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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南四面山峦重叠,想要快速调兵的话就只能走水路,而老虎口关隘则是陕南水路的咽喉。
    现在季芜将自己手中三分之一的军队调往那里,男子不敢再想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艳阳,脊骨上寒意窜起。
    脑中升腾而起的念头萦绕不散,这都城的天,看起来又要大变了。
    季芜到未央宫的时候,梁王才到没多久,站在凤歧身后,微仰着头很是享受的神情。
    呵~,季芜唇侧勾起一个浅浅的嘲讽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季芜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意,眼前的这副场景刺眼的很。
    凤歧换下了朝服,一身白衣,身前置着一架古琴,素手拨弄,清泉之音缓缓淌出。
    宫人见季芜来了,张嘴就要通报,被季芜先一步拦下了。
    梁王现在仍有随意出入秦宫的特权,名曰探望贞仁太后,在朝臣和百姓心里这是梁王孝顺的体现。
    季芜缓缓迈步往庭中凉亭走去,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梁王身后,声音幽冷,如突然出现的鬼魅一般,
    刚从云霄宫那边回来,太后的喘症好像更严重了,朕以为梁王进宫是为了去探望太后呢?讥讽
    嗡~凤歧手中的的弦突然脆响一声,绷断了。
    梁王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腿猛地发软,下意识的跪下了,声线带着些微的颤意,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明天日六,因为对象要开始出去工作了
    实话实说,当攻也很累~腰酸背痛~
    第27章
    斜睨着眼, 季季芜漠然道, 怎么,梁王还不赶紧去看看太后吗?
    准备好的说辞还未说出口就被堵在腹中, 季旬的脸色由红转青, 特别是当他看清楚季芜眼中的讥讽时, 脸色愈发难看。
    恨恨的走出未央宫半刻钟后, 季旬突然停下了脚步,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会怕那个卑贱的东西,
    神情不甘且阴鸷,让两旁的经过的宫女与侍卫纷纷加快了脚步避让。
    走到太后宫中时, 季旬已经冷静下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季芜什么时候有让自己惧怕的气势了。
    心中波澜乍然翻起,季旬心中的戒备愈来愈深。
    而在季旬离开后,季芜朝着凤歧缓缓走过去, 笑容清浅。
    季芜似是意有所指, 又似是无意讥讽, 姑姑, 莫不是你真以为凭季旬的窝囊样子能坐稳秦国的王位,
    突然弯下腰靠近,季芜温热的灼息从凤歧颊边擦过,看似要行非分之举的行为落了空。
    凤歧错愕的别过头避开,红唇翕动着, 怔了几瞬才恢复常态,冷淡的声线中蕴藏着刻意的疏离,陛下,你逾矩了,
    吐息之间,是令人愉悦的淡雅香气。
    季芜也不恼,维持着弯腰俯视着凤歧的姿势,抬起手轻捻着凤歧垂落在一侧的发尾,拿至鼻端,轻轻嗅了嗅,姑姑,你真香,
    才平复下去的惊愕再次泛起,凤歧被迫仰起头看着季芜明亮的眸中似昏暗海面上破开的天光,搅弄着风云。
    陛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往后退了几寸,凤歧皱起的眉与冷冷的声线蕴着恰到好处的薄怒。
    极度的理智与冷静之下,凤歧需要尽快揣测到季芜的心思,同时又要游刃有余的维系着两人间脆弱的半胁迫关系。
    季芜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漫开无害的笑意,瞥到古琴上溅落的几滴血迹时,笑意凝滞了几息。
    复顷才道,姑姑,你多心了,我只是想与你就事论事,探讨一番罢了,毕竟,对王兄我可是嫉妒的很,他何德何能值得姑姑给他谋划呢,
    清冽脆糯的嗓音,好似真是在对着凤歧撒娇一般。
    陛下多虑了,时事所迫罢了,凤歧默许了季芜喊自己姑姑,她直觉这个称呼会给自己带来某些意外的收获。
    眸光微敛,季芜看着凤歧笑而不语。
    眼前人并没有说错,当年凤歧以白芷先生的身份潜入秦国时,正值秦国内斗结束之际。
    季芜胞弟季常一派在季芜与季旬联手之下,逐渐消匿,终结在某次秋猎,季常遇刺身亡时。
    先秦王震怒,季常的母妃当时是最受宠爱的妃子,下令彻查半年仍然毫无头绪。
    不可避免的,战火殃及到了季旬与季芜身上。
    为自保,也为复仇,季芜在亲手杀了季常以后,紧接着暗杀了先秦王。
    季芜微阖着眼,她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缓缓淌过手心的触感。
    积压了近二十年非人折磨的恨意,在那一刻,得到了最畅快的释放,让人做呕的血腥味与复仇的快感交织在一起,不断冲刷着季芜的理智与心中仅存的人伦纲常。
    再次睁开眼时,季芜能感受到胸骨下的涩意,与眼眶里突然泛上的潮润,抬起手,状若不经意的抹去。
    几息之间,季芜又恢复了那副落拓不羁的模样。
    凤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亭内的石桌前,桌前正放着一碗热气蒸腾的中药,隔着几步距离,季芜都能闻到药里的苦味和涩味。
    而凤歧面不改色的端起碗一口饮下,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好看的手腕。
    季芜心中一动,突然走上前去,握上了凤歧的手腕。
    力道很大,挣脱不开,霸道且带着攻击性性的冷香侵入凤歧鼻端,突然难以忍受的燥意与痒意自肺腑传来。
    咳咳咳~凤歧冷白的脸色突然涨红,季芜看着身前人停止了挣扎,咳的很是难受的模样,不自控的伸出手去,一下一下缓缓轻抚着凤歧的后背。
    等凤歧咳的不那么厉害了,季芜缓声道,姑姑,今日我来就是想同你商议的,你既承了我在太和殿内送你的人情,是不是该用什么东西来还朕呢?
