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士贞想了想,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常氏挑帘匆匆去了。苏士贞起身进了里间,将帐子挑起,坐在床前的圆凳上,望着女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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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媒婆离开苏家后,直奔汪家,汪婆陈氏听得是她来了,连忙迎出来,“那苏家应了?”
蒋媒婆抚着门柱喘息,一边摆手,“唉,别提了。那苏家奶母甚是彪悍,老媳妇刚说了要退亲的事儿,她便把老媳妇往外赶,偏那苏小姐,明明出了门,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听个了正着,脸色煞白的晕了过去。我趁乱便跑了出来。苏家是没应,不过,婚贴与银子都留下了。”
汪婆陈氏听说苏瑾儿晕了过去,害怕她有个什么好歹,惹恼了苏家去告官,连忙问道,“那苏瑾儿没事儿吧?”
蒋媒婆摇头,“老媳妇不知。汪奶奶还是使个人去打探一二。单是退亲也没甚么,若是闹出人命来,那便大大的不好了。怕是要吃官司!”
汪婆陈氏听得这话唬了一跳,连忙叫家中一个仆妇去打探消息。
约半个时辰后,那仆妇打探消息回来,“苏家小姐无碍,只是晕厥,现下已醒了。”
这二人才大大的松口气,蒋媒婆便又与汪婆陈氏出主意,“汪奶奶,有这么一遭儿,你们退亲更正大光明了。哪家愿意取个病歪歪的媳妇儿回家?那苏家小姐不过听了一句话便晕厥过去,可见她这身子骨有多差!”
汪婆陈氏喜道,“正是,正是。还须再劳烦您再走一趟?”
蒋媒婆想了想笑道,“罢了,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改日老媳妇再替你走一趟。这潘家老爷也等着信儿呢,此事得速速了结。”
汪婆陈氏连连道谢,当下叫厨房打酒整治午饭,款待蒋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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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去找那贾媒婆并未打探出一丝半点的消息,气馁的回到家中。
此时,苏瑾在终历了最初的惊慌之后已淡定下来,前世已无值得她留恋的人与事,有幸能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未尝不是好事。
有了这样的心态,苏瑾在常氏再一次到床前试探着呼唤她时,适时的睁开了眼睛。
装成一副茫然的样子,迎着常氏惊喜的目光,叫了一声,“奶娘”。
常氏大喜,连忙上前扶她,“小姐,你醒了?”
苏瑾点头,仍然是一副困惑的样子,摸着身上柔滑的被面,拧眉,“奶娘,我怎么在这里?是你将我抱回房间的?”
常氏连连点头,在外间的苏士贞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箭步挑开帘子,冲了进来。
苏瑾转头向他微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儿柔弱的笑意落在苏士贞眼中,顿觉心如刀割,三两步奔到床前,将她的小手合在大掌中,关切询问,“瑾儿,可觉哪里不妥当?”
苏瑾微笑摇头,“我没事,爹爹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苏士贞看女儿神色如常,语调淡淡的,没半点情绪波动,认为她受了太大的打击,心如死灰,诸事看淡,心中更加恼怒,汪家可恶,这样行事作贱他的宝贝女儿,这口气儿他是咽不下去。可是,他又知女儿心中有那汪颜善,怕此时说不结亲的话,又若她急火攻心,只好强强忍住,强扯出笑意来,与女儿闲话。
苏瑾自从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对这亲事便有了主张,当然是要退的。单凭那媒婆的话,便知这汪家显然不是什么好归宿!
因而陪着苏士贞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将话头扯到退亲的事上来,“那汪家派来的媒婆可走了?奶娘最后是如何与她说的?”
常氏在一旁不知如何作答,按她猜测,小姐醒来定然会伤心流泪,却没想竟是一直这么笑着,平静得让人心中没底,摸不透她是如何想的。
嗫嗫了两声,便被苏士贞打断,他转头向苏瑾道,“瑾儿心中是如何想的,先与爹爹说说。”
苏瑾一顿不顿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自然是要退亲的!”
苏士贞微微一愣,“瑾儿说的可是心里所想?”
苏瑾重重点头,“是真的!”
苏士贞见她这般坚决,虽然心中仍有疑虑,脸上却也露出喜色来,“瑾儿能这般想,爹爹便放心了。家中的事爹爹已尽知。那汪家退亲,并非你不好。而是……唉,总而言之,那汪颜善不过略有才华,便如此目中无人,实在不是你的良配!”
苏瑾一边听着他的话,脑中高速运转着,将属于本尊的记忆讯速调出来。
凭心而论,那汪颜善在本尊心中是极完美的存在:仪容俊逸,举止端详,言语温雅,高高的个子,又是个读书的学子。虽布衣旧衫,也难掩其儒雅气韵。长相虽不说绝好,也是中等偏上的,这样的人正是少女怀春的对象。况苏瑾儿长得极其可人,私下自是没少做才子佳人的美梦,那等甜蜜的美梦被突然打碎,伤心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她有些同情原来的苏瑾儿,可她不是苏瑾儿。现在她有绝对的决定权,点头附合,“是,爹爹说的是。即然如此,这亲事我们就退了吧。不要与他们纠缠了!”
苏士贞点了点头。只是思及汪家,心气不由又提了上来,脸色骤变,冷哼道,“虽然这亲事我们要退,可也不容汪家这般作贱!你等着,你受的委屈,爹爹替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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