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竹林中挖出的东西送往京城了吗?”这可是沈秀安亲自经手过的罪状,和长宁侯府可脱不了关系。
“属下已经派人加急传送,想必最迟两天便可送达。”想了想,青石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崔子恪,补充道:“奴才在检查证据之时,发现了大人父亲的书信一封。”
青竹接过信放在崔子恪面前,崔子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拆封,反倒是问起其他事情:“云州府知府到何处了?”锦云县主的信件已经送到有些时日了。
青石立即答复:“已到青州府境内,云州府的官员都在控制之下。”
“如此便好,”崔子恪点点头,立即下令:“让县尉和主簿准备好,本官回来已经有一年,该是动手的时候了。狼头山的匪患人数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大人!”一直沉默的青竹抬起头,惊讶道:“是否有些急促?”
崔子恪摇头:“时间正好。首辅传信与我,威远大将军已经到西南之地,我们只需要解决青州府就足够,若是云州府还敢有异动,威远大将军率领的铁骑可不是好惹的。”
“甘州府不需要防备吗?”青竹还是觉得过分仓促。
崔子恪讽笑:“甘州府都被狼头山的山匪掏光了,哪里还有余力?而且长宁侯对甘州府可不上心,相信如此情况下,甘州府知府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青竹恍然:“既如此,倒确实万无一失。”
“没了云州府的供应,狼头山的匪患也成不了气候。锦云县主来此,倒是给我送了助力,往常可是难以让云州府知府离开他的龟壳。”崔子恪对锦云县主无半点好感,竟然仗着太后的懿旨插手他府中之事,也不瞧一瞧太后如今都自身难保的样子。
“对了,我竟差点忘了。”崔子恪眼神冷如寒冰,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差点都忘了锦云县主还在府中了。青石,别忘了好好招待她。”
“是。”青石领命退下。
锦云县主说来胆子也大,只带了十几个暗卫都敢来西南,她身边的暗卫早早就被青石控制住,如今崔子恪发话,显然是想把锦云县主也控制住,免得束手束脚。
“青竹,你也去通知县尉和主簿吧。”崔子恪吩咐。
青竹一拱拳便离开了。
屋内没了其他人,崔子恪浑身紧绷的神经松懈些许,背部的痒痛此刻显得格外磨人,让他忍不住闭上眼长眉狠皱。
也不知道,阿梨怎么样了……
杨柳街的院子里,陈曼娘担心的坐在床边,床上锦被微微隆起,面色苍白额角冒汗的宋梨蜷缩着躺在,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微弱的呓语。
“娘,我回来了。阿姐怎么样了?”宋明礼从府衙离开,办了些文书手续,耽搁了些时间。他皱着眉,满眼担忧。
陈曼娘叹了口气,眉眼笼着忧愁,压低声音:“我们出去说,别吵醒阿梨。”
“阿梨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说要早些就寝。我不放心,就过来瞧了瞧,竟然发了高热,才请过大夫,吃了药睡下了。只是还是睡得不安稳。”
陈曼娘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宋梨和崔子恪一起出现,崔子恪的神色明显还不对。可是宋梨不多说,她也不能问什么,只能接受了崔子恪派来陪同的人,现在那人还在院子里守着呢。
宋明礼在府衙待久了,隐隐觉得这些日子六安县动荡不安,只能安慰陈曼娘:“娘,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顶着。有崔大人在上头,总不会轮到我们。”
“我现在已经无事,就按着阿姐说的,即可启程去云州府吧。”
还没等陈曼娘回答,里屋传来一声尖叫:“不——”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里屋快步走去。
果然是宋梨又醒了。
陈曼娘坐在床沿,轻轻地把宋梨扶起来,拿手中的绢帕擦拭她额角的细汗。心疼道:“阿梨,没事的,娘在这里,明礼也回来了。”
“跟我们回来的人还在吗?”宋梨还惊魂不定,抓着陈曼娘的手腕急急问道。
陈曼娘不知道宋梨为何会问那人,抚着宋梨的脊背安慰:“还在还在,就在院子里守着,我让他进屋都没有动。”
“那就好。”听见陈曼娘的话,宋梨大大松了一口气。
宋明礼观察了半会儿,觉得真是事有蹊跷,问:“阿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梨不说,只是摇摇头:“你别问了,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还有,”她像是想到些什么,叮嘱宋明礼:“去云州府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现在这些地方都不太平。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宋明礼本想再多问几句,陈曼娘给了他一个眼神,宋明礼果断闭上了嘴。
好半天,宋梨平息了内心的不安,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推了推陈曼娘的手,说:“娘,明礼,都先去睡吧,我没事儿了。”
“没事儿,娘不困,娘陪着你。”陈曼娘当然不愿意,宋梨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她不放心。
“娘,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很多了。”宋梨往门外的院子里望去,“只要那个人还在,我就能放心的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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