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你就不怕真把展大人气极了?流霞看见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翻墙调走的蓝影出神,不觉笑了出来,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彼此有意,偏偏到现在还这么个样子,她还真是怕有那么一天两人真为了这种置气的小事翻了脸,后悔可就没意义了。
流霞,你我结识四年多,比那猫儿还早上两年,五爷一直拿你作为朋友知己,五爷现在心中所想,流霞肯定清楚。白玉堂叹了口气,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只猫,唉,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猫,唉
流霞恐怕比五爷看得还透彻,五爷好比是九天盘桓的猛雕,自来自在,无人可以左右,流霞有幸能得五爷垂爱认作知己朋友,也并无法真正为五爷聊解寂寞。展大人不同,大人是翱翔环宇的猎鹰,看似温和儒雅,君子谦谦,实则和五爷一样,这九天十地难觅知己。
流霞,你看人果然是透彻。和那猫儿在一起,五爷的确觉得比和陷空岛的哥哥们一起自在。
五爷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么?若是明白了就不要错过,世界上能像五爷和展大人这般相知相惜的人不多。流霞在这烟花之地看多了聚散离合,若是能看见五爷和展大人相守倒也不失为缺憾人生的难得幸事。
白玉堂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流霞从柜子底翻出来的一坛子酒罐了下去,微醉而未醉的时候,他扬起嘴角一笑,谢谢流霞,我白玉堂绝不辜负朋友的祝愿。说罢提起剑离了千香苑,出城向西郊的宅子行去,那猫儿现在叶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只能是回了宅子。
可是,当白玉堂里里外外把宅子找了三遍,问了四遍林嫂林叔都没找见展昭的时候,他开始知道事情大发了。那猫的性子他肯定了结,既然自己都能肯定猫儿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所以,那只弄不明白的猫铁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胡思乱想去了。关键就在于平时怎么让他胡思乱想都行,现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欢那猫儿,就自然不想让他误会,索性提着画影又找了出去。站在门口一看,四面八方都是树,猫儿轻功绝佳,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叹口气回了房间,想到晚上要去开封府拿东西,肯定能见到猫儿,于是蹬了鞋子躺上床,还有几个时辰天就黑了,趁着这会歇一歇,见到了再解释。想着便也没了先前那种睡不着的烦躁,闭了眼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入夜,白玉堂到展昭房间拿了残剑就一直在开封府西院后墙等着猫儿来,可是等来等去,一直就等不到,吹了一宿的秋风,虽然是内力深厚不怕邪风入体,但是这冷还是实在的。白玉堂就这么一直等到天快破晓,要等的人依然没来,心头没来由一阵担心,那猫一直就是公事至上,这样的大事没理由不出现,难道?难道猫儿出事了?
一想到猫儿可能出事,五爷赶紧掏出袖口里的信号烟花,向着漆黑的夜空放了出去,然后往西郊的宅子赶去。如果那边都找不到猫儿,就只能立刻叫大哥二哥他们利用陷空岛的势力,无论如何得先把猫儿找到,其他的,五爷暂时也没心情管。
此刻的陷空岛四鼠正在离开封府不远的地方策马狂奔,前天夜里接到飞鸽传书,信上说五弟绑架了展昭,叫自己去替班,卢方就急出了一身汗,立刻给京中的管事飞鸽传书,然后也顾不得睡觉,带着三个弟弟日夜兼程,硬是把三天的路程缩短成了两天,现在刚到开封府郊外便看见了白玉堂的信号烟花,更是着急,难道是五弟出事了?
第9章 残剑 9 原来如此
展昭在林子深处呆到晚上依旧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索性挑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眯了回眼睛,天色黑透了才从林子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一抹白色影子从宅子里跳出,往开封方向去了。既然那耗子去了,自己也就不用去,就是拿个东西,以白玉堂的身手绝对不会出问题。何况自己现在的确不想和他碰头。于是,我们的展大人就进了宅子,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了一下,拉过被子开始睡觉了。劳累的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又为了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结了这么久,现在一挨着枕头就睡熟了。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白玉堂为了等他,吹了一夜的冷风。
再说白玉堂,除了开封城直往西郊而去,在林子口的时候便遇见了正往宅子赶去的四鼠。卢方等人看见白玉堂也是一脸震惊。拉过这个弟弟,大爷上上下下看了几圈没发现任何的伤口才算放了心,随即想到前夜接到的信,立刻就想开始骂白玉堂,但是还没开口,白玉堂就一股脑的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在南疆发现的事情都说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和猫儿的计划卢方才放下心中怒火。
老五哇,那为什么突然放信号出来,可是又出什么事情了?蒋四爷听了五弟的话自然知道事态严重,但是,既然五弟和那展小猫是计划要消失一段日子好查案子,为何又突然让自己这几个哥哥知道去向?所以开口就问了。
我没事,我担心猫儿出事,本来说好了晚上回开封府拿剑,结果我等到现在都没见猫儿来。白玉堂一听见问出事就又急得上火,赶紧把晚上的事情说了。
你不是和那小猫在一起的?怎么?你去了,他没去?你们又吵架了?
