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一别两宽。
她走出门外之时,孟云壑就在那里等着,而身后的屋子里,周文笙的声音“你只是喜欢他有权有势”还在萦绕。
孟云壑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实则他现在有些高兴,又觉得头疼。高兴的是,她既然这样跟周文笙说,那就是真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了,头疼的是,黎青青比他想的还要清醒坚定。她其实比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旦做出抉择,便不会再轻易动摇。
黎青青不知他在想什么,身后的门已经关上,她道:“那些赌金,既然是你设下陷阱做的局,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她既然都跟周文笙说得如此清楚,孟云壑也就没有为难周文笙的理由。
说白了,以他的身份,会去刁难一个秀才,也只是因着黎青青的缘故。
黎青青从前在周家过得不舒坦,孟云壑有心在这一层面上对周文笙报复一二,但周文笙遭这一场变故,现在脑子还没清醒,未来幡然悔悟咸鱼翻身的机会也不大,他都可以想见他以后的下场。
如此,孟云壑也乐意让黎青青感觉他有所改变,毕竟,黎青青一向对他的手段颇有微词。
于是,他很爽快的应声:“可以。”
黎青青本来已做好了此人又要拿什么东西要挟她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干脆,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总的来说,孟云壑愿意放过周文笙,于她而言反正不是坏事。
孟云壑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瞥了采薇一眼,采薇立刻识相地远离。
“除了离开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更不要说这些举手之劳。”
他垂着眼睛看着她,眉眼虽冷俊,却是满脸的真挚。
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习惯了命令要求,这般姿态,已然是极为难得。
至少,黎青青从没见过。
如果只是想要她,需要做到这样吗?
就算他真的拿什么威胁她,她除了屈从,也别无选择。
这疑惑升起,重重地撞了一下黎青青的心防。
她不吭声,孟云壑也不逼她,没有撕心裂肺的跟他吵架,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他上前想拉她的手,黎青青才挣起来,不免有些恼羞成怒,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一时用了大力气,孟云壑蹙眉“嘶——”了声,黎青青这才注意到,他那只手的手背上有青肿的痕迹。
一道寸许宽门框压过的碾痕,十分刺眼。
黎青青就是医女,这样的伤有没有仔细护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然,孟云壑并没有好好对待他这道伤。
黎青青不擅外科,但当时她关门的时候正是怒火中烧怎会留情面,那一下过去,就算没有骨折,骨裂差不多也是跑不了的。
他竟然连个纱布也不包。
黎青青心中揪紧,随即便想到他很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用苦肉计叫她内疚,可偏偏,她不能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说,她丝毫不在意。
花瓣样粉嫩的唇抿成僵冷的直线,最终,吞吐出伤人的话来:“活该。”
即便对她的无情早有预料,但听到黎青青这样说,孟云壑那双幽凉的眸子里,仍旧闪烁一抹痛色。
他沉了脸色,周遭瞬间冰冷如寒窖,似是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将他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看在眼里,黎青青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害怕,她对他手中的权势早有了解,在这金陵城里,他一句话,便可翻云覆雨。
但即便如此,黎青青仍是绷紧了脊背,肩膀挺地直直的,像一根随时准备迎接风浪的单薄桅杆。
孟云壑定定看着她,蓦地,在黎青青的惊呼声中上前揽住她的腰,狠狠地亲了上去。
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咬,他用牙齿碾磨她的唇瓣,凶猛的吸吮。
黎青青还未反应过来,在她唇上肆虐的气息就已经远去,后脑勺仍被他的手掌扣着,他俯着身子,二人的脸相聚不过寸许,黎青青一时对不上焦,只有他的一对漆黑的眸子在面前晃动。
“娘子是料定了我不舍得罚你,往后,你这张嘴惹我一次,我就亲一次。”
灼热的呼吸纠缠交融在一起,二人仿佛在吸纳同一口空气。
黎青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后脑勺被他掌控着想往后都动弹不得,不禁气骂:“你无耻……唔……”
孟云壑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说的不是来虚的。黎青青话音未落,就又被他堵上了嘴,这回,他趁着黎青青是在说话,舌头直接闯入,霸道的扫荡,如凶兽巡视自己的领地,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黎青青猝不及防的叫他偷袭成功,柔韧的纤腰弯折在他手里,只能仰着头被动承受。
一吻毕,黎青青气喘吁吁地平复,一双美眸如春雨洗过一般,雾蒙蒙地瞪着他,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孟云壑牵唇一笑:“原来娘子这么喜欢我亲你。”
他故意这么说,黎青青更加羞愤难当,偏偏想要骂他,却怕他会再亲下来,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憋着不敢讲,一口气闷在胸口,酸涩涌到鼻尖,眼眶一红,竟绷不住气哭了。
她这一哭,眼泪跟决堤似的往外流,羞恼,气愤,夹杂着说不清的委屈,还有从她得知自己重生以来的许多情绪一起爆发,止也止不住,连下巴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孟云壑眼瞅自己把她惹哭,一颗心也跟着皱巴着泛酸,哪还管得了胸口那股郁结,忙上前去哄:“青青……”
黎青青捶打他靠近的胸膛,因着在哭泣,出口的声音软糯可怜:“你就会……欺负我……不要你管……滚开……”
她本就力气不大,此时更是使不上劲儿,那拳头捶在孟云壑钢筋铁骨似的身上,跟挠痒痒也差不了多少,被他轻而易举的将整个人拥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今天开始争取日更
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