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爬了起来,把秦昼挡在身后。
两人相差两岁,蒋甜淑4岁,秦昼6岁,秦昼比蒋甜淑高半个头,这会儿垂眼就能看到她扎的两个小揪揪,上面全是雪。
对面的略大些的熊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秦昼骂:“不要脸!还要娘们保护,你没种!”
略小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没种,可觉得这样骂的特别带劲,也跟着骂起来:“没种!”
“没种!”
蒋甜淑气极,这群熊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当下笨拙的蹲下身,搓了个雪球,砸向对面:“不许骂了!你们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们不能随便骂人吗?”
偏偏这声音奶声奶气没有任何杀伤力。
接着,接二连三的雪块从对面砸了过来。
还是小团子的蒋甜淑根本招架不住,小短腿摇晃两下又倒了。
也有不少雪球砸在秦昼身上,他抓着削尖了的木棍,朝那群孩子冲过去。
村里头没有一个孩子打得过他,这会儿见他冲过来,顿时吓得作鸟兽状四处逃散,嘴里不停尖叫着:
“强.奸犯的儿子要杀人啦!”
“妈妈!秦昼要杀人啦!”
同样是小短腿的吴小雅没命的朝自家跑去,不巧左脚把右脚绊倒,“噗通”一下栽在雪里。
她“哇”地一声嚎哭了出来:“——妈妈!”
场面一度混乱,那些孩子都是住在附近的,这一叫嚷,好些屋门都开了,一个个大人走了出来,熊孩子们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就往里面窜,只要不要被秦昼抓到就好了。
村人都不喜欢秦昼,这会儿更是看秦昼不顺眼,直接对着秦家的屋子骂:“秦老头!你管管你家孙子啊!别最后搞得女婿是强.奸犯,孙子是杀人犯啊!”
秦家安安静静的,门连动都没动一下。
从来都是这样,秦昼惹事秦家从来都不会管,甚至出来说句话都不会。
一旦秦昼把别人的小孩打伤,秦昼的爷爷只会冷淡的耸耸肩,“兔崽子就在这儿,他打你娃儿,你不舒服,打回去得了,叫我干嘛?我又不是他爸。”
蒋甜淑抖了抖身上的雪,对着那些大人帮秦昼澄清:“是他们先砸的,秦昼没有动手!你们别冤枉人!”
四岁女娃奶音里带着愤怒,可还是软软糯糯的,叫人完全忽略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那是谁家的娃?”
“好像是吴芬家的。”
吴芬这时候正巧和杨小凤走出来,见蒋甜淑身上全是雪,原本白嫩的脸蛋一边摔的红红的,顿时间一阵心疼,才多长一会儿啊,咋弄成这样?
她小跑过去把蒋甜淑抱了起来,皱着眉头问:“甜淑,谁打你了?”
那边大人拖着自家孩子往家里走,走之前还不忘对她说:“吴芬,叫你家的娃娃离秦家那个娃娃远点,那是个反社会!”
那边秦昼握着削尖的木棍拖着步子慢吞吞走来。
吴芬正好与他看过来的眼神对上,顿时一阵胆战心惊。
他的眼神像蛇卒着毒液一般,冰冷无情,这哪是一个6岁孩子该有的啊?
他是梅子的孩子,梅子是她好姐妹,她该问候关心一下这个孩子的,可是这会儿她完全没有心情,抱着蒋甜淑就往家里走。
蒋甜淑想让她妈停下来,但才“妈妈”两声,吴芬就已经把她抱进了屋。
吴芬把她放炕上,温柔的眉眼里带着果断:“你别和那个哥哥一起玩。”
那是梅子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教蒋甜淑,但她也看出来了,那个孩子非常危险,蒋甜淑不能和他一起玩。
“不是他先出手的。”蒋甜淑为秦昼辩解,“妈妈,是那些人先砸我们的。”
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很多家长都是固执己见,不会认真思虑孩子的意见,她摸了摸蒋甜淑的脑袋,“不管是不是,反正你不能和他一起玩。”
杨小凤拍着吴小雅身上的雪,在一旁搭嘴:“他就是个神经病,甜淑,你要和神经病一起玩吗?”
蒋甜淑气极,她真不喜欢这个舅妈,一张嘴毒的很。
“他不是!”蒋甜淑气鼓鼓的,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睁的更大了,“舅妈,你不要这样说他!”
然而,没有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觉得她这幅样子特别可爱。
杨小凤敷衍的点点头:“行行行,不是。”
她把吴小雅推到一边:“反正我家小雅是不会和他一起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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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昼回到屋檐下,蹲下掏出小刀继续削木棍。
目光余光落到那块被雪盖了小半的巧克力,他的动作一顿。
不过一瞬,他继续削起来,仿佛没有看到那块巧克力一般。
“吱呀”一声,左后方的门开了,他收了小刀,手飞快往旁边一抓,将那块巧克力握在手里。
“啪——”地一声,大掌狠狠扇在他脑袋上,他狼狈摔倒在地上。
他大舅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泄愤似的在他脸上甩了两巴掌。
他朝秦昼脸上唾了一口:“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整天给老子惹事情!”
秦昼就像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木偶,一动不动的,他大舅心里愈发不舒服,又在他脸上甩了两巴掌:“跟你爸一个德行!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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