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翡身子一颤,下意识往后退:“我没有。”
沐红玉趁机把包袱往身上一甩,抛下一句:“最好没有。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以后的事别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沐青翡愣了许久,咬牙哼了一声,追着沐红玉出了宿舍,大姐,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为了你破坏咱们厂子的纪律。”
虽然是上班时间,宿舍外头还是有人经过,听到沐青翡的声音,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就迫不及待过来八卦了:“青翡姐,怎么了?”
沐青翡故技重施,咬着唇没说话,眼中泪水却写满了委屈。擅长脑补的小姑娘顿时就在脑海里补充了一场大戏,愤愤鸣不平:“我知道了,肯定是沐红玉被开除了不甘心,想让青翡姐你找关系留下来。我刚才看到吴大娘来了又走,是不是就为这事?沐红玉,你可真是脸大,告诉你,我们厂可不允许你这种投机取巧的人坏了风气。”
得,也是沐青翡运气,来人名叫白晓丹,是和沐红玉一个寝室也一处上班的姑娘。脑子单纯性子冲动,平时就没少被沐青翡找机会洗脑。
沐红玉停下来,把包袱放在脚边上,似笑非笑看着沐青翡。很好,姐姐不想和你计较,你倒是得寸进尺来了。今儿不让你出出血,姐就不叫沐红玉。
沐红玉停了下来,低头酝酿了下情绪,一副胆小甚微的模样开始了表演。
妹妹从小就比我聪明,本来你姐夫是安排我进厂里工会的,是你说我小学没毕业进工会要被人嘲笑,让我和你换了工作。如今我这工作没了,你不该帮我想想法子吗?
白晓丹还没从“工作”这个词里反应过来,又被“姐夫”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你休想!沐青翡一声尖叫,叫完之后瞧着白晓丹诧异的眼神又连忙换了表情:大姐,你……你怎么能现在还执迷不悟呢!那坏分子才不是我‘姐夫’,我能进工会,是我凭能力考上的,关他什么事。你没工作只能回乡下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我也只是临时工,还正是转正式的关键时候,你不能因为你没了工作就自私地想害我和你一样吧。
“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害你呢!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都让着你。你进工会的事情现在新厂区的人不清楚,可总有老厂区的人在,问一问就能知道和段崇文有没有关系了。虽然段崇文被打成坏分子,你这样过河拆桥还是让我觉得寒心啊!”原身对丈夫无感,又被家人教得以丈夫儿女为耻,沐红玉却不一样啊,要接收儿女,就不能丢开快去世的丈夫。
邓洋和沐青翡是初中同学,一直都暗恋沐青翡,正和新来厂里的一位研究员往篮球场去,经过旁边正巧听了一耳朵,自诩英雄站了出来:
沐大姐,这事你可颠倒是非了!你和段崇文那走/资派的婚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清楚楚。明明是你耍心眼抢了沐青翡喜欢的人,结果人家前脚被打成坏分子,你后脚就跟人划清关系,你这样的人品……啧啧。
“段崇文?”没想到,接话的人不是沐红玉也不算沐青翡,而是邓洋的同伴。在这年代土里土气的小伙子里头简直就是一股清流,生得好又穿得好,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洋气”,从他一到场,沐青翡的眼神就直勾勾落在人脸上不带动的,沐红玉也顺着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