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晚自习的时候，沈星晚明显感受到班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坐在第一组和第二组的几个女孩儿频频向她望来，随后又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紧接着又扭头看她，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没多久，第三组也有女孩转头看她了。
又过一会儿，还有男生偷看她，表情里却是有几分失落。
沈星晚觉得古怪。
就在这个时候，路玥玥猛地倒抽一口气，在安静的自习教室里分外响亮，连坐在讲台上的老师都看了过来。
路玥玥赶紧低头，等动静消除，她才使劲地拽沈星晚，压低声音：“晚晚，你什么时候跟徐嘉越暗度陈仓了？”
沈星晚惊了惊：“什么？”
路玥玥：“你和徐嘉越啊！贴吧上有人放图了！你看看！”
她偷偷摸摸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北城一中有个贴吧。
不少学生都喜欢在上面发言交流。
作为学霸兼校草级别的徐嘉越，是广大女孩的关心对象，但凡是有关他的帖子，点击和回复量都十分可观。就在今天晚上，一个名为“我看见徐嘉越给女孩送礼物了”的帖子热度迅速攀升。
主楼只有一张照片。
拍照的人该死地会抓拍。
英俊的男孩手掌里是可爱的小熊玩偶。
女孩微微垂首，露出了红得滴血的耳朵，连侧脸也是红的。
男孩注视着脸红的女孩，最关键的是两人都长得十分赏心悦目，加上玩偶这种可爱元素，顿时就有校园偶像剧那味儿了！
底下一群人跟风发言——
失恋了。
死了。
哭了。
上天台了。
我要静静。
最过分的还有人还有人造谣——
那是高三三班的沈星晚！我就知道他们早有一腿！
路玥玥说：“太过分了！你和徐嘉越有一腿怎么不告诉我！”
沈星晚：“没有一腿，两腿也没有，三腿更没有！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她一脸生无可恋。
这回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昨天的误会还没澄清，今天又来一个误会，她爸会信她的解释才怪了！
沈星晚深吸一口气。
她忐忑不安地看了她爸一眼，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先澄清昨天小巷里的“壁咚”，再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一下。
但那照片抓拍的角度太刁钻了！
她的脸红就像是害羞！
以她爸的性格肯定不信她，百分之一百觉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不定还要拿扫帚抽她一顿。
想到这儿，沈星晚立即打消了主动告知的年头，但她得想个办法在她爸妈发现之前解决这事。
她家人肯定不会上贴吧的，毕竟现在一家人都没有手机，就算有她爸妈肯定也不知道贴吧，但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谁知道男生宿舍晚上会不会聊到这个话题。女生宿舍那边就不用想了，最开始转头看她的那两位同学就住在605，现在跟她妈妈和奶奶同个宿舍，不出一个晚上，她妈肯定知道，她妈知道了代表她爸也会知道……
沈星晚在贴吧有账号的，她借玥玥的手机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发了一个帖子——徐嘉越同学是我见过宇宙无敌最热心且有爱心的活雷锋！
“……昨天我遇见徐嘉越同学了，他在照顾巷子里的流浪猫，我进去一看，没想到吓跑了流浪猫，还把自己书包上的小熊玩偶挂饰弄丢了。我都以为找不回来了，今天傍晚徐嘉越同学千里迢迢给我送过来了，讲真，要不是现在不方便，我都想给徐嘉越同学送锦旗了！那是我爸妈在国外迪士尼给我带回来的，我一直带在身边，爸妈不在的时候，它就是我的守护神……”
沈星晚又编辑一段歌颂父爱母爱的彩虹屁。
路玥玥看得目瞪口呆。
沈星晚发送后，又去热帖上正儿八经地回复——没有一腿，是徐嘉越同学捡到我的东西归还而已，脸红是因为教室没开空调，热的。
发完后，她把手机还给了玥玥。
也不知道是不是帖子奏效了，扭头看她的同学少了许多。
玥玥持续关注着帖子的后续。
她回复后，起哄的人少了许多，她发的那个帖子有不少人回复，不过远远不及谣言贴的热度。
晚自习平静地结束了。
沈星晚的内心一直有些忐忑，不知道她爸爸妈妈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但她爸妈似乎还不知道这事儿，大概是见她晚自习认真，在宿舍楼下分别的时候，还褒奖了她一番，让她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开学考做准备。
不过沈星晚也没法忐忑多久了，作为一名高三生，时间十分紧迫。
她明天还要在开学考上考出一个不会太离谱，但又得让她爸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的成绩。那些靠死背硬记的题目是不能出错的，错了只会被说没好好学习，没用心记。能让她搞小动作的只有那些需要动脑子的。
沈星晚的学号是100301。
前两位数是入学年份，中间两位数是班级，后两位数是排名。
沈星晚中考是以全学校第三名考进来的，分配到高一三班，全校前两名去了一班和二班，她这个第三名在三班就自然而然成为了第一。
起初老师对她还抱有希望，没想到第一次月考，沈星晚只考了全班中游，年级排名就更不用说了，前面两一名根本见不着她的人影。
后来她越考越差，最后成绩倒是稳定下来了，在中下游徘徊。
老杨提起她，都直摇头。
第二天早上，沈建国问沈星晚：“对今天的考试有把握吗？”
沈星晚用力点头：“爸，我暑假有好好复习的，昨晚还偷偷做了一张卷子，虽然没对答案，但是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是爸的孩子，有其父必有其女！爸，你有信心吗？”
沈建国当然不能灭女儿的士气，掷地有声地表示：“当然有。”
沈星晚：“爸，好好考试啊！”
沈建国：“你也要好好考试啊！”
父女俩的内心想法此时此刻是一致。
我爸一定能带我躺赢！
我女儿一定能考上清华！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得让人窒息。
开学考的成绩在周五那天出来了。
沈家一家五口，包揽了高三三班的倒数五名。
沈星晚倒数第五，沈建国倒数四。
第9章 沈星晚悟了
四张考卷是一起发下来的。
父女俩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看对方的试卷分数。
语文——
沈建国：60分。
沈星晚：90分。
数学——
沈建国：35分。
沈星晚：40分。
英语——
沈建国：50分。
沈星晚：55分。
文综——
沈建国：90分。
沈星晚：70分。
除了文综满分300分之外，每一门的满分是150分。
父女俩看到对方的分数都惊呆了，同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两人瞪大着眼睛，看看对方，又看看对方的试卷，异口同声地质问：“为什么你会考得这么差？”
沈星晚比沈建国还要快开口：“你不是万里挑一的大学生吗？不是说这些题目太简单了，只要上课好好听老师讲，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不是说这些题目我连草稿纸都不需要，当年要不是发生了意外肯定读研究生去了，再念个博士最后搞科研去吗？”
沈星晚的这一次考试费了不少功夫，草稿纸她都留下来了，上面还有她解题的过程，好多题目有把握做对的，她都专门做错了。这个做错，还不是随便填个答案的，在她的草稿纸上是有迹可循的，是能找到思路的。
出来的分数和她预估的只差了十分。丽嘉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爸考得比她还差！
沈星晚毫不留情地戳着老父亲的伤口：“爸！数学三十五分！你念哪门子的博士？考哪门子的科研？”
沈建国向来看重面子，此时此刻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怒气酝酿了一半，还没喷发出来，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 是老杨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