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有些无言以对。
为了能有工作,她已经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很老气,明明才二十一,履历却改成了三十三。
虽然说在男女之事上还是空白,但她也不至于像钟弈宸说的那样,如饥似渴。
这男人,还真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把目光移到别处,“是是是,我不配。”
估计自己出去后,钟弈宸会好一些,唐笑就出去了,拿了扫帚回来时,钟弈宸已经方便完,裤子遮住了重点部位,却怎么都提不上去。
她默默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钟少爷还一本正经地坐着,似乎并不想让她帮忙。
再坐下去,得长痔疮了。
她又一次多管闲事地问,“钟先生,需要我帮你吗?”
钟弈宸这次难得没有拒绝,耳朵根有些红,倔强地回答,“过来帮我提裤子。”
唐笑上前,一手托住他的臀部,一手扶住他,男人大半个身子就靠在她的肩膀上,黑色外套领口处稍微有些大,他刚好能看到里面白嫩嫩的皮肤。
皮肤好得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
他耳朵有些热,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年多大?”
唐笑头也不回,“三十三。”
“结婚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顺嘴问了这么一句。
唐笑很自然地帮他穿好裤子,又顺手把他抱回轮椅上。
“没有。”
钟弈宸被这样抱来抱去,感觉十分没有面子,脸有些绯红,嘴角却冷冷地撇着。
“你长这个样子,肯定连男朋友都没有吧?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那么灼热。”
唐笑:“……”
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把钟弈宸推回房间,又公主抱上了床,钟弈宸侧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些许威胁。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抱了我。”
唐笑比了个ok的手势,“您放心,就算有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拧巴的总裁似乎这才满意了一些,“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行吧,这是位不好伺候的祖宗。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张管家感冒还没好,怕传染给钟弈宸,干脆多请了两天假。
钟弈宸一整天心情不太好,晚上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唐笑端来一盆水,放在床边。
“钟先生,该擦洗身体了。”
钟弈宸有洁癖,以前身体还好时,每天都是要洗澡的,现在双腿不方便了,都是有张叔给他每天擦澡。
张叔傍晚打电话给唐笑,交代了一些钟弈宸的习惯,顺便提了一嘴擦洗身体这事儿,挂电话之前还安慰了她几句,语气里带着三四分同情。
唐笑能怎么办呢?钟叔不在,这活儿就该她顶上。
她拿着毛巾走近,钟弈宸却警惕地看着她。
“唐笑,你为什么总是找借口跟我有肢体接触?”
嘴角缓缓抽搐了两下,唐笑把毛巾放下去,“如果你觉得擦洗身体没有必要,我也可以等张叔回来再擦,反正现在天气也不怎么热,你也没出汗,一两天不擦也没关系吧?”
话刚说完,钟弈宸的脸垮得跟便秘了三天一样。
她把头发理到耳边,轻声道,“算了,您爱干净,今晚就当您吃亏了。”
唐笑伸手去解他的上衣扣子,近来秋老虎已经过去,钟弈宸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开衫,解开扣子后,能看到他精壮的胸膛,和光滑漂亮的六块腹肌。
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小腹上有几根大概两三厘米长的伤痕,想来是当年那场车祸留下的证据。
在轮椅上坐了一年,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不得不说钟弈宸的身材管理是真的到位。
没来由地,她突然想到了周启康,他的身上也有一些伤口,据说也是小时候出了一场车祸留下来的。
一想到周启康,她的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整个人疼得喘不上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逼自己把那人忘在脑后,再次睁开眼时,跟钟弈宸来了个对视。
“你也知道害羞?我看你刚刚看得目不转睛的,口水都快流到我肚皮上了。”
“……”
唐笑低头,这才发现,刚才想着那个人时,自己手里的毛巾,已经擦到了总裁的那个地方。
而他的小奕宸,居然已经挺拔地站了起来。
她方寸大乱,跟周启康交往了四年,她也保守传统,哪怕两人都订了婚,也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今晚突然如此近距离地看了一个陌生人的隐私,她慌得跟什么似的,拿着毛巾的手下意识地捂眼睛,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抓他的裤子。
“你还抓?!唐笑,你要这样肆无忌惮地亵渎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真不敢解雇你?!”
钟弈宸一张俊脸气得发紫,一双眼睛瞪圆了看她,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现在已经被凌迟好几次了。
唐笑终于抓到了他的裤子,顺势往上一提,忙不迭道歉。
“抱歉抱歉,我刚刚走了个神,再说,刚才光线有点暗,我什么都没看清……”
“你还想看清什么?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收敛一点你的兽性?”
钟弈宸像是一只炸毛的猫,说的话出来,让唐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欺负了良家妇女的禽兽。
嗯,禽兽不如。
空气在钟弈宸浑身的冷冻气压之下,变得格外的稀薄,而这时,电视上的广告画面停了,转成了某个台的直播。
主持人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喊,“下面,让我们有请刚刚拿了金cd奖的苏柒柒小姐上台,为大家带来她的获奖新歌:《中意你》!”
唐笑浑身僵住,目光瞬间钉死在电视屏幕上。
画面正中,那个身段袅娜,穿着紫色礼服姗姗来迟的优雅女人,正是她十年好友兼同窗。
苏柒柒。
真的是她。
唐笑腰背在一瞬间挺得笔直,双手却紧攥成拳,任由指甲嵌进肉里带来的疼痛窜上脑海。
这个女人,和她的未婚夫联手一起,毁了她的前程,抢了她的心血,还害得她家破人亡。
如此深仇大恨,不将他们挫骨扬灰,又如何能平息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