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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池念出院被接回傅家,而她跟傅庭谦的孩子也取得了一个名字,叫傅佑。
    佑,寓意保佑庇护之意。
    “傅佑……”池念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笑容清丽温婉,“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傅庭谦也很满意,但不形于色,只浅浅扬眉说,“还不错。”
    坐在轮椅中的陆祁低眉淡笑,望着摇篮里新生的婴儿,婴儿的双眼干净澄澈,咧着小嘴微微地笑着,看得人的心灵仿佛也跟着清澈起来,格外治愈,他禁不住伸手逗留着孩子小小的手指。
    注视着他,池念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那干爹都有了,什么时候,小佑有一个干妈呢?”
    陆祁微怔,掀起睨向她,“干妈?”
    “不打算给他找个干妈么?”
    什么好的不好的事都过去了很久,作为不打不相识到无话不说的朋友,看他始终一个人,池念对他挺不放心的。
    但陆祁说,“算了吧。”
    她轻蹙眉,“算了?”
    “没什么兴趣。”陆祁把手收了回来,搁在腿上,淡淡的道,“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打算接纳别的女人,也不打算让别的女人接纳我。”
    他是个有身体缺陷的残疾,性格阴冷孤僻,原本他就没有一个真正知心的好友,而如今真正能算得上他至交好友的人也只有池念跟傅庭谦这两个。
    对于别人,他毫无深交的念头。
    再喜欢别的女人或者被别的女人喜欢,他更是没有丝毫兴趣,毫无欲望再组建一个家庭娶妻生子。
    而恰恰正是因为他无情无欲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深居简出独来独往,孤僻的好似随时都能跟人断了往来,让人联系不上他,池念才觉得哪怕他已经是孩子的干爹,也想让他再成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庭。
    这样,他跟这个世界的羁绊便更深,多了些烟火的气息。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坐在她身旁的傅庭谦,却在这时轻轻按了下她的手,深意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他既已这么选择,你劝不动他也不用劝他,让他以他自己选择的方式过。”
    池念看了看他。
    “傅总说的对,在这种事上你劝不动我,也不用劝我。”陆祁说,“就算对过往之事彻底释怀,但再跟一个人相知相爱成立一个家庭,于我而言太麻烦,我跟阿哲独居惯了,不喜这份麻烦。”
    微顿,他轻轻挑起唇角笑道,“再者,我不已经是小佑的干爹了么,虽不是亲生但也是一份亲情牵绊,友情跟亲情我都拥有了,这样的人生对我而言便已经足够满意,其余的,我想维持原样,你也不必因为这些而担心我。”
    维持原样,其实也代表着还在缅怀已故之人,哪怕已放下释然,但也缅怀。
    池念对他很无奈,最后也不再劝了。
    她忽然觉得——
    未来的人生还很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如果他还有结婚生子的际遇,那份际遇或早或晚都会来,无论陆祁现在如何想。
    若有命中注定的缘分,缘分迟早会来。
    若没有,那也强求不了。
    ……
    池念出月子的那天,傅家办了满月酒,傅佑是傅家第一个孙子,所以这个满月酒办得相当隆重,所有的亲朋好友不但都来了,就连一些没有邀请的名门世家或者国内外的商业伙伴,都因傅家高不可攀的地位跟名气闻讯而来的参加。
    顾时筝跟盛斯衍携同西西一块出席了满月酒。
    来到傅家以后,池念生下来的傅佑,跟是西西自己的亲弟弟没什么区别,活泼欢快的小姑娘一来就去找了傅佑围着他转,盛斯衍则被一些相熟的商业人世邀请谈论着什么,顾时筝则上了二楼来找池念畅聊着闺蜜间的话题。
    傅家主宅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整个主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好不热闹喜庆。
    站在二楼的窗口边,眺望楼下乘车进进出出的宾客,顾时筝在一众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站在外面不远处,伫立如古松不动的男人。
    他不在那群来玩的宾客中,就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不进入傅家主宅,也不离开,一身气质溢满沧桑感,与别人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
    其实在这么热闹的情景下,没有人能怎么留意到他的存在,不过顾时筝还是捕捉到并且留意到了。
    顾时筝恍惚了一下,有些不能确定的迟疑,“他是……”
    身旁的池念,轻抿下唇,淡淡漠无情绪的答了两个字,“池渊。”
    顾时筝惊诧地凝视向她。
    池渊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再从池念的嘴里说出来了,也没有人还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对池念意味着不幸,而偏偏这个人,又是她的至亲之人。
    池念淡淡的彷如没有看见那个人一般,转身说,“也许他是从哪里听说了今天的满月酒,所以赶过来看看,但他不会进来的,我们也不用管他。”
    她跟池渊之间曾说过——
    此生不复相见。
    看着远远站着的池渊,顾时筝感觉自己看到了,孤家寡人最淋漓尽致的诠释。
    你看着他,感觉他身上哪里都很好,却偏偏让人读出了千疮百孔沧海桑田的味道。
    池念跟池渊父女这辈子都没有再修复裂痕的可能,他们的关系也由不得旁人劝解,顾时筝更深知很多事情虽已过去,可不代表它不曾发生,那些亲身历经过来的不幸不曾存在。
    作为最亲密的闺蜜,她并不想在这个热闹喜庆的日子里,让话题围绕着池渊徒添一些不必要的低迷,所以她不会问池念将来能否原谅得了池渊,就像她也不会问盛斯衍是否原谅得了顾松明。
    有些事情不需要原谅,就这样顺其自然便好。
    ……
    傅家的满月酒办完半个月后,顾时筝跟盛斯衍的婚礼随之缓缓如期而至。
    在婚礼准备举行的前几天,顾时筝和盛斯衍一同去了一个地方——
    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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