村长大,家里有比我小很多的弟弟妹妹。
说话间,杨广突然走了回来,容木松了口气,说:广子,迷途知返就好,别胡闹了,回家吧。
杨广却不是回来迷途知返的,冷漠的对容木说:脱衣服。
啊?!容木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吵醒了侄子,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胸口,活宝一样说:广子,虽然咱俩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但是这样不太好吧,男神还看着呢。
杨广更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要你的外套。
容木:
容木干笑着说:哈哈、哈哈,你要我外套干什么?
杨广简练的说:蒙头,打人。
打打打打
顾森野也不多问,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杨广,说:容先生的外套太花了,很显眼,用我的。
不是,男神,你怎么还帮他打人啊?
杨广也不走正门,绕了半个圈,来到酒店的外墙,伸手一撑,唰一下翻/墙而过,这样高矮的围墙根本不是杨广的障碍。
一路轻车熟路上楼,正巧看到杨之铭喝的醉醺醺,七扭八歪的从包间里走出来,正要去洗手间,刘导恭维着杨之铭。
杨广唇角挂着冷笑,一个闪身,首先进了洗手间,掩藏在黑暗之中。
咔嚓
洗手间的大门很快被推开,果然是杨之铭进来了,歪歪扭扭就要解皮带,杨广立刻冲出去,不等杨之铭看清楚,唰!西装外套兜头蒙下来,袖子一系,杨之铭登时什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