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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咱还是算了吧。”一个声音从一边走廊近处传过来。
    深夜刚加班赶工完的许攸宁,靠在酒店墙角玩手机,等着付星野作为酒店老板亲自去给她拿房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时,听到有八卦立刻不困了,好奇地朝那边望过去。
    三个男人在站在房门,准确说是两个站着,一个被搀着。
    两个站着的一个微胖脖子粗,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付星野,但是身材没有付星野好,所以一个是花花公子,一个像暴发户,另一个瘦瘦矮矮,体态有点佝偻,猥琐的样子一看就是另一个跟班。
    至于背着那个男的穿着西装,带了个金属框眼镜,这一丝不苟的后脑勺有点像许攸宁的某位熟人,不过那位可从不会喝得烂醉如泥要人搀着。
    “猴子,你怎么这么怂,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男人尽力压低声音,可惜有的人天生说话中气足,还是被许攸宁听得清清楚楚,“别磨蹭了,快点把房卡拿出来。”
    瘦矮男人左右看了一眼,许攸宁反射性将头一缩,挨着墙角悄咪咪地偷听。
    “要不咱门找个年轻漂亮的mb吧,这个男的有什么好的?”
    这是什么戏码,该不会是捡尸吧,这就等付星野拿房卡的功夫,还能碰上这种离奇的事,她打开了手机录音以防万一。
    “你个怂蛋,你懂个屁,越是看起来正经搞起来越带劲。你再不交房卡,老子待会干你。”男人强压火气,压低声音催促着。
    许攸宁惊得嘴巴张大,她在考虑是直接报警,还是让付星野处理这件事。
    她小心地将头伸出去窥探,见瘦矮男人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索,微胖男子盯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背上乱动的人一把按住,“好了没有,你快点啊。待回记得帮老子按住他,你也可以干他小嘴。”
    “哥,万一醒了他报警怎么办?”瘦矮男人终于将房卡掏出来,被微胖男子一把抢过来。
    “你这傻逼事真多,哪个男的好意思报警,再说我看他就是个欠插的呢。嘘,有人来了快闭嘴。”
    嘚嘚嘚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付星野从那一边走了过来,他风骚地扭着,等到走到那两人身边时,两个人已经打开门进去,准备反手关门。
    付星野却停顿了一下,瞪大双眼,直到两个人将门合上,才魂不守舍地走过来。
    “你也发现了吧?”许攸宁站出来对他说,抿着嘴冷眼看向那扇门。
    付星野回过神来,张大嘴巴准备说话,却和许攸宁异口异声。
    “这两个人捡尸!”
    “江总助是男同!”
    许攸宁顿时愣了一下,脸唰地白了下来。
    “我真的没想到,你说,江总助平时多正直一个人,怎么会是男同,还玩这么大,又是sm情趣房又是三个人的,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付星野觉得自己世界观崩塌了,在那一直碎碎念,才发现许攸宁早就不见了。
    他转过头看见许攸宁在房门前,她像发了疯一样猛踹大门,要不是他家的酒店房门安全系数比较高,这会可能被她踹开了。
    “神经病,谁呀?”微胖男人将门开了一个口,三白眼不耐地瞅着许攸宁,高大的身躯堵着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花花绿绿的衬衣已经解开一半了,露出脖子上比狗链都粗的金项链,“哪来的女疯子?”
    “你好,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这位女士怀疑你要对一位醉酒的男士实施……额,性侵犯。”付星野一米八的大男人躲到许攸宁后面,对面的男的太像港剧里的古惑仔了,他有点害怕想打电话叫保安上来,虽说他觉得以他多年被打的经验来看许攸宁大概能一对二,但是万一对面有武器就危险了。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就这么空口白牙地诬陷?”他猜到估计刚刚那个女人听到了什么,但总归空口无凭,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对方也不能纠缠。
    许攸宁冷着一张脸,眼睛快迸出寒星,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轻一点,两人的对话从手机里振出,男人微微变了脸色。
    不过男人很快恢复镇定,他讥笑一声,“不认识就别多管闲事,你们怎么就不说他是欲擒故纵。”
    许攸宁只感觉气得心口突突跳,直接一拳头朝他脸上招呼,却失利被对方抓住手腕。
    “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他的旧情人吧,没想到他还男女通吃。”
    “你找死!”她一咬牙,直接用膝盖重重地顶他的裆部,对方惨叫一声吃痛地捂裆,再对着他的腿骨猛踹一脚,男人瞬间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仿佛拨云见日一般,霎时看见了房间的景象。
    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一只皮鞋被脱了,穿着黑袜子的脚悬空着,另一只脚点在地面上。她急切又慌乱地走向前去,只见男人高挺的鼻子,脸泛着醉酒的陀红,眉头紧锁闭着眼,正是许久未见的江殊。
    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景下命运般相遇了。
    她将他扶了起来,滚烫的脸贴在自己后颈,浓烈的酒味窜入鼻腔,他醉得身子都是软的,压在身上有点沉。
    这才发现那个叫“猴子”的矮瘦男人靠在墙角缩着脖子瑟缩,像是要找个墙缝把自己塞进去。
    三白眼男人捂着肚子,吃力地站起来,眼睛恶狠狠地扫过来。
    付星野看情形不妙,心想保安怎么还没来,他担心许攸宁腹背受敌,也壮着胆子小心靠近过来,企图从后背偷袭男人。
    哪知道男人一把抓起角落里蹲着的人,径直地往门口蹿,付星野吓得一闪,让两人给跑了。
    许攸宁面无表情地看向付星野,付星野尴尬地咳两声,“咳咳,没事,开房需要身份证,他们跑不了。”
    “把房卡给我。”许攸宁冷着脸,一手撑起男人的身躯,另一手伸出来索要房卡。
    “你要干嘛?”付星野睁大眼睛,拱了拱鼻子,撅起来嘴,不情不愿地把房卡掏出来,“许攸宁,你该不会要出轨吧,你这样对得起小美人吗?”
