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听到推门声抬眼望去:“二位是?”
这人明明都交代小二,等她来让她直接进包厢,这会儿又在这里装不认识,一点也不坦诚,这点可不好,不过看在他长的这么好看的份上,暂且不和他计较了:“夜清寒?”
白衣男子半眯着美眸,看着这个带着几分英气的胡服女子,淡茶色的眸子慢慢深沉,而男子的脸却像月光一样圣洁,并无一丝多余的表情:“正是本世子,不知这位姑娘闯进本世子的包厢所为何事?”
这个人也太能装了吧,花落突然觉得夜清寒的脸没有那么好看了:“明明是你让小二领我进来的,怎么反倒成了我闯进来了?!”
“本世子让小二领你进来?”夜清寒淡茶色的眸子有些不悦,但嘴角却依旧不失礼貌的挂着细细的微笑。
花落还来不及回答,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声,那声音很轻很柔,好听的如同黄昏中流过溪涧的清泉:“清寒哥哥。”
花落转身望去,却见雅间进来一个穿着大大的连帽披风的女子,披风上的连帽似乎是故意压的这么低,遮住了多半张脸,只能看到女子一截纤细的下巴,可即便女子捂着这么严实,依旧给人一种柔弱无骨的感觉。
花落不知道那女子是没有看到她和朱煜,还是习惯性的忽略了他们两人,直接越过他们两,来到桌边挨着夜清寒坐了下来,脱下连帽披风,露出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我就知道清寒哥哥一定会来的。”
那女子说话的时候,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花落感觉那女子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问身边的朱煜道:“她谁啊?”
“……”
可朱煜居然没有回答她,不能啊,这帝都城的美女还能有他朱煜不认识的?
花落诧异的抬眼望去,却见朱煜捂着半边脸,正准备往门外走,花落一把拽住他:“你干嘛?!”
朱煜小声说道:“她是闻家千金闻月华,太子的未婚妻,上回本王和李侍郎抢花魁的事,就是她打的小报告。”
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朱煜被皇帝陛下罚了戒尺关了小半个月,连带着整个帝都城都知道李侍郎一掷千金纳花魁为妾,如此好色之徒,她花落岂会下嫁,这才想了那样的法子逼的李侍郎退婚。
原来告密的就是这个人啊,原来夜清寒让小二等的女子并不是她花落,而是他的前未婚妻闻月华。
脸长的好看有什么用,都已经跟她订婚了,还约别的女人,渣男!
花落越想越气,不行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对狗男女,于是她对朱煜道:“你怕什么,她这次若再敢告,你就不会问问她是怎么知道你来青柯舫的吗?”
“对啊,她私会情郎在先,本王怕什么?”
花落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自顾自的拿起水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末了方才对着闻月华道:“你就是夜世子的前未婚妻,大宇第一美人闻月华?!”
闻月华此刻方才将目光投向花落,带着几分轻蔑:“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和夜世子的关系,是不是应该回避?”
花落说道:“素闻闻家嫡女闻月华知书达理、贤惠温婉,今日一看,传闻……果然不能信!”
花落刚开始说话的时候闻月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等到花落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闻月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也说了你是前未婚妻,现在夜世子的未婚妻是本小姐我!”花落杨着下巴望向闻月华,“你说说该回避的是谁啊?”
“你!”闻月华被花落气的面红耳赤,转脸望向夜清寒,声音轻柔哀怨,“清寒哥哥……”
花落轻笑出声:“这哥哥叫的真好听啊,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听过呢?”
夜清寒浅茶色的眼眸变得暗沉,红唇不悦的轻抿,却没有作答。
花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调侃闻月华,夜清寒居然不为所动,还真沉得住气。
与之相比的闻月华就没有那么老陈了,她诧异的看了眼夜清寒,跟着愤然起身,双眸含水的说道:“本以为我们两相识十几年,你终究还是会念着我的好,没想到……你不愿意听我解释就算了,至于找一个这样的人来羞辱我吗?”
花落拿起只筷子敲着桌子,问道:“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来咱捋一捋,最好把舫里的人都找来说个清楚明白!”
闻月华羞愤的甩了甩衣袖,带上披肩上的帽子,愤然离开。
花落就知道闻月华不敢和她多说,毕竟她闻月华是秀外慧中的准太子妃殿下,而她花落是屡被退婚的花府老大难,闻月华若是和她争吵,在外人看起来,那叫自降身份。
花落心情愉悦的看着闻月华离开,又转脸看向夜清寒:“夜世子是真沉的住气啊,还不去追,就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花家二小姐花落?”夜清寒冷冷截住花落的话。
花落看了夜清寒一眼,却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这人定力还真是,都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她的名字:“是。”
夜清寒轻轻笑了,那样的笑容并不让人觉得温暖。
此刻小二端着炒好的小菜和酒水进来了:“包厢的菜齐了,诸位客官慢用。”
夜清寒起身,说道:“慢用。”
花落冲着离开的夜清寒抱拳道:“多谢夜世子请客,对了,小二再拿两坛屠苏!”
小二应声下去:“两坛屠苏,得嘞!”
花落似乎看到夜清寒离开的背影顿了顿,不觉莞尔一笑:“记夜世子账上!”
朱煜赞许的说道:“估摸着这夜世子出门就能去你家退婚!”
花落夹了筷子菜:“必须的。”
……
夜清寒出了青柯舫,早有贴身暗卫备好了马车候在那里。
夜清寒上了车,暗卫道:“方才月华小姐是哭着离开的……”
夜清寒眸色暗了暗:“本世子是怎么吩咐的?”
“世子殿下恕罪。”夜清寒在闻家退婚当天便吩咐过他们,闻小姐以后便是太子妃,不可以再直呼其名,“是闻小姐。”
夜清寒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暗卫又道:“方才接到世子您舅父传来的口信,他听说了花家嫡女的事情,让世子不用为难,直接退了这门亲事,夜家虽然不如以前,也还没有落魄到要靠花家来扶持。”
夜清寒透过车窗,望向渐行渐远的青柯舫:“退婚的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