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顾云岑,就见这个昨晚还和她耳鬓厮磨的男人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唇色浅淡,呼吸微弱。
不等守在床边的韩平林说什么,殷娇娇直接上前检查顾云岑的身体和灵魂状况,越检查,眉头就皱得越紧,同时也生出了许多疑惑。不过,目前救人要紧,殷娇娇暂时按下心里种种不解,先稳定顾云岑的伤情。
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后,病床上男人的呼吸明显平缓清晰了很多,脸上也不再是惨白无血色。
“行了,”殷娇娇给顾云岑喂下一滴清凝露后,又聚精会神地观察了片刻,才长舒了一口气道,“算是保住命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确保顾云岑没有大碍了,殷娇娇终于能分出心思来询问其中的来龙去脉:
“韩先生,云岑遇到袭击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吗?”
韩平林点了点头,不用殷娇娇多问,就坦白道:
“殷小姐,实不相瞒,我很清楚袭击顾先生的凶手应该是厉鬼之类的阴邪之物。这十年来,顾先生遭遇了很多次类似的袭击,也受过不少伤。但因为之前身上一直有佛修给予的庇佑,他每次受伤都是轻伤,不会危及性命,唯有这次的情况特别危险。”
听出韩平林也是熟知内情的,殷娇娇也不再试探,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就想知道,顾云岑的体质为什么会被强行改变成了类似六阳至纯的体质?是谁害了他,可查出来了?这种体质在一些阴邪厉鬼眼中,无异于大补仙丹,对于有这种体质却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类来说,非常危险。”
“这……”
韩平林看了一眼昏迷不想的顾云岑,犹豫片刻后,咬了咬牙,对殷娇娇解释道:
“殷小姐,虽然顾先生没交代过可不可以向你透露实情,但现在……先生他今年还没有来得及去普度大师那里接受佛法庇佑,时时刻刻处于危险当中,所以,我必须、必须得告诉你一些实情。
“殷小姐,自从你和顾先生分手后,顾先生一开始只是比平常沉默了些而已,但不到半年,他就离开了江城,开始四处奔波。之后,我就渐渐知道了顾先生四处奔波打听的目的,他是想成为一名修士,然后、然后去狐族找你。
“我也不知顾先生从哪里得来的秘法,说是按照那个秘法改变体质后,普通人类也许会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获得修行资质,当然,失败的更多,下场也很凄惨。
“我劝过顾先生的,殷小姐,但顾先生根本没怎么犹豫,就开始尝试改变自己的体质。他为此吃了很多苦,可结果却不太幸运,不仅没有获得修炼资质,反而开始吸引邪祟厉鬼这类的阴物。
“好在顾先生早有准备,提前和韶城的普度大师交易了掩盖体质的方法,就是每年去普度大师那里听经文七日,之后一年都会比较平安的,即使受伤也是小伤而已。”
听到这里,殷娇娇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息。她扭头看了一眼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前男友,想着韩平林口中顾云岑这十年的经历,又想到昨晚他那些云淡风轻的答案,蓦然之间,酸涩怅惘堵在心口处,渐渐酿成温软。
勉强压住复杂情绪,殷娇娇继续问道:“既然他找到了遮掩体质的救命方法,怎么还是被厉鬼攻击了?”
韩平林无奈看了殷娇娇一眼,苦笑道:
“今年不巧,顾先生和普度大师约定的时间正好和祁临渊先生的婚礼时间撞上了,顾先生他一定要来参加婚礼,所以,就耽搁了。”
“他怎么会做这么任性的事?”殷娇娇感到有些诧异,以顾云岑的行事风格,以及他和祁临渊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必要这样冒险的。
韩平林叹气道:“如果祁队长的新娘是旁人,顾先生大概会送上一份厚礼,事后再亲自宴请祁队长……反正,肯定不会亲自来江城的,甚至不惜错过了他和普度大师的约定。”
听到这里,殷娇娇目露复杂,忍不住追问道:
“是因为新娘是我的好朋友流丹吗?他猜到了我非常有可能出现,就来碰碰运气?”
韩平林顿了一下,认为这是很浪漫很感人的做法,便想顺势点头。不过,他始终牢记顾云岑的叮嘱,到底选择了实话实说:
“其实,顾先生是再三向祁临渊先生确定了你会出席这场婚宴后,才决定冒险前来的。那个,顾先生行事,并不是一味冒失的。”
闻言,殷娇娇顿时松了一口气,庆幸道: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改变体质后,顾云岑的脑子也废了,那就太可惜了。”
韩平林沉默了下来。
殷娇娇高兴完顾云岑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后,思绪一转,就有了新的联想:
“如果顾云岑提前知道我会来,那酒会上那个蓝衣女子……还有,他今天受伤后,你选择给我打电话,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殷小姐,那个撞到顾先生的女人确实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的,还有你后来喝的石榴口味气泡灵酒,也是顾先生找人送到你手边的。但今天这场受伤,并不是先生特意安排的,他大概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巧。殷小姐,我和顾先生都是普通人类,没有那么大能力安排一场厉鬼袭击的戏码的,更何况代价还是顾先生重伤昏迷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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