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愿意等她,等她完完全全地走向我。”
苏渭城将小狐狸放下,走出了房间。
打开电脑,开始看《女皇驾到》的最新章节,没成想如今这倒成了他和处走走唯一的联系了:
第四章、牵挂
经前一战,柳军损伤过半,实力悬殊,兵力逐渐处于劣势。
前方战事吃紧,戎狄体格强悍,柳军又因前番士气低落,败多胜少,柳涵昭整日眉头不展,与军师在帐中彻谈昼夜,灯火不灭。
军医每日从她帐前经过,总是叹息,最后索性替了守帐的侍卫,彻夜守在外面。
直到柳涵昭病倒,众将劝说,才回账休息。
躺在床榻,柳涵昭不禁想起幼时随白苏在书斋里待着,白苏自是翻看医术,柳涵昭顽皮,无意间闯进密室,看到了先帝封存的禁书,里面有一本排兵布阵的书。
书里曾说,迦楼罗阵和阿修罗阵力量最强,尤其是阿修罗阵有毁天灭地之力,凡用之处必是生灵涂炭,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可使用,否则将人神共愤。
而迦楼罗传说是只神鸟,掌管水、龙,迦楼罗阵则是造山河之势,可幻化风起云涌,牛鬼蛇神,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不过排阵之人需得以血起誓,敬告天神,是以元气大损。但如今为解燃眉之急,柳涵昭有意练成此阵。
所以,现下,柳涵昭排了八面玲珑阵,水龙阵,飞鸟阵,都是为了此阵做准备。迦楼罗阵便是这三阵归一。届时,只需施阵人念出经文,便可成大事。
练到今日已小有成效,柳涵昭颇是欣慰。底下人却满腹疑惑,这阵法从未见过,只觉十分怪异,但又不敢言语。
时至腊月,已是最后一战。
两军列兵渭水之畔。
柳涵昭登高,歃血为盟,向天神起誓,幻化迦楼罗阵。顿时风起云涌,天色昏暗,黄沙四起,大军势如破竹。戎狄人从未见过此阵,大惊失色,迫窘逃亡,抱头鼠窜。
柳军大胜。
柳涵昭撑不多时,命令右将领兵去追击,右副使留城组织百姓重建城池,其余人班师回朝。
回朝途中,柳涵昭体力不支,不得不在驿站歇下。
待众人散去,只留军医,柳涵昭终于不再强装,一口血涌出,痛苦万分,军医忙上前去扶,叹息道:“陛下何苦如此。”
柳涵昭气力全无,瘫软在床榻,苦笑:“我的使命就是保四方安宁,纵使牺牲也是我的宿命。”
军医给她垫起枕头,替她把脉,忍不住说,“也许对百姓而言,陛下是天,是神。但对一些人而言,陛下只要安然就好。”
柳涵昭眼神移向中原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不,他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永世不再相见。不再纠缠。不对,应该说我是死是活,他从未在意。从我将他强留在身边起,他的脸上就再未展露笑颜。不瞒你说,我真想,若是我战死沙场,他会不会有哪怕一刻的动容。”
军医眼神一黯,将柳涵昭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替她把被子掖好,“陛下重伤未愈,还是多休息,少说话。臣去配药。”正要起身出去。
柳涵昭下意识地去拉他的衣角,“别走。”
“臣要出去熬药,怕药味熏到陛下,若是咳嗽,扯动伤口,反是不好。”军医欲将她手掰开。
“无妨,你就在这。我睡不着,你同我说说话。”柳涵昭说道。
军医无奈地摇摇头,“那臣去取药。”
柳涵昭才松了手。
出了营帐,军师问,“陛下如何?”军医说,“无妨,原是伤了元气,我见后山岩壁有一种草药,可治陛下的病。我去采些。”自去上了后山。
至天晚方回。
进了帐子,将刚采的草药拣出,与党参黄芪煮了,熬了一锅药。
柳涵昭等的久了不禁睡着了,如今闻着药味渐渐苏醒,“军医怎么去了这样久?”
“地耳草难得,采得时候费了些时候。”军医端了药到床前,吹了吹,“陛下既醒了,趁热喝了罢。”
柳涵昭正要去接碗,看见军医手上的伤,不禁蹙眉,“怎么受伤了?”
军医忙拂袖遮掩,“没什么,不过采药途中被荆棘刺伤,无妨的无妨的。”
柳涵昭把他手臂拽过来,将衣服推上去,只见伤痕累累,“休要瞒我,荆棘的伤这样重?”
军医少有的冷淡,将柳涵昭的手拂去,“陛下尚且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臣受这些伤也不值一提。”
柳涵昭一愣,定了定神说,“以后采药这样的事交给将军去办就好,你不会武功,不必逞强。”
“谢陛下。”军医似乎不愿多言。
接下来几天,军医虽依旧冷言冷语,但每日都来,衣不解带地伺候柳涵昭的起居。柳涵昭的身体也一日日恢复,精神也逐渐好起来,常常与军医开玩笑,军医却并不当真。
这日,她站在后山前,看见一只野兔,忍不住兴致大起,徒手去捉。军医站在她身后,无奈摇头,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嘴角扬起。
柳涵昭捉到兔子,回身笑得灿若明霞,“这里真好,远离朝政,远离战争,这些日子以来倒过得十分自在,我都有些不想回上京了。”
军医欣慰地说,“看来陛下精神已大好了。”
“也不知白苏哥哥如今怎样。居然连他也一封信不给我写,恐怕还在为来时我与他吵架在生气,不如把这只兔子捉了回去给他负荆请罪。”柳涵昭凝眉苦恼,真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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