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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砚从教室中间一路下去,途经几位内里心花怒放,表面羞羞答答的女同学身边,礼貌地冲她们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林康身边。
    林胖子显得比女同学还要兴奋,他欢天喜地的迎接了池砚这位新同桌。可林胖子仅仅只高兴了一分钟,台上的班主任不给这群苟延残喘的高中生任何一个喘息的机会,残忍的打断了他们的春秋大梦。
    班主任用着她十成的功力拍了拍讲台桌,“上课了!”
    林康咽了口唾沫,小声的对池砚说,“咱们这位师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个母夜叉。”
    池砚:“师太?”
    林康:“灭绝师太!”
    池砚真知灼见,这是所有学校的普遍现象,每位班主任都有一个绰号。而类似于灭绝师太这种的,大概能排进‘班主任绰号大全’前三。
    真没创意。
    第一节 数学课,池砚过的云里雾里,他悲惨的发现,实验班这丧心病狂的进度,真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跟上的。
    他刚听明白师太讲的第一个字,回过神来,那位就如同脱缰之马般说完了八百个字。
    池砚痛心疾首的觉得,他可能要垫一个学期的底了。
    “笔记借我。”池砚生无可恋的拿了林康的笔记,打开一看,整个人更加痛不欲生——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林胖子就不能字如其人一下吗?长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这字写的怎么跟狗刨过了一样?
    师太下了课并没有走,搬了把椅子坐在讲台边上,雷打不动地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五分钟后,她终于开口发号施令:“裴问余,去我办公室把试卷拿来。”
    班里发出一阵哀嚎,刚开学就考试?!
    池砚坐倒数第二排,裴问余刚好是他的后桌。他回头看了眼裴问余,此人连应都没应,板着一张脸,从后门走了。
    池砚心想,这人什么毛病?
    林胖子戳戳池砚,轻声道:“这是咱班数学课代表,人可能不太好相处。”
    池砚:“自信点,把可能去了。”
    “唔……”林胖子说:“高中这些日子,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也不太爱搭理人,就姜百青跟他关系好点能说上几句……”说着他指了指后面坐着的人,“姜百青就是他同桌。”
    池砚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百青百绿,他在愁下堂数学考试怎么办。
    池砚心里琢磨,他刚回头的时候看到裴问余桌上放着本笔记,抄录的工工整整可比林胖子的入眼多了。池砚想,同学之间是应该互帮互助的,于是他接着自我催眠的劲转过身,想借裴问余的笔记看看。
    池砚刚把那本笔记拿起一个角,隔壁伸出来一只手,一巴掌把那笔记拍回了原处。
    姜百青看着池砚说,“拿人家东西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声?”
    池砚一时语噎,顺口而出:“……他人不在。”
    姜百青朝门口抬抬下巴,“喏,回来了。”
    裴问余拿着一叠试卷站在后门口,他终于大发慈悲的掀起了他尊贵的眼皮,看着池砚。
    池砚逮着机会,也终于看清楚了裴问余的尊容——脸上挂这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内勾外翘,眼尾细长,双眼皮很深,鼻子像立起的刀刃挺而直。
    是个帅哥,池砚想,可是这位帅哥嘴唇太薄,配上他那不近人情的眼神,太像个薄情之人。
    裴问余乍一看很单薄,可池砚知道这家伙劲大得很,肉肯定都长在看不见的地方!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只坎坎穿了件校服,不知冷暖的样子。
    池砚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这笔记……”
    他话还没说完,裴问余直径走了过来,抽出课桌上的笔记,直接扔给了姜百青。依旧不发一语,可是明晃晃的表示了拒绝。
    “我操!”池砚因怒从心生,脱口而出,一时没顾及自己好人缘的形象。
    裴问余冷哼一声,没再理池砚,走到讲台,把手里的试卷交给师太。
    这回连姜百青都显得有些尴尬,裴问余这脾气,不张嘴就能得罪一筐人。
    池砚回到自己位置上,摸着小心肝深呼吸,林胖子安慰他说,“裴问余这人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你以后别理他,他也不会怎么着你……”
    池砚听了这话更上火,“敢情还是我的错?”
    他要是搁这学校待久了,刚才肯定蹦起来揍裴问余。
    林胖子:“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理他得了。”
    池砚冷笑,裴问余这大写的冷屁股,自己脸再热也懒得贴上去。
    第二堂课没有意外,就是考试。师太慈眉善目途途是道地说:“大家不用紧张,这不是一次考试,巩固而已。考得不好也没有关系,看看错哪儿了就行。”
    没关系个鬼!
    池砚分明听出了她最后一句的言下之意:考得不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裴问余一张试卷没怎么细看,一笔做到尾,只用了半堂课时间。师太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在一开学就抛出个高难度炸弹。裴问余在想,剩下的半堂课是睡觉还是交试卷走人——他确实挺困的,每天晚上留给他睡觉的时间也就四个小时不到。
    他把卷子摊一边,准备睡一觉。忽然前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裴问余看到他的前桌,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头发都让他自己挠的秃噜了一些,有几根还顺着飘到他的卷子上。裴问余伸手扫掉那几根头发,嗤之以鼻,心想:这人是花了多少钱走多少后门才坐到这个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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