白玉堂脸色一红,总不能给哥哥们说自己喜欢上那猫,为了逗他玩吧?所以对四哥的问题只能含糊的点头,我正打算回去宅子看看,如果再没有,还要劳烦哥哥们动用咱们陷空岛的势力先把人找到。
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卢方思索了一下,随即答应了白玉堂的话,一行五人赶到了宅子口。天色正要放亮,林嫂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打水预备早饭。看见这五人从外面进来倒是吃了一惊。
五爷,您怎么这会儿从外面回来了,还有,几位爷怎么也都来了?昨天晚饭的时候自家这位爷都不在么,这会儿从外面回来,还带着几个哥哥一起回来,不奇怪才有鬼。
林嫂,猫儿回来没有?看见人白玉堂就开始问,宅子里要是没有,那他非得给自家一巴掌不可。
昨天伺候了五爷晚饭,老身二人也就回房闲坐一会儿睡下了。这会子才起来,不知道。林嫂见还在问展大人,也只得实说的确没见着。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能为非常,进出无声的主,自家也没那能耐发现人何时出门回来。
白玉堂一听没见着,心下纠得更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展昭房门前,一推,关着,再推窗子,开了,那猫儿正在床上睡得香,悬在半空中的心突地就放下来了。
还好,猫儿没事。但是,爷等了那么大半天,这该死的猫儿倒睡得香,对白爷回去拿剑的事情就这么放心么,跳窗子进到屋子里,完全忘记四个哥哥还在门外,一把拉过那猫拽在怀里,总算是平复了狂躁担心的心情。
臭猫,害得爷爷吹了一夜冷风,吓死你五爷了。
玉堂,你回来了?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展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放大的鼠脸,于是,还没完全清醒的小猫咪眼神清亮,嘴角微翘的笑着,而且慵懒的叫了一声五爷的名字。
于是,五爷身上的火气哄的一下就变了样子。对准那猫的嘴唇就吻了上去,正打算用舌尖挑开探入,却被猛的推开。只见展昭抬衣袖擦了嘴唇,白玉堂,你,你
猫儿,爷怎么了?好笑的看着那猫从脸红到脖子,一直延续到里衣领口里面,白玉堂的心情大好。
展昭看着对面那人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火直接就串了上来,你做什么?你若是要找姑娘,就去那什么千香苑,找那什么流霞的,展某堂堂男儿,非白五爷随意轻薄的烟花女子。
哟,猫儿,你怎么知道五爷昨儿去了流霞那里,难道猫儿腻还有听墙根的习惯?
白玉堂,展爷今天不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知书识礼,就算不对不起手上的神兵巨阙了。说罢抽了剑,也顾不得只穿着里衣,跳下床就往白玉堂的腰间刺去。
翻身躲开,跳了窗子出门,拔了剑迎上那炸了毛的紧跟着从窗子跳出猫儿,两人你来我往的开始了早晨运动。完全忽略了窗子外面刚才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其他四鼠变成雕塑的样子。
五弟亲了展小猫?五弟主动的亲了展小猫?五弟是男人,展小猫也是男人,五弟亲了一个男人?天哪!卢方扶着额头看着院子里上串下跳的两个白色影子,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吼罢听见身边其他三个弟弟也开始喊住手。
到此时,展昭才算看见几个哥哥都站在窗子外,而且窗子打开着,显然白玉堂是从窗子进门的。于是,他肯定自己起床的一幕全都被几个哥哥看在眼里。顿时脸上一阵发烫,狠狠白了耗子一眼,走到卢方等人面前行礼。卢方一把拉起来:展兄弟,你还是先进屋换身衣服咱们再说话。老五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和我们说了。
展昭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登时跳进了窗子,把剑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回身关了窗子,发现那耗子也跳了进来,而且已经顺手关了窗子,就觉得心扑扑的跳得厉害起来。
猫儿,你听爷给你说一句话。
白玉堂,展某现在什么都不听,请出去,展某要换衣服。
猫儿,大家都是男人,你换衣服也不妨碍爷和你说话。
白兄还知道展某也是男人?那白兄可否解释从昨天到今天白兄的种种行为。取过挂在架子上的蓝色外衫穿在身上,扣好了腰带,卸了头发重新束好,转身看见坐在桌子边的白玉堂把玩着画影半响都不开口。正想奚落他两句,忽然听见那人开口说:果然是木头变得么?然后又叹了口气,爷这样的举动还不明显么?然后又叹一口气,不是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三哥的声音:老五,展小猫换衣服,你跟进去做什么,赶紧出来,哥哥们还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里么?还是就到这里呢?还是就到这里呢?
