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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拉下一道闪电,跟着雷声滚滚,天与地之间半明半暗。那雷声,听着着实可怕,好像专为作奸犯科之人准备;那电闪,忽喇忽亮忽暗,只唬得路人惊魂。帝王拗不过捕头的游说,生怕他等起疑心,便假意答应与一众衙差今夜上金香楼寻欢作乐。
    哪知半路上竟莫名下起了雨来,由于事先没备置雨伞,又见距金香楼路程不远。那捕头拉着校尉只管前奔,一众衙差在后头奔随。尽管在雨夜,风大雷电戏,青楼就是青楼,总有法子让它热闹,不失风月本身之味。
    不知是因今晚乃花魁的头夜,还是别的甚么?早早地那楼下便聚满了城中附近的富商土豪,只为一睹花魁风采。帝王在捕头的拉扯下,不情不愿缩进牌楼躲雨,扫了扫身上的雨渍,一脸不愉:“晦气,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
    捕头陪笑道:“九爷,咱们关外哪比得上江南,听说那里一到了春夏之季,常常是雷鸣大雨,这里偶尔喘上几声,放那么几个响屁,已属罕见的了。”
    帝王皱眉,问去:“是么?你去过江南?”捕头微作咳嗽,不想言及往事,便道:“九爷,咱们来此为了寻开心,别的就不要再研究了。”
    牌楼上的老鸨看见官差进门,立即屁颠跑了下来,奔至数人跟前,一脸笑迎道:“官爷们,真准时啊!”那捕头上前,走到老鸨身后,虎躯朝前,面却转了回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之味,不知大手何时在那又圆又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老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啊哟”大叫了一声,好像杀猪一般引来了不少回头率。众人见来的都是官差,早前尚嘈杂热闹的地方,时下竟是谁也不敢吭声,或装作不见,以免惹来更多麻烦,那便遭了。
    帝王细细打量了那老鸨一眼,见其年过四十,还打扮得花枝招展,面上脂粉堆多,嘴唇红膏更抹得鲜艳无比,或想以此来掩盖岁月的痕迹。老鸨被捕头戏耍了之后,腰肢一扭,手摆遮羞,媚态道:“讨厌,连老娘的豆腐,你也来吃!”
    捕头呵呵婬笑,老鸨在说话的同时连肢体语言也用上了,胸前的两只大兔子在衣衫稀薄的遮掩之下一颤一颤的,特别可爱,捕头好想上去摸一把。若能再咬上一口,不知会是甚么滋味?
    金香楼内的女人,几乎每一个这捕头都玩过。唯独这老鸨年纪虽已不轻,不过风韵犹存,比起那些小姑娘来多了几分成熟的味感。直看得那捕头心痒难耐,有些男人天生骨头比较贱,对于那些看得到,摸不着,而摸得着,又吃不到的东西,特别带感。
    一个有意,另一个无心。这人只不过是府衙一名小小的捕头,对于在风月场所这种地方摸爬滚打十数年的老鸨来说,为利才是图。不过说真的,捕头相貌长的不错,和老鸨年纪相当,可她不愿相陪,若换了校尉,可就不同了。
    校尉一脸胡渣,生得也不怎么入女人法眼。不过他有一个好身价,乃山西应、寰、朔、云四州总兵最信任的校尉九爷。若能得他青睐眷顾,金香楼从此便多了一座靠山。在总兵的地头上,人人都会给一分面子。
    当下不理会捕头的心思,向帝王直趋而去,一张利嘴叨个不停:“哎呦,九爷,你总算来了,多天不见,你这是在哪里得道修仙?你可知我这里的姑娘,日也盼夜也盼,直把脖子伸长,将头发愁白了,两眼望穿,见你一面简直难如登天哪。”
    老鸨自说自家话,行至帝王身前绕了一圈,上下仔细端详着,不觉面如桃花,手抚在帝王胸前,可觉心跳。眸子偶尔冲其放电,万般种种极尽妩媚。帝王别扭之极,速速推开她,老鸨故意在帝王推她之时,脚一崴,啊哟叫了一声,险欲后跌。
    帝王不忍心,伸手拉了一把,问去:“妈妈,你没事吧?”老鸨春风满面,故意往那校尉怀里靠近。帝王极不自然,略略推拒:“妈妈,请自重!”老鸨听了这话一怔,抬眸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人。
    捕头闻言,身子也是一震,原本老鸨万般讨好九爷,心中已不是很乐意。但听了这话后,只觉九爷怪怪的。一向嗜色如命的他,又怎么说出“请自重”这些话来?平常来寻欢时,老鸨身上的肉被九爷捏得还少吗?不由多瞧了两眼。
    帝王心下懊悔,险些露出破绽,推开那老鸨只说道:“妈妈,听说你这里又来了新人,何不请出来,让我们见见?”老鸨吃醋,怪瞪了他一眼,嗔恼道:“原来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难怪这么冷淡。”
    捕头干笑道:“妈妈,有甚么好货色,还不快叫她出来,好好服侍咱们的九爷。”老鸨道:“可惜啊,你们晚来了一步。”帝王不解,问她:“妈妈此言何意?”
    老鸨扫了厅内群客一眼,又看向帝王说道:“他们也是来等花魁的,可惜花魁今夜被一位大官人包了。我另叫姑娘相陪,他等皆不愿,我亦奈何,作劝几次不得,也只好随他。”话才一落,那捕头便咆哮起来:“是谁那么大胆,敢跟我们九爷抢女人?”
    身后的一众差爷也跟着起哄,瞧情形是要和那名所谓的大官人卯上了。这些名为官差之人在此地横行惯了,嫖客见状也不敢吱声,只恐惹祸上身。
    老鸨掩嘴作笑,正要实言相告“大官人”是谁,但转念一想:“这些兔崽子来我这里睡了姑娘,也不给钱,提了裤腰带,拍拍屁股便走人,可害苦了众家闺女。哼,我倒要瞧瞧他们有多得宠!”便道:“那位大官爷……”
    帝王为了不使他等怀疑自己,故意动怒骂道:“混账,老子要的女人,他也敢碰?妈妈,那人在哪?”老鸨怯怯以手指了指楼上西厢房,帝王大怒,登登登奔楼梯而上,一众衙差想看好戏,也兴奋追上,心想九爷总算正常了。
    这帝王要不是忙于做戏,一心几用,在上楼梯之时,定会觉出老鸨面上的神色不同。可惜大意了。他直趋西厢门前,听得里头飘出琴瑟之音,欢欢扬扬,没作理会,只照着门板,就是一阵脚踢:“里头的人听着,快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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