    季芜在太和殿内送给凤歧的人情有二,一是凤歧担任科举主考官之后,这一批进入朝廷的人,多多少少会感念凤歧的知遇之恩。
    二是刁难梁王一事,季芜给凤歧做了个顺水人情,在现今凤歧根基不稳的条件下,短时间内不会受到朝内各大派系的针对。
    凤歧被人强硬的握着手腕,不得不仰起头半依附在季芜身上,入眼即是季芜灿然的笑意。
    远处是湛蓝天穹下挺拔的翠竹,和着风声沙沙作响,恍若要挣脱这四方天地。
    凤歧勉励维持着沉静的神情,声线缥缈虚幻,那陛下想要臣怎么还呢?
    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凤歧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色,零星的汗意从细腻的肌肤纹理间渗出,眸子半垂着,惑人而不自知。
    现在的情景映入眼中,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鼻吸相接,季芜盯着凤歧莹润的唇,低下头缓缓凑近。
    耳目放空,彼此似是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凤歧睫羽颤的厉害,心中惊骇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上的绯色更浓烈了。
    季芜的脸凑的越来越近,凤歧不自觉屏住呼吸,脊背绷的笔直,手腕处的肌肉透来阵阵痉挛的酸痛感。
    灼人的热意贴着颊边擦过,季芜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吞咽了一下,贴到凤歧鬓边。
    若有若无的温热吐息撩人至极,姑姑,那你就专心扶持我,助我一统天下如何?
    眼中的迷蒙骤然散去,清芒乍现,凤歧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将手抵在季芜肩侧,陛下,你就如此相信臣吗?陛下可是忘了,臣是周国人,
    信,姑姑永远是姑姑,季芜毫不犹豫的应下,满意的看着凤歧眼中浮现的错愕。
    根据系统提供的后续剧情,凤歧黑化主要是因为自己的胞弟凤苟。
    那么季芜可以设计让凤苟提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如果凤歧与凤苟能够反目成仇的话就更完美。
    从而让凤歧心甘情愿的留在秦国,帮助秦国一统天下,而原身的心愿之一是带领秦国一同天下,并没有强硬的要求一定让谁当君主。
    季芜盘算着,届时若是能学学周幽王,以江山博美人一笑,未尝不可。
    浅淡的笑意渐渐加深,凤歧突然主动贴近季芜,感受着彼此薄衫下的曼妙起伏,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意料之内,季芜突然主动往后退开了,虽然面上神情不显山露水,但细微处的举动一一落入凤歧眼中。
    摩挲着杯子外沿,凤歧似是毫无觉察的淡笑道,陛下,臣以前从不知你有磨镜之好?
    磨镜,指两女子之间的情爱之事。
    这事放在民间并不少见,亦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可,但摆至明面上的人还是少数。
    身为秦国君主的季芜同样可以有这个癖好,只要保证有继承人的诞生即可。
    凤歧也不排斥女子相恋,甚至她对女子会多出一分容忍与怜惜之心。
    哦~那帝师现在知道了,季芜长身玉立,挂着盈盈浅笑,没有丝毫尴尬之意,看向凤歧的露骨眸光更像是意有所指。
    季芜越坦然,凤歧就越不敢肯定季芜是否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若有似无的暗示,又恐是自己多想了,凤歧蹙起眉,看着季芜正色道,陛下,臣现在知道了,但容臣提醒你一句,臣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磨镜之好,
    在只有两人的凉亭内,凤歧说的一本正经。
    季芜抿着唇许久,双手背在身后,眸色幽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五官拧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纠结。
    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声,姑姑,你多想了,朕怎敢觊觎你,
    似是刻意转移话题般,季芜紧接着道,姑姑,今年科举大选,是将朝廷重新洗牌的大好时机,还有梁王,姑姑不觉得他活的太久了吗?
