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起来的,除了女主宣柳,还有才被原身誓死表白的男主何磐。
当看过的小说里的纸片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顾迟迟有了一种圆满的感觉。
她一脸看儿子儿媳的欣慰表情,直勾勾的盯着那对般配的情侣看。
佳儿佳妇,天作之合啊!
顾迟迟心里满意极了。
跟在她身后出来的骆川看到的就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何磐看的样子。
“哼,狗改不了吃屎!”他骂了一句,理也不理上门探望的两人,转身就走。
被顾迟迟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的宣柳这才反应过来,提了提自己手里的篮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小迟,骆大哥,你们都在啊?我听说小迟受了伤,带了点东西过来看看她。”
她言语亲近,姿态大方,且半句不提顾迟迟这伤是怎么来的,仿佛她勾引的是别人的对象似的,让顾迟迟不住的感慨,女主不愧是女主,大气!
原书里倒是有这个情节。
从镇上寄信回来的宣柳知道了顾迟受伤的事,也提了东西来看她,半道上遇见何磐,还硬把何磐拉着一起去了。
到了骆家,还没说两句呢,就被原身当做黄鼠狼给鸡拜年打了出来,连带过来的鸡蛋和一小块肉也被原身给扔了,让宣柳受足了委屈,决定再也不管原身了。
现在这具身体里换了人,知道宣柳禀性的顾迟迟当然不至于不识好人心。
毕竟看完了整本书,她是知道宣柳的。
因为顾迟迟下乡的时候才17岁,比当时一起的所有人都小,宣柳就一直把她当做需要照顾的小妹妹,哪怕顾迟总去她面前炫耀自己干活轻松,她也不以为意。
后来政策变了,全乡的知青都开始各显神通找门路回城,只有宣柳和顾迟家庭复杂,耽搁到了现在,她就对顾迟更加怜惜了。
因此,哪怕知道宣柳结了婚还去勾引她对象,宣柳也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这次拉上何磐来探望她,也是想着再劝一劝她,让她别钻了牛角尖。
知道剧情的顾迟迟热情洋溢的将两人迎进了屋里,还招呼着骆川给两人上茶,可惜骆川穷的要死,别说茶了,连多余的茶杯都没一个,顾迟迟只能去接了两碗凉水端过来。
但这就已经足够让宣柳诧异了。
她愿意笑脸相迎,还看起来和骆川相处的不错的样子,对于宣柳来说就是好事了。
“小迟,你别忙活了,”宣柳像一个看着自家小妹一夕成长的大姐,心疼又欣慰的拦住了顾迟迟,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堂屋唯二的条凳上,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讲什么虚礼呢?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对顾迟迟道:“小迟,我知道你不想留在乡下,但现在你已经和骆大哥扯了证,暂时也回不去了,还是和他好好过日子吧,两个人只要心在一处,劲儿也往一处使,在哪里不能把日子过好呢?”
虽然在原书里,她这话立马被原身理解为嘲讽她一辈子只能待在乡下,但顾迟迟知道这都是宣柳的心里话。
宣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后期,她确实也靠着自己的双手致富,不仅走出了乡村,还成为了杰出的女企业家。
想到女主未来的成就,顾迟迟当场就想上去抱住她的大腿不放,但她余光瞄到一旁满脸厌烦的骆川时,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先前扯的谎。
她这还装着失忆呢!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苦恼的道:“姐姐你说的很好,可是我撞伤了脑袋,现在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实在没办法…希望姐姐你不要介意”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宣柳,一副因为自己不记得对方而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的话一说完,就在屋子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两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作为一直被她缠着的何磐当然是松了一口气,顾迟撞墙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是怕了这个女人了,根本不想再见到她,如果不是宣柳一定要拉着他来探望,他能绕着顾迟走。
现在听见她说自己失忆了,不管这是真的假的,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事。
于是他轻吁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而宣柳则是心疼的摸了摸顾迟迟的头,心疼道:“哎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学人家寻死觅活,好歹人没出事,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倒没那么重要了。”
见顾迟迟乖乖点头,再不复之前一见到她就竖起浑身刺的样子,宣柳颇为欣慰,她轻轻的拍了拍顾迟迟的手,关切道:“现在伤口痛的厉害吗?去找东叔看过了没有?你别不当一回事,这脑袋上的毛病可大可小…”
她话里的关心有如实质,轻易的就将顾迟迟那点心防击碎,让她红了眼眶,也回握住宣柳的手。
只是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
顾迟迟吸了吸鼻子,感动但果决地打断了宣柳的唠叨,脆生生的回应道:“谢谢宣柳姐姐关心,去找东叔看过啦!东叔还给上了药,现在好多了!”
说着她还顺势吐槽起了东叔剃掉她头发的邪恶行为,将被剃了地方指给宣柳看,“宣柳姐姐,你看!我秃啦!”
第一次被她这样带着依恋的亲近,宣柳只觉得做的一切都值了,她满足的将顾迟迟凑过来的脑袋抱在怀里,爱怜的安慰道:“没关系的,以后还会长出来的。”
看到她俩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站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骆川却皱紧了眉头。
他总觉得顾迟迟这人不安好心。
先前她是怎么在家里骂宣柳的他又不是没听见,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可能撞个头突然就转了性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坐在宣柳对面的何磐。
作为小说男主,何磐长得自然不差,尤其是他那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将人衬得气宇轩昂、正气凛然。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就足以吸引小姑娘的眼光了。
骆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打了好几个布丁的土布衣裳,自觉窥破了顾迟迟的意图。
顾迟来这一出,怕不是想要以退为进,再找机会勾搭何磐吧?
