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念脸上滚烫,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那咱们也快回去吧,这里也太冷了。”
小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移动空调还冷?”
江念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所以已经到了吗?”
“念念姐你怎么知道导演会给咱们送福利啊!”
“导演?”
“对啊,”小刘激动到语无伦次:“真没看出来宋导有这魄力,一人送一台空调,呜呜呜,这他妈是什么散财童子。”
旁边一个圆脸的小姑娘边围在空调边烤手,边附和道:“对对对,我本来还觉得宋导有点扣,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女生说着,探到江念身边,小声道:“江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江念不明所以:“嗯?什么内幕?”
小姑娘嘿嘿地笑了声,挤眉弄眼:“我听说啊——宋导在剧组里有个不能公开的小情人,不敢当众给人家特权,于是让咱们给打掩护呢。”
小刘双手合十:“好浪漫啊。”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爱你,那就千倍百倍的,在暗处偷偷护你。
江念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那个人。
恰逢男人回眸,桃花眼里盛满稀碎的光。
冬日日短,落日余晖仿佛也偏爱他几分,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朝她轻笑一下,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
江念愣了几秒,欲盖弥彰地错开视线。
温暖又松软的情绪充盈她的整个胸膛,像一团又一团蓬松的棉花糖。
她抿唇,仿佛能感受到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甜流入喉咙。
“念念姐,你笑什么?”小刘奇怪地看着她。
江念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角,耳垂红得像荔枝果糖:“哪有,你看错了。”
小刘挠了挠头,嘀咕道:“明明就笑得很甜啊。”
江念脑袋有点乱,低头整理剧本:“哎呀,不是说要早点回去吗?天都黑了。”
临走前,听到身后传来导演的声音:“嗳,陈老师,今天心情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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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我的波斯猫娘子》正式杀青。
导演大手一挥:“大家这几个月来辛苦了,今天我请客,盛名楼大家不醉不归!”
在场的所有人一众欢呼,副导演调侃道:“哟——宋导最近是中了什么彩票?出手这么阔绰!”
宋三青咳嗽了一声,横眉:“那你去不去?”
“去啊,米其林三星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不吃白不吃!”
酒足饭饱,副导演和剧组里几个喜欢玩乐的约着出去唱K,撺掇着宋三青一起,宋导笑着调侃:“我不去,就你们几个那破锣嗓子,上次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
副导演年纪轻,也爱玩,听言悻悻地摸着鼻子,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陈妄江念,眼睛一亮:“陈老师,江老师,有没有兴趣一起唱歌啊!”
其他几个也附和道:“对啊,怎么把这两位正儿八经的歌手给忘了!”
陈妄听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神情散漫,刚想说话,耳边传来少女清甜温和的声音:“好啊。”
他食指一顿,撩起眼皮:“嗯?”
江念面不改色地回望:“有点无聊,想去玩一玩。”
陈妄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又“嗯”了一声。
少女手指扣着餐布的边角花纹,语调平和:“陈老师一起去吗?”
餐桌上喧喧闹闹,陈妄将手臂搁在桌子上:“你去我就去。”
唱歌的包厢私密性很好,灯光昏暗,红色的镭射灯四散,几个男生在台上鬼哭狼嚎。
陈妄看着小姑娘白净的侧脸,笑着问:“不是说想玩吗?怎么不上去。”
“什么?”
噪音太大,江念没听清,凑近些,清澈明亮的眼睛望进他的心底。
专注、认真,陈妄甚至能在里面,看见自己深邃的眉眼。
他凑近,重复了一遍,薄唇不小心触碰到她白到透明的耳垂。
小姑娘的心被烫了一下,垂下的睫毛轻颤,抿唇:“别人还在唱……”
陈妄指尖轻扣桌面,突然拉她起身,在点歌板上划拉:“想唱什么?”
被抢了麦的男生也不恼,笑嘻嘻地说:“两位老师是要对唱吗?要不唱《初恋》吧,江老师的成名曲!”
江念点点头:“好的。”
《初恋》是她出道后的第一首歌,很甜很活泼,少女小鹿乱撞般的小心思展现的淋漓尽致,专辑一出便火遍全国。
江念握住麦清唱,而后,冷调有质感的嗓音随之响起。
小姑娘一愣,顿了几秒后继续合唱。
少女声音清脆微甜,是灵动活泼的黄鹂鸟,她唱一句陈妄跟一句,亦步亦趋。
像是鸟儿栖息在树上,莫名的和谐。
一曲完毕,江念在众人的掌声中,有点兴奋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如火般燎烧着喉咙,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咳得上接不接下气。
她眼眶含泪,不可思议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一脸茫然地嘟囔:“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倒得白开水……”
“你拿错了,”陈妄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把矿泉水递给她,无奈又好笑:“那是我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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