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起心下嗤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既然病了,那就在昭阳宫好生躺着。”顾云起微微弯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凑得太近,俊脸无限放大,温热的呼吸烫地司容菀一惊,险些一巴掌糊上去,眼神瞥到他身上明晃晃的龙袍时,才生生按下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勉强笑道:“皇上,臣妾来,是想请您撤下臣妾的绿头牌,免得耽误了其他宫妃们侍寝。”
几乎是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莲妃等人的声音,“皇上,臣妾等请见。听闻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请皇上允准,臣妾几人想前去给贵妃娘娘伺疾,以表心意。”
顾云起:“……”
这些妃子,到底是他的,还是司容菀的?
他看了眼拼命忍笑的司容菀,俊脸瞬间黑了大半,“出去。”
等人离开,顾云起咬牙看着那边笑呵呵的两人,“凛川,这就是南疆圣女?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叶弯弯乐了:“皇上,我看你们相处很融洽啊。圣女性格跳脱,随了西圣君,脾气有些古灵精怪,皇上你适应的很好啊。”
顾云起刚刚已经得知了司容菀现在的处境,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哼了一声:“只要她不作妖,我倒是能护着她一时……”
叶弯弯抢先打断她:“这就足够了。”
顾云起:“……”
总觉得又被坑了。
……
乾清殿上,顾云起一脸平静地看着下首的右相郑冲,“郑爱卿匆匆入宫,有何要事?”
“皇上,臣听闻苏贵妃抱病在床,左相大人为此忧心成疾,无力朝事……”郑冲的外表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看似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可他年纪轻轻便官拜当朝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近年来和左相的争斗甚至摆在了明面上,野心不言而喻。
见顾云起无动于衷,他清了清嗓子,淡淡一笑:“南方水患闹得凶,原本左相大人对水患治理一事颇有经验,但现在……臣与左相大人共事多年,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苦撑,故而愿请分担一二。”
“郑爱卿忧心朝事,朕心甚慰。”顾云起淡淡看他一眼,心念微转:南方水患牵涉朝堂部门众多,一向由左相掌控,郑冲这是想要借机侵吞左相的势力了。
“不过,南方水患牵连甚广,灾情迫在眉睫,左相也着手在布置赈灾,郑爱卿经验不足,不妨先好生学学……”顿了顿,顾云起起身,理了理广袖,“至于苏贵妃,不过是贪嘴吃坏了肚子,哪有什么抱病在床?她性子懒,天冷了不爱出门,倒是苦了旁人替她忧心。”
郑冲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原来是这样,倒是微臣多思了。”他若有所思地说,“皇上对苏贵妃真是关心备至,宠溺得紧,左相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郑爱卿对朕的后宫,不也关心得紧吗?”见郑冲面色一僵,正要请罪,顾云起才不咸不淡的摆摆手,笑得意味深长,“没事的话,郑爱卿先退下吧,朕还要去探望苏贵妃。”
郑冲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臣告退。”
顾云起路过他身侧,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忙于国事,冷落了她,怕是又要同朕闹脾气了。后宫烦人的紧,郑爱卿可要同左相携手同心,在朝堂上为朕分忧才是。”
郑冲听出皇帝字里行间的警告,心神微沉,恭敬道:“臣必当恪尽职守,请皇上宽心。”
“有郑爱卿和左相在,朕自然放心。”顾云起朗笑一声,带着太监去了昭阳宫,一进门就听到宫里传来女子的莺莺笑语。
太监一声通禀:“皇上驾到!”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很快妃子们鱼贯而出,乖巧又克制的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顾云起走进寝殿,只见司容菀病娇娇地歪倒在床上,见他过来才抵着唇作势要下床请安:“皇上……”
“你病成这样,不必请安。”顾云起虚虚扶她一把,指尖却摩挲到几粒糕点屑,深深看她一眼。
司容菀立刻心虚地抽回手,又咳了几声:“皇上怎么来了?”
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他怎么又来了?
“来探病。”顾云起顿时高高挑眉,看向一众妃子们:“苏贵妃抱病在床,你们吵吵闹闹,倒是好不欢快!”
众人面面相觑,心虚不已:“臣妾……”
“妹妹们是怕我闷得慌,所以在讲笑话给我听。”司容菀连忙帮着解围,“皇上别怪大家,她们照顾我照顾得很尽心。”
“哦?爱妃病得这么重,兴致还这么好……”顾云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施施然在床榻边坐下,“什么笑话,朕也想听听。”
“这……” 妃子们见顾云起坐下就不走了,顿时吓得小脸煞白,连忙说:“皇上,病人需要休息,确实不宜太吵闹,臣妾们先告退,至于笑话……不如让贵妃娘娘讲给您听吧。”
大家都吓跑了,留下顾云起面无波澜地盯着司容菀。
“我……笑完就忘了。”司容菀嘴角抽抽,心下吐槽她们没有义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闭眼装死,“多谢皇上来探望臣妾,臣妾有点累了。”
顾云起面不改色:“爱妃睡吧,朕留下来照顾你。”
司容菀:“……”
照顾?
十有八九是故意恶心她来的。
凤鸣宫,皇后听闻顾云起难得主动来后宫,高兴不已,“还是苏贵妃有办法,皇上好几个月没来后宫了……不过,苏贵妃抱病在身,不能侍寝,倒是可惜了。”
纯儿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主子,但又不敢再劝。
“纯儿,吩咐太医院赶紧准备易孕的药。”皇后想了想又叮嘱道,“让朱太医亲自上阵,先调养好苏贵妃的身体。难得皇上有兴致,得让她快点好起来。”
“娘娘……”纯儿咬唇,见她一脸兴致勃勃,丝毫没有争宠的心思,只能将劝说咽回肚子里,心不在焉地去太医院传旨。
这神态落在朱常眼中,又是另一番解读,他苦涩地问:“易孕的药,是皇后娘娘亲口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