    直接抽过他手里的房卡,捎带上床头柜上的眼镜,许攸宁搞不懂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要出轨,想来他根本不知道江殊和许柏严的关系。她也懒得解释,头也不回地朝自己位于酒店中间的总统套房去了。
    “嘻嘻,我回去就告诉小美人,说不定能乘虚而入,让他投入我怀。”付星野桃花眼眯起,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许攸宁往前走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付星野以为自己要挨打,脚底抹油,跑了。
    双开门被打开,入目是180度整面广阔的碧蓝海景和海岸边恢宏的城市一角,大厅非常开阔,一个喝醉酒的成年男性重得像头牛,把他扛到卧室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许攸宁粗鲁地将人丢在中间的圆床上,对方嘤咛一声,被床垫弹了一下,难受地皱了皱鼻头。
    “喝了这么多,你刚刚差点被人轮了知不知道到。”许攸宁冷脸皱眉抓着他的肩膀,又心软地将他侧面躺着,防止他酒吐时呛到,“一个人不要喝那么多酒啊!”
    就算自己再怎么歇斯底里,对方只是嗯哼两声,红着脸睡得香甜。
    她将他的外面藏青色的西装扣子一颗颗解下,吃力地从一只手穿过脱下来,另一边手臂被压住,将他推着转个身。
    对方扭了一下腰,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鼾声又响起。
    又费劲地将他的衣领解开,外面的裤子扒下来,她给他盖好被子后打了前台电话叫他们送醒酒药。
    她坐在床边等服务员,她看向男人醉酒后泛着陀红的脸,睫毛在灯光下给眼下投着一片阴影。她看着床上的人,她才缓过劲来,确信他们真的在这种机缘巧合下重逢了。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在谎言被揭露后又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突然报警,她上次看到他是在警局,他在走廊拐角处回头凝视了她一眼,最后一头扎进了漆黑的过道去了。
    或许少年成年后更擅长伪装,又或许儿童的世界过于纯粹所以通透,幼年许攸宁能看见他灰色的情绪像一个个黑色粒子时常围绕着他,少年是失魂落魄地在城市边缘游离的乌鸦,现在她长大了反而猜不透他了,男人会像鹿一样躲进森林里,在浓雾后用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所有外来者。
    他被扶起来时恢复点意识了,许攸宁将白色药片推进他嘴里,然后小心地抬起玻璃杯,将温热的水送进他口中,他眼睛半睁着下意识地吞咽 ,还是有一些水从嘴角流出来。
    许攸宁抹开他嘴角的水,他的唇很薄,总是紧抿着,触感却是温热柔软的,她的脑袋闪过什么——那个被拒绝的索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沾着水珠的手指,她才发现自己在留恋指间柔软湿润的触感,便决意起身想离开这里。
    灯刚一按下,正准备关门,床上的人却像砧板上被一刀开膛破肚的鱼激烈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剧烈而惊恐的喘息声像是从被破开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江殊,你怎么了?!”许攸宁急忙将灯打开,她看见那个男人全身像是应激一样身体僵直在那,瞳孔惊恐地睁大一直盯着上面,像是天花板盘踞着一只吃人的怪兽。
    她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对方,轻轻拍打他胸口企图让他安定下来,对方却好像陷进恐惧情绪里无法自拔。
    江殊的手僵硬得虚握成拳,许攸宁捏着他的手腕按摩来化解僵直,又将手塞进他的手心里来安抚他,却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住。
    “放松点,你捏得我好痛。”许攸宁的手被他攥得生疼,疼得眉毛拧巴在一起,说话都带着委屈的哼哼声。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放开,她正准备舒展手指,抬头却对上对方惊喜又有点迷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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