第10章 残剑 10 随他吧
坐在外厅里,展昭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对卢方等又感谢了一通,就听见卢方问: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查?
打算去松江府,关于那个神秘石头玉堂的朋友似乎有些线索。不过,卢大哥,小弟还有一事想托卢大哥查探一番。展昭思来想去,那个袖越的确有些古怪,还是查查的好,何况还有那个什么月羞的,那天祭奠盼星的失神眼神多少有些古怪,这事还是让四鼠来查比较好。
展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哥几个能帮就帮。
猫儿想叫你们帮着查一下那个醒月楼里的事情,特别是月羞和那个叫袖越的丫头,这两人都有些古怪,官府直接插入肯定不行,如果真的和五年前的不死城有关系就更不行,所以猫儿和我才有了这个计划,还请哥哥们帮忙了。白玉堂接过话口,怎么说对面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开口总比猫儿开口来得好,虽说结果是一样的。
卢方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五弟,你和展兄弟这次去松江,你是否要去见云鬟姑娘?
展昭听见卢方这么一问,不禁气上心头,好你个死耗子,这云鬟姑娘都快进家门了,连哥哥们都知道了。又看见对面那耗子直点头,更是不爽,索性问道:卢大哥这么问是否那位云鬟姑娘托你来和玉堂说这话的?
哪里是她有话,我们过江来开封的时候正好那蝶恋园失火,当时急着赶路,并没有放在心上,见到五弟想起来里头的云鬟姑娘和五弟素有交情,这次既然去了,五弟也该去看看人家姑娘有没有受惊。
白玉堂一听那猫的话里带了那么点不爽快,心里虽然是高兴,但是也有些心虚的看那猫的眼神,果然,正瞪着自己,就像是妻子瞪着出轨的丈夫。很想笑,但是知道笑出来肯定死得很难看,又听见自己大哥那么说,心里也担心,因为,这失火的时候未免太过微妙。
失火?展昭听见说失火也当即没有再瞪着白玉堂,而是转过头问旁边的卢大哥。
是呀,我们从陷空岛过江到达松江府的时候天色就快要亮了,我们哥儿四个骑马过那处地方,正瞧见火光冲天,院子里头一片嘈杂。我们当时急着往开封府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怕是那火失得并不正常。对了,你们去松江是查什么线索?
不瞒大哥,我前两年在云鬟那里也见着这个石头了,除了颜色,其他都差不多。说罢,白玉堂从怀里掏出那个白色石子递给卢方,四鼠凑到一起,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依旧还给白玉堂,蒋平就说道:五弟呀,我看这事不简单。这么个石子藏得这般密实,估计着盼星就是为这个丢了命,你又说云鬟姑娘那里也有,蝶恋园跟着就失火,我看你和展昭还是尽快赶去看看的好。
大哥说得多,我和玉堂去醒月楼对了残剑和那处凹痕就启程赶往松江,包大人那里有有劳大哥了。小弟这就去收拾收拾。展昭起身又行了一礼,见白玉堂也站起来,于是又白了一眼,转回身往房里走去。
见着展昭走远了,卢方拉过自家老五便道:你和那展兄弟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若说我喜欢展昭,你怎么看?
五弟,你可想清楚了,南侠并不是普通平凡男子,何况,你们皆为男子,这于理不合,有违天道。二爷听完白玉堂的话,站起来就说了这通道理,那白玉堂一听登时立了眉毛,看着四位哥哥:哥哥们都这般想法?认为我白玉堂喜欢展昭是有违天理的?
老五啊,情之一事,难就难在身不由己。你既然喜欢,我们也没话好说,但是,恐怕苦的是你自己。展昭他能不能接受呢?四爷一向看得透彻,以前就觉得五弟和展昭之间比平常兄弟多了些什么,只是到底不甚透彻,也就没说什么,现在既然五弟已经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这个小兄弟是个什么性子,越是拦越拦不住。何况看那展昭也并不像没有这个意思,就只是世间能容此事者不多,未来堪忧。但他陷空岛的人,怎么过日子也轮不到别人的口舌计较,只要五弟能无憾终身,做哥哥的也就足够了,于是拦着卢方几个,对那白老五说:老五,你自己的选择,哥哥们做不得主,只要能不悔不怨如今的选择,我们也不拦你。
看着五弟也出了厅房,卢方开口道:老四,你这番话?
大哥,以老五的性子,我们怕是拦不住的。何况并没有哪朝哪代的历法规定了男子不得相恋?五弟和展昭一处总比常常和那些青楼女子瞎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