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力听力,可能下降,只是变差,也可能会什么都看不见,也可能过段时间会恢复,不管哪种可能都......”
夏怀岳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眼神却没有焦距。
“小周,我也不建议手术,我是一个父亲,我不敢也不舍的她冒一点的风险,所以,不管哪种结果,我都接受。”
说完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一个父亲,有最浓烈的爱,对女儿的状况却无能为力,这是最心痛的事。
周暮晨点点头,声音有些暗哑的说:“她会知道,视力听力的影响太直接,如果情况不好,我想带她去英国治疗。”
“小周,安安是个有苦也不说的孩子,也是固执的,这一点太像她妈妈。对她,我始终有歉疚。”
气氛实在低迷,两个人心情都糟透了,夏怀岳转身拍拍周暮晨的肩,周暮晨点点头:“结果最差就是,她看不见。如果,她看不见,我做她的眼睛。”他像是告白一样,脸色一派平和。
两个人,有一样的心情,用各自的方法爱护着自己的亲人。
周暮晨回办公室处理好这几天的事,联系暮夕,“姐,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暮夕听弟弟这么欠抽的话,“怎么?有事?”
周暮晨想起夏怀岳的话,“没事,就是问问。那就这样。”
暮夕被挂了电话,气的干瞪眼 ,骂骂咧咧,“臭小子!”
身边的人看她的样子,悠悠的开口,“他一定有事想请你帮忙,大抵是还拿不定主意,所以就是问问你。”
暮夕有些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说的和真的似的。”
身边的人笑笑,把手上的咖啡喂了她的人一口,“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笑的一脸大尾巴狼的样子。
周暮晨挂了电话,捏捏眉心,他在考虑所有可能,脑子里乱的发慌。一个人坐了很久,他甚至想到最坏打算,如果颀安看不见,他要不要带她去英国;还是就在这里,这里的话需要换各房子……
有学生敲门,周暮晨才回过神。他今年带的国际金融是闭卷考的,估计他找的替他上课的老师没给他们画重点,追到他这里来了,有一小队伍人,还有上次遇见他的那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一脸笑眯眯的问:“周老师好,师母不在?”
他莫名的因为这声师母心情舒展了不少,回她们:“你们该好好听老师讲课的,却在这里耍滑头。”
那帮孩子也不怕他,“呵呵,那个老师实在乏味,哪有周老师讲的生动,明明是周老师在偷懒有时间陪师母,却不给我们上课,还说我们不认真。”
周暮晨笑笑,“她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要照顾她,所以,我向你们道歉。”
一帮学生本就开玩笑的,没想到周暮晨真的说的正式,她们怪不好意思,又心里偷偷八卦想,周老师算的上完美男人了。
一帮孩子都不好意思让他画重点了。
周暮晨拿过书,看了遍目录,很仔细的给他们画考点,一帮孩子认真的听,讲完后,周暮晨很他们说:“我今天之后应该就不来学校了,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请教代课的老师,他学风严谨是出了名的,你们是散漫惯了,该好好收心了。”
他说话节奏很好,让人听起来很容易入迷。
一帮学生听他再不来学校了,急着问:“你明年不带了吗?”
他笑笑,“现在说不准。”
送走学生,他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事,赶着要去医院。
下午到医院时夏教授和夏太太都在,颀安站在窗前看外面,周暮晨笑着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颀安动作很缓慢,回头看见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没事了,我就是有些没力气,只要慢慢的就不会晕,我想出院,爸爸不准,让我再观察观察。”
周暮晨让自己心情尽量平静,“那就再观察观察,好好听话,本来就迷糊,这下更傻了。”
颀安气的瞪他,感觉他有点不一样,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他以前从来不会在长辈面前这样说话,颀安也没多想,走过来坐在床上。
晚上依旧是周暮晨照顾她,颀安今天有力气了,睡不着,和周暮晨聊天,要是平时周暮晨聊天总会一带而过,比起聊天他更喜欢两个人静静坐着,他真的不是能说的人,大多时间是属于静静听人说话的一方,今天他好像兴趣很高,颀安问:“你说我是继续念书呢还是开始工作?”
周暮晨看着她,看的她奇怪,问:“怎么了?”
周暮晨笑笑,“你想念书还是工作?”
颀安想想:“我也不知道,建筑是个实践的工作,再说我还是个画图的,实践应该来的实在些。”
周暮晨摸摸她的头发不知道怎么说,把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用手理她的发。
周暮晨并不接话,她也不在意,继续开始说:“我其实真不是有多喜欢建筑,可是我学了这么多年,不做这个就太亏了。”
周暮晨笑着在她额头上点点,“你当做买卖呢?”
她反抓住周暮晨的手,仔细的看着周暮晨的手心,“你的手心纹路真乱!”
周暮晨笑起来:“你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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