骆川自嘲一笑,说什么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这个女人嘴里半句真话都没有…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骆川再去看顾迟迟,就觉得她的言行举止无一处顺眼的,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别有用心”四个大字。
于是,本就长的显凶的骆川臭着一张脸,时不时的看一眼顾迟迟,眼神里都是不耐烦,顾迟迟还没怎样呢,宣柳反而被他的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既然小迟你身体没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最后宣柳坐不住了,拉着神游天外的何磐告辞,“你何大哥性子直,先前要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希望小迟妹妹不要介意…”
遭了!
听她这么说,骆川差点脱口而出骂一句“蠢货!”
顾迟本就觊觎何磐,这个姓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竟然还说这种话给顾迟这个不安分的女人递梯子!她都这样说了,顾迟还不得顺杆爬?!以后把男人给她抢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里,骆川满脸不善的瞪着顾迟迟,一副她要是敢再去缠着何磐就要打人的样子。
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想到老婆给他带绿帽和别人跑了这样刺激的场景,跟不上他脑回路的顾迟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又炸了。
但在这种和女主打好关系的关键时刻,顾迟迟才不会在意骆川心里那点弯弯绕,她也顺势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对着何磐笑道:“宣柳姐姐,何大哥,先前的事我是真的不记得啦!你们就不要再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话啦!”
“还有,宣柳姐姐你以后可以叫我迟迟,这是我的小名!”她笑得一脸赤诚,看起来真的不像记得自己以前和眼前两人恩怨情仇的样子。
宣柳先前也有一丝疑心是她又有什么坏点子,故意装成这样好来捉弄自己,现在看她这么说,宣柳心里再没有疑虑,惭愧道:“唉…迟迟妹妹,姐姐先前还…”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对人家的怀疑,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总之,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了!我会对你好的!”
“姐姐!”顾迟迟心下大喜!她知道宣柳是个重诺的人,今天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以后只要自己不作死挑战她的底线,那么只要有她一口汤喝,就不会饿着自己!
于是顾迟迟彻底抛弃了脸皮,对宣柳热情的就跟她真是自己亲姐似的。
一时间,两个女人亲亲热热的舍不得分开,留下一旁看不懂她们怎么突然就开始结认亲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骆大哥,你知道她俩,这是啥意思不?”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沉默的何磐都绷不住了,他悄悄摸到骆川身边,低声问道。
“我咋知道?”见顾迟迟好像真的对何磐没什么兴趣的样子,骆川心里警报解除,之后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吊儿郎当,他抖着腿,乜邪了何磐一眼,“想知道?回头你去问你媳妇呗!”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怼,何磐哽在了当场。
“我…阿柳还不是我媳妇呢…”他小小声的反驳了一句,也不知道骆川听见没有。
第8章 . 悸动 不一样的,他和以前的所有人都不……
“阿柳,你为什么对那个顾迟…这么好?”等两人回去的路上,何磐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她那样的人…”
似乎是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形容顾迟,他语气顿了顿,只能用表情来表达他的鄙夷。
被他难得的情绪外露逗笑,笑完了宣柳却沉沉的叹了口气。
之后便是一脸陷入回忆中的样子,“你不知道,迟迟她刚下乡的时候不这样,那个时候她年龄最小,人长的美,又爱笑,整个知青点没有不喜欢她的。”
“后来…”说到这里,宣柳清丽的眉目间也带上了郁色,“后来她到这里还没一年呢,政策就变了,说知青可以回城了,迟迟写了很多封信回家,但她那个后妈理也不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在村里熬着,还有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告诉她她本来是不用下乡的,是她后妈非要把她名字加到名单里…”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她性情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完宣柳抬起头,眼带祈求的对何磐道:“何大哥,我是真心把迟迟当妹妹待的,她之前不懂事,现在她都改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见她这样软软的求自己,本就对她无所不应的何磐又哪里会拒绝?
忍住想要摸她头的手,何磐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只要她是真的改了。”
如果没改,他就要劝宣柳远离对方了。
宣柳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潜台词,但她也知道自己愿意对顾迟好事一回事,但不能要求别人也待顾迟好,于是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她没说的是,她之所以对顾迟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曾经也有一个小妹。
那个妹妹和以前的顾迟一样爱美爱笑,如果不是因为被后妈磋磨而死,长到现在,也和顾迟一样大了。
如果小妹还在…
自从下乡见到顾迟,宣柳就总是忍不住这样想,但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她也只能将对妹妹的爱和亏欠转移到同样被后妈不容的顾迟身上,仿佛这样一来,自己的妹妹就还活着一样…
。。。。。。。。。
顾迟迟自然不知道宣柳的那些小说里没写的心里活动,她现在正在为晚饭发愁。
原身不会做饭,她也从没隐藏过自己以会做饭为耻的想法,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一惊世骇俗的言论。
但顾迟迟本人是会做饭的,她这人爱好不多,吃算是一样,有钱又有闲的情况下,自然钻研出了一手好厨艺。
然而这一手技能却不能在现在就露出来,毕竟还没听说谁失忆失出一手好厨艺的。
因此,她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骆川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晚饭。
看着骆川手一扬,将一小把糙米扔进锅里,又三下两下的把砍的大小不均的红薯块倒进去,之后就把锅盖一盖,开始烧火。
俨然一副只要吃不死人就随缘做饭的佛系样子。
他好养活,顾迟迟却是个嘴刁的,因此当她看到骆川安然烧火,连用锅铲搅两下防止粘锅的打算都没有,她急了,想了半天,吞吞吐吐的暗示道:“哥哥,我…我还是个病号呢…”
可不能吃你的黑暗料理啊!
骆川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奇怪她怎么会特意强调这事,“你自己要吃啥自己想办法,问我干嘛?”
她不是一向嫌弃他到连和他在一个锅里吃饭都不肯,总是去外头买吗?今天这又是在发什么洋疯?
顾迟迟哪里知道原身做得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