    说完,季芜转身便走,留下一个颀长的背影,引得凤歧沉思良久。
    季芜登位二载,手中牢牢握着军权,但其实朝堂里反对她的人大有人在,不管是簪缨世家,亦或是朝中新贵,其实都在暗地里使绊子,希望季芜早日下台。
    现在畏惧季芜手中的军权,只敢暗中动作,若是放任他们这么发展下去,被推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凤歧看的清楚,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季芜更清楚。
    她与那些守旧大臣,没有调和的可能,破而后立,在废墟之上重建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是季芜唯一的出路。
    凤歧丝毫没有发觉,她捏着杯沿的指节隐隐泛白,指腹边缘处更是深深嵌了进去。
    她恍然发觉,季芜的心思竟如此深沉,与外人眼中的她全然不是同一人。
    更让凤歧惊讶的是,季芜似乎是不打算隐瞒自己她的筹谋,更有甚者,凤歧也是她手中的一颗棋。
    紧捏着的手缓缓舒展开,凤歧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热茶,让冰凉的身体暖了些许,脑中的思路也更加1清晰。
    不管季芜想做什么,她只需从中为周国谋利即可,必要的时候,联合梁王推翻季芜也并无不可。
    梁王是制衡季芜的一大助力,凤歧不会傻到真的去相信季芜,更不可能配合她除掉梁王。
    反过来,她更愿意在某些必要时候协助梁王脱困。
    毕竟,控制一个草包,比与季芜周旋要容易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之外,家里猫猫生了五只崽崽,这几天忙着给他们擦粑粑,母猫不会清理小猫,我就只能经常坐在一边守着猫崽子~就没有日六了~可以去围脖看看小猫崽崽hhhh特别可爱~(当然了,我是不会承认是因为女朋友太粘人的,身为一个猛1要宠着自己家小受受)
    说做完以后神清气爽的,我可以发誓是骗人的,或者她们体力很好,反正我不行,只觉得腰酸背痛,整天都只想睡觉觉~
    原来以为同居生活开始后,是两个快乐的小仙女每天甜甜的恋爱,其实是两个沙雕hhhhh每天在一起哈哈哈哈哈
    第28章
    会试结束后, 殿试紧随其后。
    凤歧对今年的选举大刀阔斧改革,不管是季芜还是梁王一方, 从明面上看似是都能得到好处。
    比如这次的武试, 就是凤歧增设的。
    在梁王看来, 有了分裂季芜手中军权的机会,而在季芜看来,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多了一席之位。
    秦人虽然尚武, 但并未在朝堂设置有实权的武官, 率兵的将领与元帅皆是由皇室核心成员直接任命, 随时可废可换。
    今年殿试有二, 一为在太和殿内由季芜临场出题,前十甲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作策论一篇, 选出前三甲, 二为在秦宫内的比武场比试,同样选出前三甲。
    先有武试, 后有文试, 季芜正在去往武试现场的路上。
    秦国都城的夏日实在难熬的很,季芜还没走到比武场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路上赶紧让宫人去凿了些碎冰, 配上果汁, 自制夏日饮料解暑。
    赶到比武场时,正是酣战的时候,季芜大概扫了一眼双方是谁,就往高台上走去了。
    凤歧正端坐在最高位的左下方, 衣着简洁,一眼望过去,浑然天成的优雅清贵过目不忘,真真是赏心悦目。
    季芜刚一出现,凤歧与百官便起身行了礼。
    对着众人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季芜笑着道众卿继续,今日事事当以为大秦择栋梁为先,
    刚一坐下,季芜就转过头,对着凤歧笑的甚是灿烂,帝师,近几日暑热难耐,你尝尝这消暑的新鲜玩意,
    说完,季芜又转向一旁的小侍女,说道,将冰块去了,再给帝师,
    小侍女受宠若惊般应是,季芜以前,从没对身边的宫人这么温柔和熙过。
    更不会细致到体贴凤歧先天体虚,特意吩咐要将冰块给去掉。
    凤歧眸色浅漾,望着季芜有些微的失神,这段时间,季芜没少借各种机会给自己献殷勤。
    从成箱难求的古籍孤品,极南之海里珍奇的珊瑚树,乃至是周国口味的各色小食
    季芜的举动愈发让凤歧看不懂了。
    比武场上密集的鼓点急促落下,衬的本就激烈的打斗形式更加严峻,落在众人耳里,激的胸腔里荡起阵阵热血之意。
    凤歧被比武场上的动静吸引过去,转过头来时,发现季芜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颊邃然染上薄红。
    想要转移季芜的注意力般,凤歧将矮案上的文书递了过去,温声道,陛下,从目前比武场次与获胜情况来看,武试魁首极有可能是陕南无崖子与北地霍渊成,
    这两个人武艺不相上下,却是出身于两个全然对立的派系,无崖子效忠于梁王,而霍渊成家中往上三代都是来自季芜手中的镇北军。
    季芜接过文书没有翻看,反倒是捏住文书一角,看着凤歧不以为意询问道,那帝师想让谁胜任魁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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