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无数小世界,梁汝莲见过的渣男多入牛毛,宁子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任,看似没什么,但其实是因为特殊年代造就的特殊男女关系。
他有贼心没贼胆。
“如果能让你解气,就使劲骂吧。”宁子海白皙脸蛋红的像涂了胭脂,他按耐住怒火低下头轻声道,“只希望过了今天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这也是我想说的。”对方采取白莲方式避战,梁汝莲也没继续追杀的意思,直接道明来意,“请把欠的钱还我。”
众男知青虽然有被波及骂成猪,可以一来事实差不多如此,二则大戏太精彩,听到这忍不住用眼神无声交流。
好像和了解中的不一样。
宁子海如芒刺背,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硬着头皮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钱?”
梁汝莲若有所思片刻:“抱歉,可能措词不对,那我换个说法,我送你的东西请还我。”
原身和父母关系很差,但出身放着,算知青里条件最好的。
她知道宁子海要参加高考,除了帮忙洗衣服之类的杂活,平常没少送东西,比如补身体的麦乳精,钢笔等等。
梁汝莲觉着,不管什么时代,既然分了手,另一方有权利要回。
“麦乳精三块五,总共给你买了三瓶,香皂两块,墨水一瓶,钢笔一支……”梁汝莲直接复读原身记忆,最后非常大度道,“票就算了,总共一百零四块五毛,再抹掉零头,一百就行。”
众男知青听傻了,这些东西他们都知道,原来都是梁汝莲送的?
一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接近四个月的工资呢。
宁子海原地僵成了根萝卜,他虽然看不见,可能猜到室友此刻的眼光,脑子里宛如开了锅般,各种后果各种对策。
总之非常后悔。
他现在该怎么做?
好一会没等到回复,梁汝莲皱眉:“难道你想赖账?”
没有人证物证,如果赖账还真有点麻烦。
“不会。”宁子海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舍友都看着呢,如果传出去,外人不知道怎么议论,他咬咬牙,“我现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梁汝莲松口气,善解人意道:“那你先打张借条吧。”
宁子海除了同意没别的办法,先把人送走再说,他走到桌前打开日记本准备写,然后被阻止了。
“写八十五吧。”梁汝莲拿过他手中的钢笔打量片刻,“你用的很细心呢,几乎看不出使用的痕迹。”
宁子海:“……”
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宁子海感觉再次受到侮辱,低喝道:“不用,我会原价给你钱。”
梁汝莲拒绝:“不是我想要,而是你看起来没有偿还能力,我不想天天追账。”
原身记忆里,宁子海出生普通工人家庭,一百块绝对算笔巨款,这个时代又不能卖肾,所以能收回的先收回 ,将损失降到最少。
宁子海:“……”
如果现在有一百块,不,有十五块就行,绝对会拿出来砸……简直欺人太甚。
一片诡异气氛中,梁汝莲接过欠条,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味道太冲了,她感觉再不出去有中毒的可能。
到了门口,带着麦香的新鲜空气吹来,她大口呼吸几下,接下来,要去攻略两位,或者说三位舍友了。
第3章
原身人际关系差的一塌糊涂,要说最差的,当属身边最近的人。
同为下乡女知青,从大城市来到条件艰苦的农村,按理说,关系应该相当亲密才对。
舍友们的确这么想的。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室友们要么是独生女,要么家中老大,弟弟妹妹还小不能下乡,所以不存在父母重男轻女。相反,因为下乡,父母感觉愧疚给与更多的疼爱,平日里书信不断。
每当室友们一边看信一边哭,原身就感觉心被扎了一次又一次。缺什么最怕见什么,就像被抛弃刚失恋的人吃不得狗粮一样。
原身倔强好面子,她啥也不解释,带上冷傲面具,选择一个人独来独往。
室友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做错,一开始挺有耐心的,吃饭上工硬拉着她。可刚到乡下,最多的话题不就是父母家人吗?
于是原身最不痛的伤疤被迫一次次被揭开,脾气越来越差。
室友耐心渐渐告罄,凭什么呀,简直无理取闹,再加上原身后来各种骚操作,发展到现在,几乎不说谎。
同在一个屋内行同路人。
梁汝莲回来的时候,杨秀娟和王大红正在看书,谁也不想在农村呆一辈子,前段时间国家下达政策,中断十年之久的高考恢复了。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见到是她,疑惑对视一眼。
或许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她们这位室友平日里不到睡觉时间不回来。
梁汝莲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自己床前背对着两人坐下。
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对待室友,只单纯的道歉没用,两人太了解原身了,要解决问题,必须从根源抓起。
按照记忆,梁汝莲翻出原身包袱,从里面找出张照片,然后几不可察叹口气轻轻摩挲。
情绪是会传染的。
农村的夜晚安静极了,这是时代还没通电呢,又因为压抑气氛,别说轻轻叹气了,煤油灯灯花的声音都大的像电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