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宸心满意足,低头靠在钟姚肩上喘息。
好半晌之后,他突然轻笑一声,在钟姚耳边说:“怎么一回来就看到你在被人欺负。”
钟姚轻嗤一声:“谁能欺负得了我,你要晚点出现我都开始揍人了……”
慕修宸好笑呢喃:“那还是我打扰你的雅兴了。”
他每个字吐出的气息都拂在钟姚耳朵上,钟姚忍不住揉了下,才含糊道:“揍人哪儿有抱着你舒服……”
慕修宸愣了下,不由失笑,将她搂的更紧了。
他转头往桥上看去,那辆马车还停在原地,那三个姑娘趴在窗口望着这边已经呆掉了。
见慕修宸看过去,先是惊艳于他的长相,下意识的纷纷整理了下鬓发,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看过去的目光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狠戾。
姑娘们内心惊惧,连忙退回马车内,吩咐马夫赶快离开。
钟姚无暇顾及其他,在慕修宸的腰上捏了捏,郁闷道:“又瘦了,我之前辛苦养的肉又没了。”
“还说呢。”慕修宸揶揄,“我没跟着大部队走,一个人辛辛苦苦冒着雨先跑了回来,结果某人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开开心心吃火锅去了。”
钟姚从斗篷中抬起脸,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吃火锅了?”
慕修宸没忍住又在她唇角亲了下,弯眸而笑:“带着一股火锅味儿冲进我怀里呢。”
钟姚忙拉着衣襟闻了闻。
“还真是。”
她这才注意到慕修宸一身的风尘仆仆,头发还带着水气,斗篷上细看尽是雨渍尘灰,想到刚跑进门时看到拴在门口的骏马,这人应该是冒着雨一路骑马回来的。
她从慕修宸怀里出来,忍不住又仔细将人看了一遍,她是第一次见慕修宸做劲装打扮,与平日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整个人如雨后一颗劲韧的新竹,便是画本上所言的那种鲜衣怒马少年郎。
将人看够了,这才推着慕修宸去沐浴洗漱,她自己被溅了一身泥浆,也在慕修宸沐浴后洗了个澡。
钟姚擦着头发再回来露台时,慕修宸已换上了宽松的衣袍,慵懒的斜靠在吊椅上,他手撑着头,纤长睫毛半搭着,洗过热水澡脸上还透着红润,却也终于露出了疲倦。
他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钟姚过去搬了个凳子坐下,慢慢给他擦头发。
慕修宸头发很软,倒和他如刀锋一般的性子不同,钟姚喜爱的一边擦一边轻轻用手梳理,每一下都会先在头皮上按一按。
慕修宸含笑不语,眯着眼像只猫一样,由着她抚毛。
等头发擦干理顺后,钟姚见慕修宸闭着眼缓缓呼吸,似已睡着了。
她轻缓起身,过去拿过绒毯回来为慕修宸搭上,正要收手,却被慕修宸抓住。
慕修宸闭着眼,将她拉进怀里,抬手拉着绒毯将两人一起裹住。
“陪我睡会儿。”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
钟姚原本不困,被他牢牢抱着动弹不得,感受他的呼吸一下下落在额头,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让人安心的沉檀香萦绕周围,竟也不知不觉跟着睡着了。
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月朗星疏,不知小工什么时候进来点了灯。
钟姚动了下,感觉一侧头发正被一直手卷在手指上把玩,她抬眼,见慕修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钟姚又靠回去,两人都没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过了许久之后,钟姚才轻声问:“精铁的案子了结了吗?”
“嗯。”慕修宸点头,默了下,知道她想问什么,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才低声道,“十日前,钟岷升和他夫人,以及其他主要的涉案之人,已在京城被处斩了。”
钟姚默默听着,不言不语。
“此事钟家许多旁支包括钟夫人一些家系都有参与,所以诛连九族免不了,但圣上仁慈,免了十岁以下孩童的死罪。”
钟姚平静听完,翻了个身,面朝着慕修宸,将脸埋进他胸膛。
没一会儿,慕修宸便感觉胸口的衣料浸入一片温湿。
他无声叹口气,抬手理了理钟姚散在额间的发丝,在她耳边柔声说:“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奶奶不会怪你的。”
顿了顿,又道:“钟姚,你还有我。”
钟姚慢慢抱紧他的腰,点了点头。
慕修宸看着天上星辉,良久后,他又慢慢道:“在外这一个月,我每一天,都很想你。曾经四年都熬过来了,我以为这次短暂的分别不算什么。”
他轻笑一声:“我太高估自己了。”
“钟姚,”他声音很轻,“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以后无论我去哪里,我都想将你带在身边,可以给我一个能将你留在身边的名分吗?”
钟姚抬头看着他。
他在钟姚额间落下一吻。
“我们成亲好吗?”
钟姚眼睛微微睁大,似有些意外,但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历尽千帆过后,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尽管如此,钟姚心中还是突然炸开了巨大的喜悦,她感受到慕修宸心跳的很快,也感到自己的心也跳得很快。
这问题的答案一早便在心中,其实根本就不用思考的。
可话到嘴边,她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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