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脆生生的,看着魔王怀疑的眼神,心里几乎崩溃了,哀声求道:“大王,我们相伴万余年,难道您认不出红烧吗?”
魔王素来疑心重重,谨小慎微,祝红烧是懂得的,因此才会更害怕魔王怀疑小猪特地假装成被换了身体的魔。
他冷汗直流,只见魔王噙着笑在他身上看来看去,更觉不妙。
他张开嘴,准备再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魔王说:“雪神,几日不见,你倒是聪明许多,学会骗人了?”
魔将四肢都变得冰冷起来,如坠冰窟。
他完了。
魔王一旦起了疑心,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的。
就如现在一样,不管他是不是祝红烧,他都完了。
魔王像条阴毒的蛇一样紧盯着“魔将”,吩咐道:“带雪神去水牢,看管起来。”
小猪垂下了眼,高悬着的心暂时落了下来。
看似是瞒过了他,可是水牢在哪里?
呃,该不会就在象征牢狱之灾的井宿吧?
不会这么诚实吧?
她转头走了出去,走了很远都还能感觉到魔王阴狠的眼神,后背已然汗淋淋。
她试探着走向井位,水神诚不我欺,水牢就此处好好呆着。
小猪挠头,怎么魔王在这里生活万年,也不知道改改阵法呢?再这样下去,这里熟悉得就要像她的家了。
不知猴子大叔是否在这里?
她吸了口气,为接下来可能看到的场景做好心理准备,走了进去。
二十八星宿中井、鬼两个星位相接,一个主牢狱,一个主车,且都五行属水,因此这里并不是简单的水牢,而是类似于人间的水车的一种酷刑。
巨大的水车缓缓转动着,一半没入带着丝丝血色的水中,一半露在外面,每个刮板上都绑着几个妖精。
但没有一只本土的妖精。
那本土的妖精们又在哪里?
他们是否会比现在这些小妖还难熬千倍万倍?
小猪的心怦怦直跳,告诉自己不要再瞎想,只焦急地搜寻牢内每一处,生怕漏掉了什么。
小妖们都不言不语,闭着眼睛,长期被泡在水里的他们,皮肤发白,胸腔起伏,只想赶紧呼吸,不然一会又会被淹在水里。
小猪很想叫醒他们,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猴子大叔他们,但她觉得以魔王的性格,势必不会这么快就信了她,恐怕正在某个角落盯着看呢。
她只得压下复杂的心情,停下想要救助这些妖精的想法。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她这样在魔宫中窝藏着,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亲人受苦。
“小猪崽”怔怔的,不发一语。
他从没有一刻,对魔王这么失望过。
这万年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对待魔王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孩儿般守护,生怕魔王也会像孩儿一样,死于战争。
他曾以为他们会并肩到最后一刻,复兴魔族。
他竟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被魔王先放弃。
小猪转身,眼前出现一双沾着红色泥土的靴子,小猪抬眼,正看到魔王肃齐背着手,倚靠在门边。
他手里抓着一只小草精,把虚弱的小草精晃了晃问:“雪神可是在找这个?”
他语气悠闲,彷佛在问她是不是真的丢了东西,甚至还笑出了声。
小猪强忍住自己的心绪,屈辱地跪了下去。
她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找到神丹以前。
嘴被咬破,她尝到了血的味道,小猪不敢抬头,只怕自己的双眼会露出无穷恨意,让魔王看出什么破绽。
“呵呵。”魔王轻笑,一如当初温润,说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雪神,你还是不了解本王。今日不管你们谁真谁假,你们二位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小猪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疯子……”
他居然连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都不放过!
简直丧心病狂……
比起她的震惊,“小猪崽”倒是十分平静,他任她抱着他,认命般垂着四肢。
毕竟,魔王要谁三更死,谁就活不到天明时。
早就知道了。
魔王笑得艳丽夺目,好像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拍着大腿道:“雪神竟这么天真,真的以为这等小把戏就能骗过本王?你是来找自己的家人和神丹的,对吗?”
他疯狂大笑,一把将小草精丢到一边,眼神期待,“本王给你机会,来来来。”
他伸手抓过她,把她扔进了九洞地穴,在她耳边低语:“雪神,简单点,左边的第一个洞口,可以找到你的神丹;右边第一个洞口,本土那些小东西就在那里。”
他松开手,抱在胸前,饶有意味地看着她,高傲如掌管天下的神。
“你,如何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小猪掏出金棍,他喵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猪奶奶不打死你个熊孩子!
魔将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草精,猪眼紧盯战局。
只见小猪重新变成猪身,操着金棍,棍棍带着凌厉的神力击向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