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太子的身份他实在是不宜去找对方交易,对方为“君”,而他为“臣”,这世上哪里有臣子去向君王买东西的道理?
再者说,君王“贫苦”而臣子富足,那么你为臣,难道能不主动为君分忧,向“君王”纳贡解除他的手头之急吗?到时候直接一个“反贼”高帽子给你扣下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如今有多余粮食的荆州这条线断了,那么之后他该去向谁买粮去呢?首先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把雍州排除掉,嬴月那边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在去除了荆州和雍州两个地方以后,好像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和他的梁州半斤八两,哦不,还有一个方才贾诩和他说的去年进行了大丰收的扬州,可是李世民和嬴月,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同样的把他这条路给堵死了……
在这样的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解决的闭环之中,梁州牧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在沉思半天也终究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出来一个解决办法以后,突然之间在目光望及到旁边的青衫文士的时候,梁州牧脑海中灵光一现,机智万分的将这一他没法破解的闭环问题扔给了他的左膀右臂。
听的贾诩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心道虽然说诸如他这般的为人谋者,就是为了替主公解决他所无法解决之事而存在的,但是要将不可能给化为可能那也不是这么一个玩法啊,在这件事上,梁川他在将所有的能走的路都给堵死了以后,转而问题抛给他让他来开凿一条新路,这种操作简直就是明摆着要把谋士给气死。
可这事儿贾诩还不能够直接的就和梁川说,他干不了,让他另寻高明,因为这就是在说明他的无能。
没错,主公遇到不可解决之事,想不出个答案来是理所当然。但是当这个问题被抛给谋士的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则就是在说明他是一个没用的谋士,要他完全无用。
所以贾诩只能够骂骂咧咧的在心中思索起有什么阴招儿可以解决梁州的粮食问题——其实要说起阴招的话,无非也就是偷抢盗三方面,只不过从谁那里进行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被盯上的倒霉蛋是哪个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是想要偷抢盗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为了方便下手应当本着就近原则。
而与梁州毗邻有所相接壤的三个州是雍州,荆州和豫州。
三个周之中,其二都是嬴月的地界。而看梁川这态度,似乎是显然又不想去荆州搞事,所以也就是说……
——梁川这是在试探他啊。
看着梁州牧朝自己望过来的一如以往的殷切目光,贾诩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他倒是心知梁川并不是怀疑他的忠诚——毕竟如果是真的在怀疑这方面的问题的话那么最开始在他离开之前,也不会这样那么多重要的大事交给他,让他在从中有了那么多动手脚的机会。
而且是在突然之间听说了由于之前鼠疫一事,所以豫州彻底归了嬴月,而荆州牧又是死于嬴月之手以后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若是没有那突如其来的疫病,那么在诛杀南平逆贼这件事情之中,豫州应该是被他们所有的州牧给不均等瓜分,而南平王伏诛以后,有关于他们几个州牧之间的争夺天下的战局才会真正开启。
可是现如今,由于鼠疫的出现,所以原本该是大家共同分割的豫州变成了独自专属嬴月的地方。金钟木也身亡,荆州易主,成了太子的荆州。
从表面上来看,好像荆州换了个主人,也就是换了个主人,对于他们这些要争天下的人来说,无论谁为荆州牧,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毕竟——不管今州牧是谁,那不都还是要一起争天下吗?
可问题也正是出现在这里,荆州之地新的主人是太子,是他们姜氏周王朝的“正统”,这是一个天然就压住他们这些州牧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非常吃亏的。
所以这样一来,那么在豫州铲除逆贼的活动之中,基本上除了嬴月一个人获利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成了陪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陪跑,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种,
——最开始的时候打豫州他们出了力,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获得。
而在事情结束以后,金钟木身死,荆州被落入太子手中,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吃亏。是以梁川现在有些坐不住了,在嬴月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以后,他忍不住的想要贾诩出主意搞一搞嬴月,而将此事拿出来试探贾诩的态度,梁川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心中还有所顾念对旧主的情谊。会因而对嬴月下不了狠手。
思及此,青衫的文士微微垂了垂眸子。
随后他看向梁川,道:“主公何须忧思此事,不妨……”
他缓缓的说出梁川内心想要听到的答案。在看到那双原本看着自己的就很殷切的眼眸变得更亮以后,贾诩不由得在心中摇头。
梁川他预计的的确很好,可是他却万万的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他可以为他出一个让他很是满意一个可以坑嬴月一把的主意,可问题是……他出的了主意,梁州的人能够将这计划给完美的落实下去吗?反正在他的记忆之中,梁州是没有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可以不被他们雍州那边一个比一个凶的武将发觉,从他们的手下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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